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洵帶著石元去了之前跟鳳桐棲一起躲過雨的山洞,打算先在那里住些時日,以便打探兄長的消息,那山洞處于一瓣陡峭的山壁上,周圍又有荊棘擋道還算安全。
“你在這里休整一下,我四處看看?!卑卒才藕檬蟊闫炔患按叵肴フ袚u山周邊查探一番。
“不用我陪你嗎?”石元有些不放心道。
“不用,我一個人行動會更方便。”
白洵在獸族新擴的夜練場附近轉(zhuǎn)了一圈兒并未有什么發(fā)現(xiàn),便想著招搖山那么大,而從前自己靈力低微活動范圍不過是虎族周圍百公里左右而已,便覺可惜,于是便擴大了范圍,沖著自己從前從未涉足過的山體而去,看到一片積雪已消融殆盡,跟別的山頭顯得有些格格不入的青山,便俯沖而下。
這片山域離南玄山很近了,雖無積雪但是寒意甚濃,白洵不覺得渾身顫栗了一下,還好有丹府中的靈火珠護體,倒也不會影響靈力的施展。這座山看起來卻不像有人跡的樣子,連聞起來都是一股荒無人煙的味道。腳下的石路均被經(jīng)年的枯枝敗葉覆蓋,黑壓壓的樹林中時而有一陣戚戚的鴉聲,時而有小獸穿梭的身影,樹枝間的震顫和一閃而過的尾巴,都像是在窺探這個難得一見的不速之客。
白洵警覺又試探地向前走著,突然,一只腳踩到兩根疊加在一起的硬樹枝,不但沒有踩斷,鞋底還打了滑,正要用另一只腳發(fā)力穩(wěn)住,不料另一只腳卻正好踏了個空,整個人猝不及防重重地跌落而下,身體加速下墜……等白洵反應(yīng)過來,已經(jīng)身在一個晶瑩剔透的巖洞中,白洵起身環(huán)顧四周一陣驚奇,心道:“自己這是又掉進一個山洞中來了?但是這次這個山洞曲折蜿蜒,跟巨蟒洞完全是不同的景象,想不到破敗蕭條的山體之下竟然有如此府地洞天?!?p> 巖洞中的石壁白色混雜著透明色,洞中并未有光源,但是卻亮麗通明,天然雕飾的石壁層疊有序,跟洞外黑壓壓的蕭條景象相較,這里簡直宛如天然的水晶宮一般。
“看來我跌落下來的地方并非洞口,大概是這巖洞跟外界的一個漏洞而已?!卑卒刂暄训耐ǖ涝囂街白咧?,也不知哪里是深處哪里是淺處,哪里是始哪里是終,但是越往前走,巖洞的顏色越淺了,直到白色的巖璧完全變成了透明色……
“誰?”突然透明的石壁中傳來一個冷冽的聲音。
白洵下意識地側(cè)身尋聲,總覺得這聲音有些熟悉?
“你是誰?”
沒想到石壁中的人聞聲而出,霎時就出現(xiàn)在了白洵的面前,一襲黑衣,高高的發(fā)髻,她轉(zhuǎn)過身,“是你?”
白洵看到是她,眼睛都亮了,等他反應(yīng)過來的時候發(fā)現(xiàn)自己的嘴巴還是張著的,覺得有些尷尬道:“咳咳,好巧啊呵呵,又遇到你了~”話一出口,發(fā)現(xiàn)自己的嘴角還是個咧開的狀態(tài),心下想著:“可能是太開心了,真的收不住了,哎……”
“你怎么找到這里的?”鳳桐棲一臉驚訝道。
“我?奧~我不是跟著你來的,我是不小心掉進來的?!卑卒此荒樌渖?,忙解釋道。
“掉進來的?這個地方還有別的出口?”
“嗯,我猜應(yīng)該是一個漏洞,我本來是想進山探查一下,看看這些相對荒涼的山中是否會有兄長和妹妹的蹤跡,不想剛進來就失足掉進了這里。”
“奧?那還真是巧。”
“你呢?你怎么會在這里?對了,好久不見,你可還好?你……”白洵說著說著突然連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想說什么了,每次他看著鳳桐棲的臉,總是有一種穩(wěn)不住的緊張。
鳳桐棲看著他不知所云的樣子,眼神和口氣都溫和了下來,“這里,是我父親曾經(jīng)的修煉之地?!?p> “奧……不好意思啊,我真的是無心的?!?p> “你,一個人?”鳳桐棲想起了那個總是跟著他的尾汐。
“嗯,一個人行動比較方便。你,經(jīng)常來這里嗎?”
“偶爾,鳳族近日無事?!?p> “奧……”白洵還想說什么,突然覺得身體一陣冰冷,竟是靈火珠也壓制不住的寒意,他抱著雙臂搓了搓,好奇道:“這是什么地方,為何我的靈火珠都好像不起作用了?”
“這些都是冰晶石,本來是海洋深處才有之物,上古時期地殼山體運動被卷了進來,父親也是偶然發(fā)現(xiàn)的,冰晶石可以屏蔽光熱和靈力,使身體處于一個放空澄凈的狀態(tài),是絕佳的修煉之地?!?p> “原來如此。真是造化?!卑卒贿吀袊@一邊挫著手臂。
“我?guī)愠鋈グ?,看來你的體質(zhì)不適合呆在這里?!兵P桐棲瞟了一眼搓著手臂的白洵,忽然看到了仍然被他系在腰間的玉竹管,內(nèi)心忽然有一種莫名的感覺,有點意外還有點驚喜,反正說不清楚。
“好啊,那就麻煩你了,不好意思啊,還打擾了你的清凈……我……”
“不必多說了,無事。”鳳桐棲看他又是那副緊張的樣子,搞得自己竟也有些緊張,便直接打斷了他。
“這條巖洞很長,只有一個洞口,要橫穿過這座山的中心,你小心腳下,緊跟著我,如果還是覺得很冷,可以喝點酒取暖?!兵P桐棲并未回頭,一邊走一邊輕描淡寫地囑咐道。
白洵想著自己總是這么搓來搓去的確實很不妥,但是不搓著又覺得渾身冰冷麻木,于是便咬咬牙取下玉竹管,仰頭就是一大口,因為身體冰冷的原因,這一口酒下肚果真跟第一次只能感受到的辛辣不同,一小股溫熱之感沿著喉嚨一路向下緩慢散開,白洵定了定神,像是得到了鼓勵,又吞了兩口之后才收起來重新系回腰間,忙緊追上鳳桐棲??墒?,那下了肚的溫熱感很快便上了頭,白洵開始覺得腦袋有些懵懵的,慢慢地腳下也有些不穩(wěn)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