第235章 夏枯草CP黃智可???
“夏枯草在那,并不是為了圍城。”金銀花這樣說;
說完了,大概是怕成雪融怪罪,又解釋了一句:“現(xiàn)在咱兵馬多了,火藥也有了,不缺圍城的人,也不靠我們造火藥,其實我和夏枯草守在哪兒,意義都不大?!?p> 然而,這話剛說完,她又心虛了。
要不是自己守在這兒,主子和小侯爺還不知道要在矮墻后躲多久呢。
“那個,主子我的意思是……”
“沒事,你不用解釋。”成雪融攔住了金銀花,眼神暖融融地,帶著點寬慰。
“我從來沒有懷疑過夏枯草的忠心,不管是對小侯爺?shù)?、對我的,還是對大成的、對西南的。”
金銀花神色緩了些。
“當然,對你也是?!?p> 金銀花展顏一笑。
但成雪融卻沒法對著金銀花笑下去。
是,她是沒懷疑金銀花、夏枯草的忠心,但她對金銀花、夏枯草的這種“忠心”,本身就是持懷疑態(tài)度。
在她心中,值得一個人付出這種“忠心”的,除了國家、民族外,應當是此人本身,至于旁人,公主、侯爺也好,新主、舊主也罷,都不值得。
但這話,她沒法說。
她明白歷史自有歷史的腳步,她從未敢妄想改變這個強調(diào)地位尊卑的世界。
什么天賦人權(quán)?
什么自由平等?
不能說。
她不能說封建等級制度是萬惡的,不能說我們該站起來推翻地主、推翻官府,不能說讓這個世界再也沒有皇帝這種生物。
她只能試著換一種說法,“我的意思是,我和你、和夏枯草之間的主仆情緣,應該是快要結(jié)束了。”
金銀花愣住。
“我快死了嘛?!背裳┤趦墒忠粩?,“就算我沒死,那以后我要和無雙去二人世界、浪跡天涯,難道你也要跟著?”
金銀花理所當然想點頭的,但想想小侯爺那張萬年不化冰塊臉,她又不敢了。
只好說:“主子放心,您貴人天佑,一定能活九千歲?!?p> “那我就成老妖怪了?!背裳┤诠笮Γ皩α?,剛才你說夏枯草在北城門,她到底在北城門做什么呀?”
金銀花手里的動作又一次頓了頓。
得了,話題又繞回來了。
她在心里默默地給夏枯草點了一排蠟。
“她在北城門,給黃智可……哦不,是給長生娘,做飯?!?p> 聽到長生這個名字,成雪融眼神也黯了一瞬。
但也僅僅是一瞬,她很快就把情緒調(diào)整了過來。
很奇怪地問金銀花,“沒毛病啊,黃智可的母親,不就是長生娘嗎?你改口做什么?”
金銀花低著頭沒吭聲。
然后,成雪融很詭異地,竟然懂了。
“哦,你原本想說的是,夏枯草留在北城門,是為了給黃智可做飯來著?”
“因為黃智可侍奉長生娘,夏枯草給黃智可做飯的時候,就順便把長生娘那一份給做了?”
“所以,你后來改口說長生娘,其實是給黃智可……和夏枯草之間的戀情打掩護?”
金銀花始終低著頭沒吭聲。
成雪融驚訝過后,歡喜得跳起。
“這是多好的事兒啊,干嘛怕我知道?可以啊這兩人,瞞我瞞得這么緊!”
“夏枯草瞞沒您?!苯疸y花小小聲地解釋。
“她和黃參將之間也沒什么戀情。就是長生去了,長生娘很難過,主子您就叫夏枯草給您做飯的時候順便給長生娘做一份,長生娘又是住在黃參將家里,這一來二去的,夏枯草就順帶地對黃參將也上心了?!?p> 所以,金銀花的意思是,夏枯草和黃智可之間還有一層窗戶紙沒捅破?
那,等這層窗戶紙捅破了,她可就算媒人婆咯?
成雪融想到媒人婆這一點,立刻興奮了,趕緊地叫金銀花,“好了好了啥也別說了你幫我給夏枯草帶句話?!?p> “主子您說?!?p> “男追女、隔座山,女追男、隔層紗。你叫夏枯草沒事的時候想想我和無雙,無雙是怎么被我撲倒的,她就該也那么去撲黃智可!”
金銀花:“……”
主子您是世間奇女子,主子我們都不敢跟您比。
當然,她嘴上是應好的。
然后又聽見成雪融十分向往、又有些傷感地念叨:“不知道他們啥時候辦喜事呢?啊,不知道我有沒有機會喝到他們的喜酒呢?”
那啥,主子啊,他們那事兒,八字還沒一撇呢。
可這么一句腹誹之后,金銀花心里也有了淡淡的傷感。
聽十五說的,竹桐山那地方更像個禁地,族長大人既然只說了要請小侯爺和主子過去,眼下主子又說和自己的主仆情緣將盡,那想必自己和夏枯草都沒機會能跟著去了。
只盼著主子這一趟竹桐山之行能有收獲。
當然,等主子解了毒、解了蠱下山來,和小侯爺隱姓埋名、浪跡天涯去了,夏枯草又有了歸宿,那時又只剩自己孤家寡人了。
金銀花輕輕嘆了口氣。
成雪融已經(jīng)將金銀花的落寞盡收眼底。
“我說,金銀花啊,你就沒想像夏枯草那樣找個良人、相伴一生?”
金銀花心底里不管什么憂傷即刻散去。
因為成雪融的思維跳躍得她有點受不住。
“主子啊,”她抹了額角的汗,苦頭婆心地解釋,“夏枯草那事兒真還沒定,您以后見著夏枯草要想起問她,可千萬別說是從我這兒知道的。至于我嘛,夏枯草都還沒定呢,我不急?!?p> “我不是催你,等你姻緣到了,你自己就心急?!?p> “……額?!?p> “我是想問你,你還記得我讓你運到西北去的那個棺材嗎?”
“……嗯?”
“就那個,在百里堡西堂趁火打劫劫出來的那個,裝著金銀珠寶、古董字畫的那個呢。”
“……記得?!?p> “我交代你啊,要是夏枯草辦喜事的時候我沒能到,你就從那兒挑些夏枯草喜歡的金銀首飾,風風光光地把她送上花轎?!?p> “……”
“當然,以后你要找著良人了、要辦喜事了,你也一樣的,喜歡什么要什么,自己從那兒取?!?p> “……”
“再有剩的……”
“再有剩的,當然是給主子您留著了?!?p> 金銀花打斷成雪融的“遺言”,這樣幫她安排,“您還要和小侯爺隱姓埋名、浪跡天涯呢,衣食住行、吃喝拉撒,哪一樣不要錢財開道?剩下的那些當然是給主子您留著了?!?p> 成雪融聽了挑眉,對她粲然一笑。
“對,還要和無雙浪跡天涯呢,那么多地方我沒去過、那么多東西我沒吃過,本公主當然得活得久久的,玩轉(zhuǎn)這異世大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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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說戰(zhàn)斗澡、戰(zhàn)斗澡,這個說法真心不錯,成雪融覺得,今夜這個澡洗得,跟之前打的戰(zhàn)也沒啥區(qū)別了,夠折騰的。
等她洗了澡,金銀花收拾了東西出去,喬佚進來了,沾了一身的寒露。
“等很久了吧?”成雪融有點不好意思。
喬佚只說:“秋夜荒郊,一點寒露正常的?!?p> “那我們睡吧?!背裳┤诖蛄藗€哈欠,拉著喬佚來躺下。
問他,“是不是天亮就出發(fā)?”
喬佚側(cè)頭去看她,她已經(jīng)困得雙眼都睜不開了,小貓兒一樣窩在他身邊。
他忍不住伸手去摸了摸她雙頰,觸感卻比他沾著寒霜的指尖溫熱幾分。
她閉著眼笑了,聲音聽來倒清醒了點。
“怎么樣,暖和吧?金銀花給我燒了熱水,滿滿一大桶呢?!?p> “嗯。”半晌,喬佚才應了她。
狀作隨意地握住她手,對她說:“快睡吧,我也困了?!?p> “我問你問題你還沒答呢,我們是不是明天一早就出發(fā)去竹桐山?”
“午后吧。十五在南城門,剛派了人連夜出發(fā)去請他,等他來了我們再走?!?p> “叫他來做什么?”
“來給你看看身體,再帶我們上竹桐山。”
“不用吧,還是控制瘟疫重要點,反正我身體就這樣了,沒啥好看的,還有上竹桐山的路,我們也都知道,不用他帶。”
“還有什祭司,和昂、相、格三位。”
“夠嗎?不要緊嗎?”
“放心,睡吧?!?p> “哦?!?p> 有了駙馬可以依靠,成雪融再不肯用腦了,放心地閉上眼,沒一會兒就睡著了。
等她呼吸變得均勻,喬佚也開始了前一夜的功課,逆行氣息,催生出陰寒內(nèi)力渡到她體內(nèi)壓制紅蔓蛇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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烏伽什比預期中來得更早。
金銀花搖醒了成雪融,告訴她十五已經(jīng)來了、正要給她號脈的時候,她愣了一下。
“現(xiàn)在什么時辰?無雙呢?”
“小侯爺正在外頭跟十五說話。辰時快過了,主子也該起來用點早飯?!?p> “那就起吧?!?p> 成雪融坐起,薄棉的被單順著她肩頭滑落,她感覺到一股寒意,條件反射地就又躺了下去。
金銀花忙拿出大氅來給成雪融披上,成雪融哈著氣感嘆,“太好了,西南的夏天終于結(jié)束了。”
但緊跟在西南夏天之后的,并不是所謂冬天。
都說“秋雨冬雪”,其實西南這兒一年只有夏秋兩季。
金銀花這樣對成雪融說:“其實還好,只是早晚有些清涼?!?p> “所以,嚴格來說,西南這地兒也不大適合我住?!?p> 成雪融下了地往外走去。
“寒蠶蠱喜歡冷,在北陰山那次它多興奮,差點把我給凍死了?!?p> 她掀開門簾,看到喬佚和烏伽什。
烏伽什咧嘴笑開了,喊了聲阿姐,然后才注意到身側(cè)喬佚一直看著他。
他不明所以,直到喬佚問:“天寒地凍的環(huán)境,真的會讓寒蠶蠱興奮?”
“當然了,寒蠶蠱是在寒玉棺里養(yǎng)大的,天越冷,它就越有精神。”
烏伽什說完就走進帳篷,一邊抓著成雪融的手號脈,一邊問她近來吃喝如何、睡眠如何。
成雪融一一答了,想說最近感覺似乎越來越冷了,但想著或是天氣由夏入秋的原因,便作罷。
轉(zhuǎn)頭就和烏伽什拉起了家常,問他:“你不是在南城門嗎,距離不近啊,怎么來得這么快?”
烏伽什撓頭笑笑,沒回答。
但成雪融能猜得到,南城門距離這兒不近,他肯定是一收到消息,不等天亮就出發(fā),才能這么早就到。
“早到也有好處?!背裳┤诿亲樱皠偤靡黄鸪栽顼??!?p> “嗯。”烏伽什又咧嘴笑了,笑容大大的,露出潔白好看的牙齒,“吃完我們就快點回去見族長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