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在這呆著,等候處置。”趙慕荀被士兵關(guān)進了一間滿是格柵的大屋子。這應(yīng)該是臨時關(guān)押犯人的牢房。
好冷,剛剛本就掉進了湖里,整個人都濕透了。再加上這陰森的的小屋,趙慕荀整個人都在瑟瑟發(fā)抖。
“這里是什么地方?他們不會是要殺了我吧,那我也太冤枉了。”她小聲地自言自語。
“這里是執(zhí)事殿的后院?!庇幸粋€聲音從旁邊的牢房里的角落里傳了出來。
趙慕荀透過格柵一看,是一個三十左右歲的婦人。長相精致秀美,頭發(fā)卻凌亂不堪。和她一樣,被五花大綁地坐在那里。
“慕荀見過這位姐姐,敢問你為什么也被關(guān)在這里?難道也去湖里撈魚了?”反正這里也沒有別人,有人說說話也是好的。
“呵呵,去湖里撈魚?那湖里根本就沒有魚。不過。。。光是撈個魚還不至于把你綁到這里來,你是不是做了什么更過分的事?”那婦人挑逗地看著她笑。
“也沒有什么更過分的,我不過是一小小心掉到那湖里了。結(jié)果那士兵非要冤枉我是在戲水,褻瀆了他們的圣湖,然后就被關(guān)進這里來了。”趙慕荀很是委屈。
“呵呵呵,這也不算冤枉了你,吃一欠長一智吧妹妹。他們關(guān)你幾天,再打你頓棍子自然就把你放了。也不是什么大事?!蹦菋D人輕描淡寫地安慰她道。
“打頓棍子還不算大事?什么算事大事?”趙慕荀邊說著,邊像一個大蟲子般蛄蛹到了隔著兩間牢房的格柵處停了下來。
“你看看我,我就犯了大事,呵呵呵。”那女人輕蔑地笑了起來。
“難道你殺了人放了火?”趙慕荀已經(jīng)盡量地想象著這個女人可能做的最壞的事。
“我?呵呵,我睡了不該睡的男人,拿了不該拿的東西,殺了不該殺的婆子,最后又去了不該去的地方?!?p> 這話說完讓趙慕荀啞口無言,依照如晴之前跟她說的種種,眼前的這個女人做的這些事情,恐怕要讓她死上好幾回了。
“憑什么他們說不該就不能做?哈哈哈”那女人說完開始放聲大笑起來。那笑聲似乎是瘋癲發(fā)狂,又像是絕望與不甘。
突如其來的笑聲把趙慕荀嚇得更不知該說什么。顯然里邊這位。。。應(yīng)該是這谷中的狠角色了。不該干的,不能干的,她都干了。
“怎么?怕了?那我問你,我睡了我愛的人,拿了本該屬于我的東西,殺了折磨虐待我的婆子,去了我原本生活的地方。我哪里不對?世人覺得這里是天堂,其實。。。這里就是囚困折磨人的地獄?!蹦桥穗y掩自己的憤怒,眼中的怒火在燃燒。那眼神帶著一絲絕望,卻又無比堅定。
“我也覺得這谷里的各種規(guī)定對女人很不公平。”趙慕荀小聲地說了一句。
“小姑娘還算有點兒自己的想法。你也是北月家的?我之前怎么沒見過你?新來的?”這婦人又一改剛才的樣子,恢復(fù)了常態(tài)。
“我是新來的,但我不是北月家的,我是白家的。”趙慕荀覺得此時的自己身上沒了力氣,很是難受。
“那你怎么有北月家的手鐲?”那婦人用下巴指了指她的手腕。
“這個是個婆婆給的?!彼J識這個手鐲,難道她也。。。
“你知道這個手鐲,那你知不知道。。。一個孩子叫阿印?還有這個手鐲的主人,徐婆婆?”趙慕荀身上冷得發(fā)抖,呼出的氣就像蒸汽一樣。她感覺頭暈的很,但還是盡量在保持清醒等待著眼前人的答案。
“呵呵,有意思了。一個白家的女人竟然在找那個小子。你想知道?”
“嗯,嗯?!壁w慕荀認真地點著頭。
“你想知道我偏不告訴你。哈哈哈?!蹦桥司谷挥中α似饋怼?墒沁@次的笑,和剛才的不同,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讓她真的開心。
趙慕荀本想再試著睡服她告訴自己阿印的事情,可是身體不受控制的昏睡了過去。
“慕荀,你去哪了?怎么還不回家?”荀文清站在迷霧里焦急地呼喚著她。
“慕荀,阿印呢?你是不是把他弄丟了?”徐婆婆出現(xiàn)在她身邊,睜著嚇人的的全白眼睛,手中的木棍敲打著地面。
“阿姐,我好想你。阿姐,我現(xiàn)在很痛,救救我,救救我。”阿印哭著站在旁邊,滿身鮮血。
“阿印,阿印!”趙慕荀突然驚醒了。她猛地坐起來,發(fā)現(xiàn)原來只是一場夢。額頭上的濕毛巾掉了下來,屋子里空無一人。
頭好暈,我這是。。。在自己的房間?我不是應(yīng)該在那個叫執(zhí)事殿的地方么?怎么又回到白家了?
她試探著下了床榻,卻渾身無力跌到了地上。哎呦!
阿閑聽到了聲音急忙跑了進來扶起她?!吧┥?,你還是回榻上躺著吧。我去給你拿些吃食來?!?p> 等阿閑再次進來的時候,手里端來了菜粥和清水。
“奶奶吩咐等你醒了,先把這些吃了?!卑㈤e將手上的東西放在她的面前。
“奶奶他們呢?怎么就你自己?”趙慕荀虛弱地問道。
“哥哥我不是很清楚,奶奶午飯后去了王奶奶家?!卑㈤e一字一句地回答。
王奶奶?她們兩個不是關(guān)系很不好么?看來這二人,是見不到還想,見了面還吵的組合。
“謝謝你阿閑。今天你沒去學(xué)堂么?”
“今天是休日。”
休日?那我豈不是睡了兩天?她邊想著便拿起菜粥吃了一口。
“呃,這是什么味兒?這粥怎么這么苦?咳????!壁w慕荀剛吃一口就被苦的直皺眉頭。
“你中了很重的風(fēng)寒,奶奶給你做了藥粥。她說了,這粥不許剩。”阿閑本就是乖巧聽話的孩子,廖奶奶這么吩咐了,他一定會認真執(zhí)行。
“好,好,聽你的?!壁w慕荀微笑著摸了摸阿閑的頭。
這一幕卻莫名地熟悉,這讓她想起之前也是這樣摸阿印的頭。
趙慕荀閉著眼睛一口氣將這碗難吃到極點的粥喝了下去,然后又從新回到榻上躺好。
“阿閑,我是怎么回來的?”怎么每次都是暈倒后在這里醒來。是誰把我?guī)Щ貋淼模y道還是。。。白仲逸?
“阿閑不知,還請嫂嫂好好休息,阿閑還要趕作業(yè)?!闭f完便轉(zhuǎn)身離開了。
趙慕荀這一病就是好幾天,之前的傷沒有好得徹底,又加上這次惡寒,整個人看上去都消瘦了許多。
當(dāng)她再次出現(xiàn)在如晴和杏花面前時發(fā)現(xiàn)他們旁邊又多了一女孩兒,十三四歲的年紀(jì),圓圓的臉,大大的眼睛,十分可愛。
“你就是慕荀姐姐吧,我是新來的小艾?!毙∨⒏吲d地介紹著自己,渾身都透著一股天真勁兒。
“慕荀,你這幾日去了哪里?都不見你的蹤影。我們幾個很是擔(dān)心你。”不等趙慕荀說話,杏花先上前來拉住了她的手。
“染了風(fēng)寒,在家中養(yǎng)病?!壁w慕荀顯得有氣無力。
“你和白公子怎么樣了?重歸于好了沒?”杏花壞壞地問。
“哎!別提了?!碧岬剿w慕荀就像泄了氣的皮球,整個人都提不起精神來。
“咱們今天什么都不做了,找個亭子坐下來說說話?!比缜缫娝婚_心,決定陪她聊一聊。
幾個人來到了吳家附近的一處亭子里坐下。杏花今天是神清氣爽,而趙慕荀則是無精打采,二人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小艾妹妹,你今年多大了?”趙慕荀打量著眼前這個小女孩兒。
“十三了?!毙“行┖π?。
“才十三歲就被送進谷里了?看來明天得抓緊給我家阿閑弟弟也討個媳婦了?!壁w慕荀嘟囔著。
“我家中父親病重,不得已才。。?!毙“寐曇粼絹碓叫?,最后低下了頭,使勁兒地摳著自己的手指頭。
“哎,不說這些不開心的事了。如晴姐姐,上次你說得辦法真是太好用了。我最近呀就遵循著一個原則,哄。玄哥哥他做的什么都好,說的什么都對。時而再陪他下下棋,撒撒嬌。這不,昨天他送了一條新項鏈給我?!毙踊ㄊ菨M臉的春風(fēng)得意。
“我哪有什么辦法,還是你自己聰明,能討他歡心。唉?慕荀,你也說說你,這幾天你們怎么樣了?”如晴關(guān)心地問。
“哎!別提了。。。。。?!?p> 趙慕荀嘆了一口長長的氣,然后便一五一十的將最近幾日發(fā)生的事情都跟她們描述了一遍。不想說完后竟然引得幾人哄堂大笑,杏花更是捂著肚子笑得直不起身。
“你們還笑得出來?照這樣下去,你們說我是不是得被送去那騰云殿了?別笑了。。。別笑了。。。趕快幫我想想辦法呀!”趙慕荀委屈得直哼唧。
“不會,不會。你怎么可能被送到那種地方去。”如晴握住了她的手。
“你都不知道,前兩日晚上阿逸來我家尋你時的神情,能夠看得出,他很擔(dān)心你?!比缜绲难凵裰谐錆M了肯定。
“他去找我了?難道是他救我回來的?”趙慕荀滿腦的不確定。
“不過你說他去找我了,這個我信。但是說他很擔(dān)心我,這個我就真的沒辦法認同了。我病了這幾日,連他的人影都沒見到,哪里是擔(dān)心我的樣子?!壁w慕荀小嘴兒撅得老高。
“阿逸從小和柳哥一起長大,之前柳哥就跟我說過。說阿逸這個人表面上看著冷淡,但是內(nèi)心確是一個十分溫暖的人,你要學(xué)會讀懂他。”如晴像一個大姐姐般開導(dǎo)著趙慕荀。
“哎呀,說這些沒有用。這樣,你不是說他不擔(dān)心你么?我們就設(shè)個局考驗一下他不就知道了?”杏花歪著頭看著她倆。
這個主意一出,引得其他幾人眼前一亮。
“這個辦法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