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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探南懷杰

第二十二章:審案眾人語,火海魔術戲

神探南懷杰 趙曉展 8386 2019-11-04 15:05:17

    第二十二章:審案眾人語,火海魔術戲

  幽蘭在幽夜,夜來香花月,卷夢來

  夢里不知身在,忽還舊舍,剪窗影

  影中捏針線,繡花牡丹圖,圖泛思

  思念催夢境,坐上彩云頭,攜佳人

  佳人美如蘭,豎立花中魁,至西山

  山中茅屋住,粗茶淡飯香,歲月瘦

  瘦了山草樹木,肥了幽蘭幽夢,門窗響

  響聲醒了酣夢人,倦眼睜,脆脆滴雨聲

  一晚小雨怡清晨,客舍清洗街道新。南懷杰與于嗣登來到京城最豪華的金福來客棧,刑部已將客棧團團圍住,從里到外從上到下全部搜查一遍,一個老鼠洞也沒放過。南懷杰推開曹璽所居住的上房,在書桌上瞧見這首小詩。

  南懷杰笑道:“這位曹大人也是有才有品位之人?!?p>  于嗣登道:“官場上都知曉,曹璽乃是當今圣上的肉身玉璽,主管江寧織造,監(jiān)視江浙兩省個嗣行情,直接向圣上稟報進諫。江浙豐收天下皆飽,曹璽曹大人被重用被寵幸讓百官羨慕,同時也讓一些權貴恨之入骨!”

  南懷杰道:“這么說于兄認識這位曹璽曹大人了,說說唄。”

  于嗣登道:“當年在于成龍于大人手下當差時,一年之中至少要協(xié)助曹大人偵查捉拿幾個貪官污吏,所以混個面熟后也就結識了。雖說這位曹大人也很世故,能容進沙子,他常說水至清則無魚,人至察則無徒。但他講究成效,成效卓越的官員即使貪的流油也裝作耳邊風不予理會,但無成效占著茅坑拉不出屎,稍微有點貓膩便會被揪出來嚴懲。所以曹璽身后有一幫有本事的會世故的聰明有錢官史在追隨擁護,一幫口中仁義道德看似正人君子無能的官員很是眼紅的看不慣,江浙己任巡撫都是很忌憚這位曹大人的。曹大人雖有容人之德,對自個卻是嚴以律己,不容半絲疏漏,做到滴水不漏。也是,他掌管江寧織造有的是銀子,又是江浙兩省正真意義上的巡撫,權勢很高,人生皆不缺,又登頂時,最怕遇到美人。剛遇到一位佳人名曰江南,便與佳人一道在京城丟失了?!?p>  南懷杰笑笑道:“男人心目中的紅顏猶如女人柜子中的衣服,總是少那么一位的!現在要做的第一步是判定,曹大人因江南而失蹤,還是江南因曹大人而失蹤,或是曹大人直接被江南給掠走了?!?p>  于嗣登召集來曹璽的所有護衛(wèi)和傭人共二十來位,首先被問的是四位貼身護衛(wèi),平時估計被奉承慣了。于嗣登訓話時有些傲慢,且一問三不知,一位最后還說道:“曹大人是何等人,天下間即使有人有天大的膽子,也是不敢綁架勒索曹大人的,吉人自有天相!”

  于嗣登二話沒說,走過去趁其不備,飛踢一腳直接將其踹飛趴在地上,對兩旁捕快道:“身為貼身護衛(wèi)既然不知一點大人動向,失蹤了也無緊張情景,一是失職一是不中,在天子腳下還敢傲慢不配合刑部辦案便是大逆不道,將此四人各自杖刑三十!”

  捕快當著眾人面直接三十大杖,皮開肉綻半死不死的呻吟著喊痛。

  于嗣登森嚴道:“給我忍著,再敢發(fā)半絲聲響再打三十?!?p>  四人瞬間紋絲不吭,其余之人嚇的哆嗦著身子。

  于嗣登又訓問曹璽身旁幾位貼身小廝,小廝們互望一眼齊齊的跪在地上道:“曹大人的日常行蹤我們確實不知,請責棍吧。”

  于嗣登心中一驚,惱怒的喊道:“來呀!”

  南懷杰甩開扇子笑道:“于兄,稍等一下?!?p>  于嗣登感到很沒面子,瞪了眾人一眼道:“沒人提供線索待會全押到刑部大牢去?!闭f完退后兩步。

  南懷杰道:“在下南懷杰,國有國法家有家規(guī),曹家家規(guī)中有一條應該是無論任何情況下任何時候不可向任何人泄漏曹大人的過往行蹤,你們恪守曹家家規(guī)令人佩服。曹大人京城失蹤絕非小事,天下雖已太平,京城這段時間卻是很不安寧,暴亂之事聚集在國之心臟京城一般。不是嚇唬各位,前段時間幾件失蹤案里,幾乎所有人皆是喪命。曹大人是朝中重臣,他的失蹤不僅關乎個人安危,而是關乎到國家社稷?!?p>  南懷杰瞧了瞧眾人神情,看到眾人眼光時不時會瞧到一位老媽子身上,老媽子淡定地低著頭在思索著什么。南懷杰笑了笑,便道:“請這位老媽媽先說說這位名曰江南的姑娘吧?!?p>  老媽媽便抬起頭道:“老奴是打小就伺候老爺的劉媽媽,幾十年來也隨老爺遇到過血雨腥風,但從未發(fā)生過這樣詭異的事。老奴感覺這事不簡單,家規(guī)里是規(guī)定咱們做下人的任何情況下任何時候都不可對外人談論老爺,但家規(guī)里更有規(guī)定要不惜一切代價保護主子,哪怕不惜生命。這事我劉媽擔著,你們有什么耳聞目染的可疑事件盡管向這位南懷公子訴說,他是有智慧的人,比這位莽撞的官員要強很多!”

  南懷杰甚是得意的搖搖扇子,拍了拍于嗣登的肩膀,于嗣登怒目的喘了喘,向師爺使了個眼色,示意拿筆記錄起來。”

  南懷杰問道:“這位姑娘是何許人氏?怎樣與曹大人認識的?”

  劉媽媽向一位小廝道:“大江,你說?!?p>  大江瞧著劉媽媽,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想了想,而后道:“是老爺微服私訪中官員作陪,在浙江湖州田苗鄉(xiāng)的一荷葉田歇息時遇到一位妙齡采蓮姑娘,美的如天仙一般。蕪湖縣縣令郭柄鐵為了巴結老爺,私下里做了些活動,第二天便將這位姑娘送到了老爺所歇息的莊園,這位荷田采蓮姑娘便是江南,別的小子就不知道了?!?p>  南懷杰點了點頭搖了搖扇子道:“這位江南有多漂亮?”

  劉媽媽向一位小廝道:“李大頭,你說?!?p>  因大江已開了個頭,眾位仆人心里著實了些,況且劉媽媽已承諾有她擔著,便放開了心。李大頭道:“哎呦,有多漂亮?公子看你問的,老爺的眼光那可是挑剔的不能再挑剔,他能看上的東西絕對是世間極品,能讓他著迷的東西更是極品中的極品。這位江南姑娘,笑起來能甜死人,冷起來能凍死人,不笑不冷猶如春天的泉水能暖死人,一笑再一冷那就是冰火兩重天,讓你醉生夢死欲罷不能!”

  南懷杰甩開扇子爽朗一笑,道:“昨晚說不準那位江南姑娘半夜?jié)撎?,你家老爺欲罷不能來不及喊醒你們自個去追了?!?p>  在場眾捕頭也是爽朗一笑,李大頭看眾人如此捧場也是說的很爽,繼續(xù)道:“坐懷不亂,就這點我是十分佩服老爺的。如此美貌佳人到了家門,老爺也只是賞賞樣貌做點小詩而已,不急不急,非要磨的這位江南姑娘有點心甘有點情愿才會收納懷里的,所以到今天老爺也未碰江南姑娘一下?!?p>  南懷杰與眾人聽的很入味道,笑嘆道:“你家老爺當真是眾人楷模!哪位江南姑娘究竟家住何處?祖籍是哪的?如此佳人怎會在一荷田里采蓮呢?”

  李大頭想了想道:“這個恐怕只有江南姑娘她自個和那位縣令郭柄鐵知曉了?!?p>  南懷杰盯著李大頭的表情,想了想道:“劉媽媽,請問誰了解些那位郭柄鐵?”

  劉媽媽道:“那位郭柄鐵我見過兩面,十足的一投機倒把圓滑之人,大胡子你說說那位郭柄鐵縣令。”

  管家大胡子已是位呈現老態(tài)的老人,只是滿臉胡須呈現出一副彪悍之像,大胡子管家道:“郭柄鐵已去鹽城上任鹽監(jiān)事,聽他之言,這位江南姑娘是浙江湖州田苗鄉(xiāng)鄉(xiāng)紳何牧田家中人,郭柄鐵帶領手下穿著官服用八百兩銀子將江南女子從這鄉(xiāng)紳之家贖出來的。說這位江南姑娘是位苦命人,祖籍便是江寧人氏,十二歲被人販子拐賣到湖州,一生所愿便是能重歸家鄉(xiāng)江寧。別的就不好說了?!?p>  南懷杰道:“別的就不好說了,看來還是您老人家懂世人有見識。到了江寧之后這位江南姑娘一不去尋親,二不去爭寵定名分,三不去打點府上關系,只要求跟隨你家老爺來京。”

  大胡子搓了搓胡子點頭道:“正如公子所言?!?p>  南懷杰對于嗣登道:“于兄,請你派人速修書傳問郭柄鐵關于江南的一切詳情?!?p>  于嗣登點頭,對師爺道:“快照辦,飛鴿傳書至鹽城衙門,速速審問郭柄鐵?!?p>  南懷杰掃視著眾人問道:“自從江南姑娘從湖州進入你們視線至今,除在場諸位之外江南姑娘還接觸過什么人?”

  劉媽媽道:“雪怡、雪涵,你們倆丫頭不要把頭低到鞋面上去,你們倆可是老爺欽點的去伺候江南姑娘的,這幾日趾高氣昂的,現在不能做霜打的茄子。說說吧,這幾日江南姑娘的動向?”

  雪怡雪涵抬眼瞅了瞅左右人,又瞧了瞧南懷杰,南懷杰溫柔的笑了笑道:“兩位姑娘,這件事一出,江南姑娘無論如何是做不成府上的姑奶奶了,先查詢你家老爺的下落要緊。”

  雪怡與雪涵交換了下眼神,頓了頓,雪怡道:“自從江南姑娘從湖州進了老爺所暫居的莊園,我和雪涵妹妹就被老爺調遣過去聽命于劉媽媽來服侍江南姑娘,江南姑娘是少言寡語的主子,一日也聽不到她幾句話。江南姑娘剛抵達湖州莊園,不大會兒老爺就要求回江寧府。江南姑娘被送來時沒有什么行李,共兩只木箱子,一只箱子裝了兩件這個季節(jié)換洗換的衣服,另一只箱子里堆滿了瓶瓶罐罐的胭脂、妝粉、畫眉墨,還有各色的首飾。當時我和雪涵妹妹還詫異的納悶,說胭脂首飾一大箱怎么另一只箱子就兩件衣服而已。車馬勞頓沿途有官員接待安排住宿,江南姑娘住里間我和雪涵住外間隨時準備伺候,可一路下來,除了白天支呼我倆端水倒水之外,晚上從來未傳呼過我倆一次。到了江寧咱曹府上,江南姑娘更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且對我倆道,說她晚上睡覺很輕,讓我倆不要發(fā)出什么聲音,伺候她沐浴后直接躺下睡了就行。如此從曹府開始我倆晚上便不敢走動,也都是乖乖的在外屋躺著。”

  雪怡說到此處停了下來,抬眼掃視一圈眾人,欲言又止的不知如何是好。南懷杰道:“雪怡姑娘發(fā)現了什么不對勁之處就請講出來吧,放心,尋到曹大人之后我會請示他獎賞你們二位?!?p>  雪怡苦苦一笑道:“雪怡雪涵不敢求什么犒賞,只求別責怪我倆大意無知便可?!?p>  雪涵道:“雪怡姐還是我來說吧。就在準備啟程上京的前天傍晚,江南姑娘被老爺傳了過去,江南姑娘回來時嘴角有笑意,對我倆說帶我倆去京城瞧瞧天子腳下的何等繁華。我倆很是高興,幫江南姑娘收拾東西,我去碰那只只裝兩件衣服的箱子時,卻被江南那姑娘制止。說那只箱子里有她的念想,我倆以后不要去動。當時未有多想,便慌忙的趕緊稱是。因奴婢我那天多吃了幾塊梨花膏,晚上有些鬧肚子,半夜時分痛的翻來覆去的睡不著,又怕吵到江南姑娘,便躡手躡腳的起床去了,等再回來時瞧見內屋里亮起了一盞微微燭光。我還以為是我的走動驚醒了江南姑娘,欲要獻獻殷勤問詢下可要喝杯蜂蜜水,又怕江南姑娘又已睡下,便借窗紙一透縫處向里瞅了瞅。這一瞅不當緊,剛好趕上江南姑娘落筆,將寫好的書信卷成筒狀,打開旁邊那只不讓我們碰的箱子,拿出衣服后竟將一暗格打開,從里面取出一只貓頭鷹來,當真很是嚇人。嚇得我趕緊捂住嘴巴,不知如何是好,一份好奇心卻又驅使我不愿意走開。便又瞧見江南姑娘喂了貓頭鷹幾塊牛肉干,將卷成筒狀的信件塞進貓頭鷹爪子的信筒里。推開后窗一點縫,將貓頭鷹放飛而去?!?p>  南懷杰瞧了一眼于嗣登,和皆已驚詫的傭人們。

  雪涵繼續(xù)道:“我哆嗦著身子回到床上后,第二天便發(fā)燒咳嗽四肢無力忽冷忽熱,躺在床上大病了一場,好似一場夢一般。偷偷將這事告訴了雪怡姐,雪怡姐以為我發(fā)高燒燒壞了腦子,將夢境與現實掰不開分不清。我生病期間,一向冷漠的江南姑娘給了我兩顆藥丸,說是茯苓與罌粟熬水后濃縮的膏汁精華,我是不敢吃的,但當著她的面又不能不吃,吃下一顆之后躺了半天竟好了很多,能起床走動,第二顆吃下后睡了一晚后竟無病痛的感覺。我也開始懷疑自個是不是那天晚上看花了眼或是做夢混了地方,便不再胡亂猜疑。也就跟著江南姑娘隨老爺坐船上京來了?!?p>  雪怡插話道:“我們是乘兩條大船來京的,畢竟男女有別,老爺有劉媽媽照顧著和男家丁們住在一條船上,江南姑娘與我們幾位丫鬟一道與三四位保鏢住在另一條船上,也順帶拉上很多進攻的物品。我們陪伴江南姑娘姑娘住二樓,保鏢與船夫們住一樓。幾日后船已在京杭大運河上行駛,一天傍晚,我打水欲要服侍江南姑娘洗刷,卻在房間內瞧不見她人,見一只木箱子放在梳妝臺上,且是先前那只只裝兩件衣服的木箱子,現在連衣服也沒有了。我想起起先雪涵妹妹對我說過的事,好奇走近箱子瞧了瞧,也沒瞧見什么,可一抬頭的瞬間卻嚇我一跳,看見窗格上竟站立著一只貓頭鷹,嘴里還噙著一只小麻雀。我驚慌失措尖叫了一聲,江南姑娘便出現在房間中,我分明瞧見她輕吹了兩聲口哨,而后貓頭鷹飛走了。保鏢們上來時她才尖聲驚叫一聲。我開始相信雪涵妹妹曾經說的話了,但畢竟江南姑娘是我們的主子,雖不怎么搭理我們姐妹二人,可也從未責備過我們一句,就算她有這個怪異的嗜好偷養(yǎng)了只貓頭鷹,這又與他人無關。誰又沒有個隱藏心底不愿讓人揭穿的嗜好呢。所以我和雪涵妹妹就裝作不知情,依舊主仆間淡定的相處著。除此之外我們姐妹二人就未再發(fā)現過江南姑娘又什么怪異之處,也從未發(fā)現她與什么外人接觸過?!?p>  話剛到這里,客棧外傳來一陣馬蹄聲,而后嘎然而止,進入一列官兵,分列兩旁,而后中間邁進一位威風凜凜神采奕奕的漢子,人稱十頭鳥的大理寺少卿林一鶴。林一鶴剛踏進門就盯著于嗣登冷冷的笑了笑,走至人群前的中央位置打量了一眼無官衣加身輕搖扇子很是瀟灑南懷杰一眼,便抱拳道:“想必這位公子便是近日名滿京城破了白綾案的南懷杰南懷公子。”

  南懷杰眉毛一挑,笑了笑拱手道:“想必眼前這位兄長便是早已名滿天下,當年挑破山西晉商詐騙皇糧案,從而救活天災下二十萬災民的大理寺少卿林一鶴?!?p>  林一鶴昂頭一笑,拍了拍南懷杰的肩膀笑道:“好說好說!”

  林一鶴又朝于嗣登冷笑道:“于嗣登兄,別來無恙啊!還是你于嗣登一如往??烊艘获R,方才劉公公大汗淋淋的跑至大理寺,賞塊令牌宣布圣諭,限我大理寺聯(lián)合刑部與都察院三司聯(lián)合起來三日內尋到曹大人,順天府老韓部下的那幫窩囊廢們任憑我們吩咐。我已吩咐順天府老韓讓其傾巢而出,撲天蓋地的先行搜查,打草驚蛇的先把京城氣氛炒起來?!?p>  于嗣登道:“三日?想必這三日不是圣上圣諭,而是林十鳥自作主張好大喜功大包大攬回稟的吧!”

  林一鶴哈哈一笑,無奈的走到坐在椅子上的于嗣登面前拍了拍他的肩道:“你個大鯰魚還是那副德行,在眾人面前一點都不給我留面子,大話已說了出去,三天搞不定咱們大家肯定會招來麻煩,畢竟曹璽曹大人是當今圣上寵臣,肉身玉璽?!?p>  于嗣登搖搖頭嘆了口氣道:“不怕遇到牛一樣的對手,就怕遇上豬一樣的隊友!我們正在審案呢,沒事讓你的人靠邊站著。”

  南懷杰笑了笑,瞧一眼劉媽媽,從方才鎮(zhèn)定全場的氣氛中,能看出這位老人家是位很睿智的老人,便道:“劉媽媽,您老人家有什么話要說的就請講吧?”

  劉媽媽道:“雪怡雪涵你們倆丫頭是我們曹府丫鬟中最聰明的兩位,為什么話語中沒提到落腳鎮(zhèn)江秦家會客老爺摯友秦觀文的情景。雪涵,你來說?!?p>  雪涵瞧一眼雪怡,面孔略略一紅的道:“在秦觀文老爺家呆了半晌,吃頓飯就回江寧府了。時間緊迫,江南姑娘那有時間接觸外人?。俊?p>  劉婆婆冷哼一聲道:“是嗎?大膽的丫頭,要是在江寧府上立馬給你掌嘴,談談那位秦林生公子吧?”

  一提到秦林生三字,雪怡雪涵趕忙低下了頭,面孔紅到了耳畔。眾人看在眼里,各種詫異聲皆有,南懷杰瞧眾人嘴臉,搖搖頭嘆息一聲款款笑道:“雪怡雪涵兩位姑娘聰明伶俐可愛俊俏,想必這位秦林生公子也如他爹當年一般,我兒時有幸見過秦大人一面,風流倜儻才華卓越。于是這位秦林生公子先遇到的兩位姑娘,便展現出風流倜儻的一面,一舉一動皆是風流,十八少女皆懷春這是人之常情,兩位姑娘的神情已告訴我們,芳心一片。實話告訴二位,在場男子包括我南懷杰在內都很喜歡兩位姑娘這幅單純羞澀的造作。想必這位闊少也送給了兩位姑娘兩份禮物,一份是方才雪怡姑娘偷偷往發(fā)鬢里又插深幾許而想隱藏起來的發(fā)釵,另一份是雪涵姑娘摸了幾次的發(fā)束。這位秦林生當真是位風流浪子,隨身攜帶的都是姑娘們喜愛的東西,于嗣登老兄,你現在懂了你都這把年紀為啥還是老光棍一條了吧!”

  眾人一聽胡咧一陣笑,林一鶴尤其笑的開心,仿佛很解氣一般。

  于嗣登氣的翻了個白眼也無奈的笑了笑。

  南懷杰繼續(xù)道:“只是這位秦林生送完兩位姑娘禮物,聞到一股迷人花香,猛然抬頭便僵立在那兒,因為他瞧見了一位讓人冰火兩重天欲罷不能的姑娘,名曰江南!”

  雪怡雪涵面孔的羞澀便也消失了,不自覺的浮起一股氣餒,含雜一絲怒氣。眾大老爺們瞧著如此天真的表情變幻,又是一股暖心的微笑。

  南懷杰合上扇子道:“這么說這位風流浪子也是位花花大少了,所以秦林生癡呆之后醒來便快步朝江南姑娘那奔去,徒留兩位姑娘暗地里默默的傷心,但往往害姑娘們傷心的男子越受姑娘們想念!于嗣登老兄,這可是另一境界!江南那姑娘會對秦林生說些什么呢?”

  眾人又是一陣爽朗的笑,于嗣登笑了笑反應過來,忙道:“飛鴿傳書鎮(zhèn)江衙門,速詢問秦林生口供!”

  南懷杰最后向劉媽媽問道:“劉媽媽,我想聽聽您老人家對這位江南姑娘最直接最客觀的評價。”

  劉媽媽嘆了口氣道:“老爺是我看著長大的,我了解他的秉性,這位江南姑娘恰對他的胃口。江南姑娘是那種絕代風塵的女子,但絕對不是什么好姑娘,眼乃心之門,眼神中透露著妖艷與冰冷到極點的無情!”

  南懷杰笑了笑,對于嗣登道:“于兄,竟然三司與順天府都介入了,我小小南懷杰就不湊熱鬧了,我先回了!”

  劉媽媽突然冷笑一聲道:“南懷公子,你別走,我昨晚來到這里,聽到大家都在哼唱談論一場膾炙人口的白綾案,從中聽到了你,我是愛湊熱鬧的人,多多少少對你有些了解。你是私家偵探,我劉媽媽花兩千兩銀子雇你,請你幫我們找回失蹤的老爺!他們這幫人打打殺殺還行,需用腦子的活他們干不了?!?p>  劉媽媽扭頭對一旁的大胡子道:“快去取來兩千兩銀票來?!?p>  大胡子唉了一聲慌忙跑上樓,不大會兒又快步跑下來,拿出四張銀票交給南懷杰,南懷杰看也不看直接塞進懷里,道:“我盡力而為!”南懷杰便去了。

  清風軒的賈秀才撅著嘴一副趕人的架勢往外趕著手臂上吊著繃帶的吳判官,吳判官也顧不上臉上的涂著藥膏的臉皮,嬉皮笑臉的呲牙咧嘴笑道:“秀秀大妹子,你得給你老吳哥個把月的時間啊,順天府剛破這么個大案,上面雖是撥了個大禮包犒勞下兄弟們,但你老吳哥這一升官,不得多多少少要花費一些,對上送禮對下得請這把王八羔子們客呀,且都是好酒好菜的。我這點家底那里夠用,所以就借用了下本該交付給清風軒的那點酬勞款?!?p>  賈秀才罵道:“你別倔驢受委屈拿牛撒氣,我還不知道你,有好事絕對想不到你秀秀大妹子,升官發(fā)財請客吃飯不叫上我們,這又有難案子了可倒是想到你秀秀大妹子了。今天就這么說定了,不補上銀子不交上定金,免談!”

  吳判官嚎叫道:“冤枉啊,天大的冤枉啊,我老吳那一刻差點沒死掉,昏昏迷迷中還在心想,我老吳可不能就這么死掉了,我還欠著京城里最漂亮的秀秀大妹子幾百兩銀子呢!”

  秦貴清從走廊里走來,噗嗤一笑,道:“秀秀姑娘,這位吳判官當真夠義氣??!”

  南懷杰從樓梯上傳來聲音道:“吳大哥好久沒光顧我這清風軒小店了?!?p>  吳判官聽到南懷杰聲音,眼睛放出光來,不再搭理賈秀才,向跟隨隨的兩位捕快使個眼色,兩位捕快趕忙下樓幾步迎上南懷杰。

  南懷杰問道:“胭脂樓那案子雖有格格頂下了,但卻不知老吳哥有沒有抓到那兩位親手投炸藥的縱案兇手呢?”

  吳判官得意一笑道:“聽南懷兄的準沒錯,人沒抓到案子卻破了,因這案子讓你老吳哥已高升師爺?!?p>  南懷杰向秦貴清笑了笑施禮,而后向賈秀才使了個眼色交給她一把銀票,賈秀才瞳孔放大,興奮至極。南懷杰笑道:“吳大哥進屋坐下來談談那場案子唄?!?p>  吳判官進屋,秦貴清也坐到賈秀才身旁,瞧她點銀票記賬。

  吳判官道:“說來也可氣,陸上追櫻花谷眾人至天津衛(wèi),總是落后一步,眾人已坐一艘大船南下。我又向天津衛(wèi)衙門借用五十名捕快租用三艘快船急追,追至杭州錢塘江,終于在一天夜晚因此船拋錨江面避風方追上。我們吆喝,櫻花谷船頭上出現兩位蒙面姑娘,叫囂說胭脂樓案就是她們二人聽命于格格所謂,于其余之人無關。誰知剛說道這,櫻花谷那艘船上就有人開始叫罵,說什么京城官員皆是不受信譽的敗類,總之罵得很是難聽,罵得不過癮,竟有幾人朝我們這五艘船上仍來酒罐子一樣的東西。我們看似酒罐子飛來也沒做什么防備,距離遠也砸不到我們。誰知這些酒罐子一落水中瞬間爆炸起來,且在水面上起火燃燒。我這副模樣就是拜他們所賜,后來才知曉罐子里裝的是硝化甘油。眾官兵大驚失措,慌亂之中皆放箭射殺以求自保。誰知射掉了他們手中持有的裝有裝有硝化甘油的罐子,點燃了櫻花谷的船,而后一發(fā)不可收拾,接連的爆炸聲響起,不大會兒一艘大船被江面上熊熊大火包圍,火光照亮整個江面,船也在大火中沉入江底。天亮時,江面上浮起一江燒焦的浮尸,男女老少皆有。我們來不及打撈也懶的打撈,點了點大概尸體數目,與櫻花谷上船之人數目基本吻合。便結案了!”

  南懷杰長嘆一聲,賈秀才眼角余光瞧了一眼南懷杰,秦貴清略有傷神的倒杯水端給南懷杰。南懷杰對吳判官道:“老吳你去忙吧,你來是為曹璽曹大人失蹤案吧,我接了?!?p>  吳判官本有點詫異,現在一蹦三跳的下樓去了。

  賈秀才待吳判官三人走后,放下筆悠悠的道:“前幾天咱們聚品樓有位來自山東濱州的客人,說這世道無奇不有,有人在山東濱州運河河堤上收購尸體,啥樣的尸體都要,一具男尸二十兩銀子,一具女尸三十兩。這簡直不是在作孽嗎!這可比活人的人頭還要值錢,搞的那幾天濱州殺人案暴增。短短三天后又停收了,搞的很多賣尸人又抱住未賣掉的尸首痛苦!笑笑他們當年可是就在京杭運河上販賣私鹽發(fā)家的,江河對他們來說就是家。濱州收購尸體裝船,而后在千里之外的杭州錢塘江趁著夜色,耍套魔術雜耍給這幫蠢官看,看似大船沉沒江中,實則是一場皮影戲般的火光倒影,而后拋尸江中。這樣的假象簡直天衣無縫!”

  秦貴清瞪大眼睛瞧了瞧面前二人,好似熟悉又陌生!南懷杰甩開扇子躺在搖椅上輕輕搖了搖,嘴角泛起一抹苦苦的微笑,沉默不語的閉上眼睛,眼角浸出兩滴淚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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