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還畢恭畢敬的馬克大人上了船第一件事就是對弟弟進行解凍治療。
看著凝固著弟弟的冰塊被兩根歡快地玩翻皮筋兒的機械臂夾起,馬克大人強忍著動手的舉動,看著弟弟被脫線的機械手送進帶著透明艙蓋的自動治療儀,四四方方的冰塊正好容納進去。
“?!币魂嚽鍚偟捻懧?,治療儀緩緩合上,透明容器里凝塊瞬間解凍,不斷轉(zhuǎn)動掃描著受傷的馬克。
看著的弟弟斷臂的軀體,做哥哥的非但沒有一絲愧疚和關(guān)切的表現(xiàn),反而面無表情仿佛毫不關(guān)心地站在那里等待治療結(jié)果。
毫無情緒波動的聲音從治療間四面八方的墻壁上傳出,但卻不見人。如果齊煜在這里,一定聽得出這是標(biāo)準(zhǔn)的普通話母語。
“病情已確認(rèn)?!?p> “詳細治療方案請按一,直接進行下一步請按二,如不接受以上選擇請準(zhǔn)備好葬禮,直接按本機開關(guān)。如需風(fēng)水選址、寢陵建設(shè)、殯葬一條龍服務(wù)請撥打五四五一三。”
聽完提示,馬克哥哥額頭上青筋直冒,顫抖的手指按下在微波爐面板上寫著貳的按鈕。按下后,那普通話繼續(xù)提示。
“選擇已確認(rèn)?!?p> “提前恭喜病人起死回生。已選擇直接進行下一步治療方案,請選擇治療方案,生物補償治療方案請按一,義肢替代方案請按二,雇傭全職保姆請按三,其他咨詢請按四,系統(tǒng)自動選擇請按五,如果他不是你親弟弟,請準(zhǔn)備好葬禮,直接按本機開關(guān)?!?p> 馬克哥哥再也忍不住了,一拳向面板上擂了下去,頓時火花四起,青煙直冒,大吼一聲:“河!圖!你告訴我,我該如何才能讓你變的正常一點!”
“馬克,我在......在艾國,剛下飛機,利益相關(guān),圈子太小,匿了?!辈恢獜暮畏絺鞒龅碾娮右衾^續(xù)在艙內(nèi)響起。
再也忍不下去的馬克哥哥一腳揣在治療儀上。
轟,治療儀底座應(yīng)腳而裂,直接分尸。
“?!?p> 悅耳的聲音再次響起,治療儀的艙蓋彈開,馬克慢慢醒了過來,陌生的房間,帶著不明燒焦味的氣息,奇模怪樣的床,還有......氣急敗壞的哥哥。
“馬克長官?!”馬克奇怪地向哥哥問了一下,并且有點高興,因為他失去的手臂又長回來了??墒撬母绺?,馬克長官并沒有理他,反而紅著臉掙著脖子地憤懣大吼:“河!圖!”
河圖?有這個人?這個叫河圖的人欠了大哥很多錢嗎?
馬克很不解。
............
有沒有人欠馬克錢,齊煜不知道。
馬克給他的東西很好用,齊煜現(xiàn)在就知道了。
白殼灰彈在諭塔上爆出一陣白色的煙霧,煙霧散去,龐大白影的真實面目顯露了出來。
映入齊煜眼目的是滿目的血紅!這就是納戈唯?!
灰白色蠕動的腸體纏繞著交雜在一起,黏滑粘稠的黑色液體充斥在扭雜的腸體空隙中間聚集滑落。千萬條腸體的組合體就是納戈唯最龐大的內(nèi)部組織,現(xiàn)在大部分沒有了表皮的包裹,暴露在赤裸裸的空氣中。
納戈唯,身后一大塊的表皮被反揭起掛在在諭塔之上,血淋淋混雜著黑水,讓納戈唯動彈不得。那腸體纏繞的內(nèi)體上,幾塊揭起時殘余的表皮,在齊煜銳利的眼光下纖毫畢現(xiàn),那是灰色外表和白色內(nèi)膜以及中間黑色液體構(gòu)成的夾層結(jié)構(gòu)。
部分腸體穿過這個夾層像巨大單細胞生物上的纖毛一樣,在空中浮動著一邊噴吐著濃密的黑霧,一邊整個腸體急劇地震顫發(fā)出高昂的囈語聲。
被屠凡掀起絕大部分外皮的納戈唯仍在痛苦的嘶吼,身上那兩只灰白干癟的長長手臂不斷地拍打著身邊的地面,大片大片的黑水混著石米向四周飛濺。
屠凡最強模式也只能掀開納戈唯的表皮,此時的納戈唯就是一整顆沾著幾片生皮的腐爛肉球。對這猙獰惡心的怪物,齊煜心中只有一個字。
干!
沖上去!剖腹挖心取王供!
背上屠凡,齊煜向還在掙扎的納戈唯沖刺而去,待到納戈唯面前,整個裸露的內(nèi)體像一座肉山,聳立在齊煜面前,這讓我怎么干。齊煜剛開始苦惱,巨大的納戈唯就已經(jīng)開始動作。
“咵~~~沙~~~”它灰白的巨臂沒給齊煜任何的準(zhǔn)備,直接砸了下來。
齊煜一聲痛呼,急速躲讓,險些讓怪手造成直擊。但它砸在地上濺起的密密麻麻的石米,卻直接襲向齊煜正面,齊煜緊急下蹲手擋,也沒有逃掉石米的強勁擦傷。
這惡心玩意兒,這么靈活,遠遠超過齊煜的想象。正面不行就背面吧。齊煜趕緊向納戈唯背后抄了過去,可惜納戈唯并沒給他這個機會,半道就直接截住了齊煜。急速的運動和躲避怪手的直擊,讓齊煜有點喘不過氣,但齊煜更急的是,夜尅一直沒有出現(xiàn)!
作為納戈唯的鐵桿護衛(wèi),這么久夜尅沒出現(xiàn)非常不正常。齊煜有點心急。趕緊取到王供才行。遲則生變。
后退幾步,齊煜再次沖刺,幾步跨過與納戈唯之間的距離,最后躍起雙手緊緊抓住了一塊殘皮上的腸管。齊煜早就在瞄這幾塊殘皮。一直掛在嘴邊的攀巖,沒想到是在這么惡心的地方實現(xiàn)。強忍住滑膩,手腳交錯,齊煜爬到納戈唯的最上方。
自己的想法沒錯!剛才上來的時候,怪手不顧自傷的攻擊也要把齊煜弄下來,說明上面是怪物的弱點。真正來到這里就發(fā)現(xiàn)確實如此。果然只有那么一小塊地方,是手臂彎不到,手掌也抓不著的地方。
齊煜氣喘吁吁,一身滑膩黑血,蹲在納戈唯的腦殼上。任憑它左右兩只怪手怎么調(diào)整都抓不到自己。足有門板大小的黃膩指甲散發(fā)著不認(rèn)命地抓動著,但總是差著齊煜是一步之遙。
“屠凡,原諒我吧。”
齊煜從懷里掏出一個小東西,給屠凡換上。那是電池。左賽那把損壞的槍的電池,只剩一半容量,左賽離開時被穆托收了起來。在外面戰(zhàn)場上過來的時候,齊煜從穆托的行李中扒出來帶到這里,在納戈唯身體上玩攀巖的時候才想起來。本來以為要用手,結(jié)果還是有運氣。
其實爬上來的時候,齊煜也發(fā)現(xiàn)彎彎繞繞的腸體,根本就密不透風(fēng)。靈活細密的手指都難以扣進去。而齊煜也不敢直接開火,畢竟最強的一擊也就給怪物扒了個皮而已,揮霍屠凡最后的火力是齊煜最不愿意做的事。
拔出短刀,齊煜直接在納戈唯的頂蓋上剜了個洞,沒有防備的齊煜,直接被黑水和黏液澆了一頭一臉。齊煜沒有理會,挖得更深。納戈唯拼命的嘶嚎,可惜身上大半張皮被掛在諭塔上,緊緊地牽制著自己。
仿佛覺察到自己的死期即將到來,不顧撕扯,納戈唯拼命的搖動著身體要把齊煜晃下來,那塊皮與怪物的連接處隨著怪物的掙扎越撕越開。但齊煜并不為所動。
“音浪太強,不晃會被撞到地上。”
形如惡鬼的齊煜歪唱著小調(diào),將換好電池的屠凡狠狠地插進了短刀刨出坑里!
此時,皮與肉體的連接終于被納戈唯掙撕開來!
“吼!”納戈唯身上所有探出的腸管同時共鳴起來,那是金蟬脫殼的無比痛楚!
在納戈唯身體迫不及待前傾的那一瞬間,齊煜扭動了屠凡,黑漆漆的臉上咧出惡鬼的笑容,還有滲人奇詭的最后歌語。
“音浪.......太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