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你生家里的哥哥?!便读税胩欤渤R菘赃瓿隽诉@么一句話。
祝汐汐突然覺得有些好笑,想起鬼車第一次來找她的時候,安常逸還在旁邊極力阻撓,若這次來找她的也是鬼車,那……安常逸此刻是不是想找個地洞鉆進去?想想又覺得也不一定,畢竟某人現(xiàn)在也很擅長一本正經(jīng)說瞎話,理所當然的無理取鬧。
“好?!弊O劬Πl(fā)亮的盯著安常逸,也不知她這句沒頭沒腦的好是從哪里冒出來的。
祝汐汐隨著安常逸到了客廳門口時,一眼便望見“沒眼力見”的哥哥。
還是兩個!一臉坦然,毫無愧疚。
努力克制自己不要翻白眼的沖動,祝汐汐一臉冷漠,不耐煩道:“你們來干嘛?”
“不說一句就跑出來,我們自然是來尋你。”
“我想去哪就去哪,什么時候要你們管了?”
“以前是沒放在身邊,現(xiàn)在找到了,那可不得管管?!?p> “你可住嘴吧,就你還想管我?”
“自然?!?p> “哪涼快哪呆著去?!?p> “不去?!?p> 安常逸震驚的看著這對兄妹的對話方式,了然她的祝姑娘為何會畫風突變了,感情是這個兄長把她帶岔了路,明晃晃的走歪了。
白澤若無其事的喝著茶,安然看著眼前氣急敗壞的祝汐汐。一身白衣,以君子的模樣講著最沒有道理的話,這便是大名鼎鼎白澤的一慣作風。旁邊的鬼車唇角不住上揚,卻又被人發(fā)現(xiàn),只能偷雞賊似的偷笑,畢竟他有自知之明,這個戰(zhàn)場他如果加入,那肯定是死無全尸。
祝汐汐忍不住就想使用暴力手段將這理不直氣也壯的白澤與低頭偷笑的鬼車攆回去,卻被安常逸一手拉倒了身邊,溫聲道:“你答應我的,慢慢商量。”
哎呦呵,都會撒嬌了。祝汐汐心一軟,感嘆她的安公子果然是個良藥,莫名就能讓人舒心,微笑著對白澤道:“你這次來就是為了帶我回去?”
“不是,就是來看看你過得怎么樣?”
“這樣啊,那就好商量了。”祝汐汐皮笑肉不笑,陰森森挑眉道。
安常逸拱手為禮,溫聲對白澤和鬼車道:“兩位公子為尋汐汐,一路跋涉,必是受了不少風霜。我看天色已晚,不如先在寒舍好生休息,一切事宜,明日再做商量?!?p> “什么時候都喊汐汐了?”祝汐汐真想把白澤討人嫌的嘴給縫上。
“令堂呢?毛都沒長齊的小屁孩,怕是做不了主的?”
“你給我閉嘴?!弊Oа狼旋X,手指捏的啪啪作響,目光像刀子似的看著白澤。
安常逸倒是半點沒在乎,臉不紅心不跳的莞爾一笑,輕聲說:“公子有所不知,百草堂分四房,位居清月,浮水,百花,上陽。其中醫(yī)善房位清月鎮(zhèn),近些年一直是我在打理。家父家母尚在百里外的上陽,恐是不能前來了?!?p> “不過公子大可放心,在下做的了主?!?p> 祝汐汐心頭一驚,心嘆這百草堂四房位置甚于巧妙,正巧是天陰城的四個方位。若是……若是這城的中間再有個什么東西,那便是完完整整的四象陣法。
不等祝汐汐細想,白澤和安常逸像是已經(jīng)談妥,謙謙君子般的互相禮讓。恰巧仆人告知晚膳已準備妥當,安常逸理所當然的邀請他們共進晚膳,稍作休整。
晚膳甚是豐富,看著便是精心準備的,無奈祝汐汐肚子里有事,沒有心思理會飯桌上的佳肴。
安常逸瞧著愁眉苦臉的祝汐汐,想她該是還在為回生家發(fā)愁,低聲吩咐了家仆兩句,心憂的看了祝汐汐須臾,轉頭,微笑繼續(xù)對付白澤那張毒舌。
總算是結束了索然無味的晚膳,祝汐汐閃身來到白澤的房間,環(huán)抱雙臂,氣勢洶洶的看著白澤。
“我是不是要拿塊紅布?”白澤語調輕松,波瀾不驚的看著她,“要不然都對不起你這頭牛?!?p> “到底來干嘛?”一個頭兩個大,祝汐汐見誰都煩,除了安常逸。
白澤輕呼一口氣,板著臉道:“我有沒有和你說過不要亂跑?現(xiàn)在是特殊時期……”
“特殊時期?是指我是內奸時期嗎?”
白澤面色一怔,半晌又是一副了然,溫聲道:“知道了?”
祝汐汐不語,隨便找了個板凳坐下,等待著接下來的長篇大論。
“等事情查清楚了,自然能還你一個清白?!毕袷且蝗︻^打在了一團棉花上,虛晃晃的令人心塞。白澤依然是一副不食人間煙火的模樣,半點都不心虛。
祝汐汐咬了咬牙,啐道:“你就不跟我講一下來龍去脈?”
“跟你講了才會壞事。”
“你知不知道你有多欠揍?”
“以你的性格,知道點什么,肯定就要自己上陣查個明明白白,清清楚楚??墒沁@次不同,茲事體大,你一個人應付不來。”停頓了須臾,白澤望著祝汐汐,一字一句道:“哥哥來查,還你一個清白?!?p> 客房里兩人終是無話,祝汐汐不知道現(xiàn)在誰該信,誰該不信。她是個深陷泥沼的人,她想求救,可是岸上的人都帶著一張面具,表面上都對你言笑晏晏,卻不知何時就能從袖子里抽出一把刀,把你傷的體無完膚。
好像是沒有結果,祝汐汐坐了良久,起身離去,心里面是幾個小人你爭我搶,最后還是沒忍住,冷聲對白澤道:“不要查,我不需要什么清白?!?p> 她相信白澤,可是她卻不敢說。為什么呢?因為她怕一語成緘,她不管這層面紗虛不虛偽,她硬要遮蓋。所以她不讓白澤去查,不是因為不相信,而是害怕她會失去這個“哥哥”,一個就夠了,別讓她再看到第二個了。
外面是一幅明月高掛,事不關己。安常逸微斂眸,手撐著頭,一臉倦意的坐在屋內賞這滿堂月色。祝東那時在棋盤上問他可歡喜?他答不知。他不知道自己是為什么總想要循著她的痕跡。說出來連他自己都覺得可笑,像是有種吸引力,一看到那個女孩,他便控制不住的往上靠。不管是以前那個自卑弱小的她還是現(xiàn)在特立張揚的她,都好像不是她。那個姑娘把自己包在一個冰冷的外殼里,用全身表達著生人勿近。
可就是這樣一個她,讓他不住的想去敲開那扇門,看看她的姑娘到底受過什么傷,才把自己抱得這么嚴嚴實實。說到底,他不過是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