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掉頭環(huán)的齊煜,感覺到耳邊出現(xiàn)了一些聲音。跟之前無名怪物出現(xiàn)時的囈語聲不同,這些聲音更接近動物發(fā)出的聲音。
齊煜聽到這些聲音,只是有點躁動而已,并不像上次在訓練場上失控。左賽安排的這些是什么意思,齊煜都知道,安全第一,怪不到人家。
欲戴王冠必承其重,身為部族的首領,講安全是必然的,更何況左賽還那么希望自己成為部落的一份子,更不要說以后還要去王宮,有點差池,整個部落都會毀滅于女王的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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取下頭環(huán)在噪聲里暴露了好一陣,齊煜沒有出現(xiàn)意外,大家都長出了一口氣。
士兵長將槍遞回給齊煜,接下來卻沒有安排大家回營。戰(zhàn)士們也沒有要回去的準備,卻分成幾組,跑到大廳中間的地板上圍成了一個巨大的圈。
接下來的才是正餐吧,剛才那些只不過是順手為之,老爺子好算計。
齊煜嘴角動了一下,卻看到戰(zhàn)士們從圈內的地上拽起兩個巨大的拉環(huán)。三四個戰(zhàn)士抓住拉環(huán)一使力,地上出現(xiàn)一道黑黝黝的洞口。
耳邊的嘈雜聲一下子變大了不少。戰(zhàn)士們都互相提醒整理好頭環(huán)。一個戰(zhàn)士,在洞口摸出一根細細的繩頭,再拉了一截,細繩下接著一條更粗的鐵鏈。
拽繩子的戰(zhàn)士,順著洞口旁的框架爬上去,把鐵鏈搭在大廳頂棚最粗的那根原木上,叫過一組戰(zhàn)士跑過來拉鐵鏈,好像要從洞里拉出什么沉重的東西。
耳邊的嘈雜聲越來越大,齊煜感覺到鐵鏈升起的時候,吊起來的東西不安分的撞擊著洞壁。洞口和橫梁上的浮灰淅淅瀝瀝的撒了下去,空間里只剩下拉動撞擊的聲音和戰(zhàn)士們的呼吸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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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開槍上的電池安全栓,齊煜感覺到手上有汗,嘴里有些干干的,盯著洞口。
肩頭一緊,齊煜回過頭來,是那個士兵長,士兵長看著齊煜,指了下頭上的頭環(huán),齊煜一摸,自己是反著戴的,原來自己還是緊張了。
反過來帶好,齊煜心里舒服多了,畢竟誰也不想防著背后的戰(zhàn)友。
巨大鐵籠升起來了,齊煜左眼里,空著的鐵籠垂在半空,不停地向四周擺動,一邊擺動一邊發(fā)出刺耳的撞擊聲,極為詭異。
右眼卻通過逐漸透明的眼罩部分,出現(xiàn)了正在不斷白色撞擊的的身影。橢圓形的頭,頭上那跟成人手臂一般長的觸須飛舞著,不時有一些白色的斑點從觸須上滴落,巨大身軀和一直垂到身影最下的刀刃一樣的手臂。
跟戰(zhàn)訓場的那只戰(zhàn)偶一模一樣,只是眼前的小多了。
這是。。。
“夜尅,這是夜尅,年幼的夜尅?!?p> 士兵長不知道什么時候到了齊煜的旁邊。
“黑暗中的覓食者,尸傀的切割者,納戈唯的侍奉者,王供的護衛(wèi)者?!?p> 士兵長的聲音也有些發(fā)緊,音節(jié)一個個從喉嚨里蹦出來。齊煜眼睛緊緊盯著眼前的怪物,只聽清了幾個詞,不過還是聽懂了一些。
“尸傀是什么,納戈唯是什么,都是怪物嗎?!?p> “王供是納戈唯?這東西,夜尅,保護著它,對嗎。”
士兵長嗯了一聲,沒有害怕,但也是緊張的身上出了厚厚一層汗,嘴里還不停的回應齊煜。
“沒錯。納戈唯身體里有王供,一種黑色的惡心的頭發(fā)一樣的蟲子,就是王供。我們想抓回活的納戈唯,抓不回來,它太大了?!?p> “兩年前,我們去狩獵納戈唯時候。損失了快一個米數(shù)的同胞,才抓到這只活的夜尅,然后,一直偷偷藏在這里,連王族都不知道。就是讓大家學習怎樣與它戰(zhàn)斗?!?p> “靠著這只夜尅,我們在后面的時間里,每次去收王供,損失都是最小的,很少死人。因為大家看過了,熟悉了,練過了,沒那么怕。”
“那些抓夜尅死去的戰(zhàn)士,他們的家屬被照顧的很好。左賽和艾柔的財富,都分享給了部落,尤其是那些死去戰(zhàn)士的家屬?!?p> “今天的事情,是我的提議,你不要怪左賽。左賽是王國幾個卡哈那么多的部族首領中里最好的。他認同了你,從今以后,我也會認同你?!?p> “保護好部落,保護好左賽和艾柔,不然我會殺了你,不論你逃到哪里。”
“這是我,拉哈維爾的誓言?!?p> “沒有過往的齊,你要記住。我誓死,會實現(xiàn)這句話”
士兵長轉過頭,雙手的槍仍對準著怪物,雙眼緊緊的盯著齊煜。
齊煜心里有數(shù),有些話不必說,做就是了,只是拉哈維爾,結果未必如你所愿。
嘴里沒有吐露出拉哈維爾想要的回答,齊煜仔細地觀察眼前的籠中惡獸,不再理會有些失望沒有回應的士兵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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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zhàn)士們在籠中惡獸夜尅的面前排成了兩隊,面對著夜尅從籠中寬大的縫隙中伸出揮舞的利爪,開始演習。
最前的戰(zhàn)士帶的頭環(huán)不一樣,像被加了一層鐵罩,脖子上圍著一層鐵皮。他們舉起高大的盾牌,負責抵擋夜尅最先的攻擊。盾牌上并非全鐵,像是在上外面包上粗粗鐵柵的厚木板。使用巨盾的戰(zhàn)士很高大,士兵長的身后也背著一面,只是沒有加入。
巨盾看起來很結實,不斷地承接著夜尅的鋒爪攻擊,盾上的鐵柵上不時的迸發(fā)出一溜溜火花。時而有爪尖漏過扎到柵縫里崩裂出木屑,卻因為密集的鐵柵扎不透。這是很好的戰(zhàn)術。
不光是巨盾。盾手的后面還有矛手,舉著長銳的尖矛,抵擋惡獸故意避開巨盾從側面發(fā)起的攻擊。尖矛前半段同樣裹著鐵,結實而鋒利,足以敲打擋開夜尅狡猾的側面襲擊。
槍手則躲在巨盾和矛手的庇護中,虛虛的向怪物開槍。槍上的保險關閉著,這是訓練,沒必要真的開槍,節(jié)省彈藥,也不要把辛苦抓回的活靶子給滅口了。
這樣的搭配,六到七個人一組,部落里的戰(zhàn)士也僅能組建起三組而已。多了部落供養(yǎng)不起,少了意味著更少的王供和損傷,然后惡性循環(huán)。所以齊煜的到來真的讓左賽喜出望外。
齊煜沒有把自己晾在一邊,要過了士兵長的裝備,各個戰(zhàn)術位置都嘗試了幾遍。
夜尅的力量很大,想跟我的盾扳手腕,扛得住。
夜尅的角度很刁鉆,想讓我斷子絕孫,一矛拍回去。
夜尅,你變了,變慢了,好,吃我齊煜一槍。
壞了,安全栓是打開的。
人群里響起聲爆的聲音,電石火光的一瞬,所有人看著鐵籠空洞洞的地方突然出現(xiàn)了一溜血花。
艸,誰走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