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一語破天驚,一席托尊名
昨日依舊成往事,飛鶴一行映晚霞
心中皆有千千結,不敢粘近不舍離
無關世界只隨心,天涯海角任憑去
放任一次時光美,重撿青澀夢無悔
南懷杰聽著永仁主持的口氣,不慌不忙語氣和藹可親,咋一聽很有佛意,一派看淡煙云的大師樣子,但品一品卻深感冷酷無情。南懷杰心道,參禪悟道最后搞得沒有關懷沒有仁愛,甚至失去對生命存活的敬重,這參的是哪門子禪,念的又是哪門子經(jīng)!這永仁主持將清云的出走看作好似天上一塊云的飄去,毫不理會,還在裝模作樣一副禪師坐懷不亂的樣子。南懷杰實在是看不下去忍耐不住,便直言道:“清云已是葬花人?!?p> 永仁微微一驚抬起眼睛看向南懷杰,田顏志更是一驚問道:“南懷兄,此話怎講?”
領路來的師傅嚇了一跳,不覺中退后兩步。
南懷杰盯著永仁主持冷冷一笑道:“這就要問我們眼前這位永仁大師了?!?p> 永仁心頭一顫手指一抖,丟下刻刀與所刻半成品的觀音木雕,雙手合十口中長長念叨一聲:“阿彌陀佛,施主,此話怎講?你怎知清云已被害,成了葬花人?!?p> 南懷杰道:“從永仁主持的反應中已知清云小師傅已被害成了葬花人?!?p> 田顏志瞪大了眼睛,旁邊的領路師傅瞪大了眼睛,永仁主持一拍桌子惱羞成怒的道:“出家人不打誑語,但南懷公子顛倒黑白讓貧僧受不白之冤,實在可氣?!?p> 南懷杰呵呵一笑道:“事不關己高高掛起,說的風輕云淡,一旦和自個牽連到一塊了趕緊反駁,語氣頗有怒火燃燒的力度,看來永仁主持的修行也就那么一回事,徒有虛表故弄玄虛。”
旁邊的那位領路的師傅此時插嘴道:“南懷公子,貧僧永雨,休要對主持無理?!?p> 南懷杰此時一改方才彬彬有禮的模樣,而是將別在腰間的扇子一甩,逍遙自在的輕輕扇了扇,道:“田兄莫要驚訝,永仁主持也莫要過大委屈,永雨師傅稍安勿躁聽我講來。方才永雨師傅向永仁主持說了說我們的來意,剛說兩句永仁師傅已完全明白,可見很清楚事情來龍去脈,并說出一切皆隨緣去吧,心已不在廟內(nèi),人在廟內(nèi)便是牢獄。可見清云已觸犯了寺規(guī),人在心已不在,便是永仁主持對她的評價,在里面是牢獄在外面便是天堂,所以清云的出走,永仁主持認為這是必然之事,也是好事,出走了寺廟能便可省去很大的麻煩。至于清云是不是出走,我認為沒那么簡單。
方才永雨師傅說清云是兩天前去照看約素出的寺廟,約素獲救已是六天前的事情,且很快傳遍了河洛地帶,二人是雙胞姐妹,理應去照看且應是在得到消息的第一時間去照看,為何推遲到兩天前呢,中間必有不為人知的事情。要么清云不得知,要么清云得知也無法去,平時可以經(jīng)常來往的,現(xiàn)在無法去中間也必有不為人知的事情。
永仁師傅昨天去的初祖庵,只是附和齊云塔云瑞主持,不發(fā)表自個意見,提到約素時更是避諱。如是清云來探看約素,必會捎上你的祝福,這點寺規(guī)我多少懂得些,無相師傅理應當面言謝??墒菬o相主持也是只字未提清云,永仁師傅更是只字未問清云。如此可見永仁師傅已知清云沒有到初祖庵,所以平時這么有大師智慧,在河洛地帶很有名望的永仁主持心已亂,讓位于永慈庵永樂主持來講述二十年事件。永仁主持隨口說的一些話都能在河洛地帶流傳,可見很有話語權,也愛表現(xiàn),生怕被人搶占上風。但昨個自個只字不插,且完全附和齊云塔云瑞主持。太不像永仁主持對外的看似低調(diào)實則高調(diào)的做人做事方式了,這疑點已經(jīng)露出端倪。
田捕頭和我的到來,永仁師傅已猜到了事關清云之事,故作平淡,只是太過平淡了,物極必反,沒有那位佛家大師拋棄禮儀仁愛而裝模作樣一副淡風淡雨的樣子。特別是當我將描繪清云的畫卷鋪在永仁主持面前時,永仁主持瞳孔放大,一副瞬間驚嚇的眼神,手中的刻刀也刻下一深痕。如此表現(xiàn)是因為你看到了一個你認定已死的面孔又呈現(xiàn)在你眼前,本能的恐懼誰也無法掩飾??謶忠簿土T了,恐懼的眼神冷靜下來之后竟閃現(xiàn)出一股欣悅的高興。只是永仁主持較有城府,這些表現(xiàn)瞬間即逝,又強裝一副淡然處之的樣子。所以我分析,永仁主持早已知曉清云已死,且死于葬花案。起碼,永仁主持知曉清云會死,且會死于葬花案,只是時間上永仁主持無法預測,且清云之死對于永仁主持是有利的,或說對永仁所在的職位考慮是有利。永仁主持,在下冒昧問一句,清云觸犯了什么寺規(guī),竟要遭此下場?永仁主持,你念的佛吃的債參的禪都去了哪里?你就等著死后下最惡毒的十八層地獄吧!”
永仁主持忍耐不住,手掌一擊桌子,手剛好拍到那把刻刀之上,手掌獻血涌出,狂吼一聲:“送客!送客!”而后“嗚嗚嗚”的大哭起來。
永雨嚇了一跳,趕緊圍過來,永仁一揮手,叫道:“出去!都給我出去!”
南懷杰合上扇子轉身走了,田顏志瞅著近乎發(fā)瘋的永仁主持,愣了愣,心頭百般滋味百般感慨。不知該怎么來應付這個場面,自個本身是位虔誠的佛教徒,曾多次聆聽永仁主持講經(jīng),心里面有先前對這位永仁主持的尊敬,而今被南懷杰刺激下知曉清云的失蹤與這位永仁主持是有關聯(lián)的,清云小師傅被南懷杰如此一分析,也是生死迷茫。便“嗨——”了一聲,隨南懷杰去了。留下站在一角進退兩難苦苦發(fā)愁的永雨。
田顏志追上南懷杰,道:“南懷兄當真是京城神探,一兩個細微的動作竟能推斷出如此結論,我想請教一件事情?”
南懷杰道:“田兄想問我的應該不止一件事情吧,告訴你吧,從永仁的表現(xiàn)能夠看得出,她很不喜歡這位清云小師傅,清云十有八九已被害,永仁即使不是兇手,但也難逃其責,算是知情者而逼迫清云出寺廟去送死?!?p> 田顏志的信仰受到一把血刃的捅刺,很是難受,又是對天一是長嘆。
南懷杰能體會那種無奈,這也是他當年退出官場的原因,便安慰道:“佛還是佛,只是傳播者被魔誘惑而已,或是傳播者誤解其道,為維護佛而做違背佛的事情。田兄不必氣餒,信佛是信佛破案是破案,兩不耽誤。破案維護正義也是佛性的一種大善。走吧,還要再去一個地方?!?p> 田顏志道:“還要去哪兒?”
南懷杰道:“去見一下你那位準妹夫,從他那應該能尋到約素小師傅?!?p> 田顏志一臉尷尬,道:“南懷兄,你可不能亂講話,我那準妹夫一表人材為人端正,可不會勾搭三姑六婆。干嘛不去先尋清云小師傅?!?p> 南懷杰道:“田兄,你也太護短了吧,這還沒成為你妹夫呢。再說都是大老爺們,誰不知道誰啊,三妻六妾的不也是正常的事。清云小師傅和田兄是不是認識?”
田顏志道:“沒有,是前些天才和約素小師傅因案件有過幾面之緣,既然一個模樣,也確是一位清秀端莊的美尼。希望能逢兇化吉?!?p> 南懷杰瞧一眼田顏志,心里也是頗有感概,嘆了口氣道:“田兄,事已至此,交給天吧,做好自個的,二十年前是十八條人命,更準確講還要……,算了不說了,早破案等于在救人命?!?p> 田顏志搖了搖頭,道:“我應該早幾年認識南懷兄,或者就不該認識南懷兄?!?p> 南懷杰笑道:“你應該早些認識我,放心,我只求真相,永遠都是置身事外的家伙,不參與其中,不爭功勞。將來朝廷方面立功的僅是你一人,升官發(fā)達了記得請客就好。”
這說到田顏志心里面去了,笑道:“不滿南懷兄,我還真想破幾場大案干一番事業(yè),省的人家說我田顏志靠顏值靠老爹上位?!?p> 南懷杰開懷一笑道:“最后五個字我信!”
來到洛城宋家府門前的大街已是大中午的,火辣辣的太陽曬的人流油,南懷杰的肚子咕嚕嚕的叫了。
南懷杰道:“洛城內(nèi)可有什么美味的菜肴值得推薦的?”
田顏志望了望日頭笑道:“最大的酒家是宋家的宋氏酒樓,但最出名的酒館我推薦是阮家牛羊肉館。那咱就不先去宋府了,午飯時間我這準大舅子進去了,肯定又要一桌菜肴,吃人家的嘴短。”
南懷杰道:“田兄說的很是在理,吃過午飯后田兄一人先進去,把兄弟我向你那位準妹夫引薦一下,兄弟我要午休一陣子再去?!?p> 田顏志道:“這是為何?沒有外人,一塊進去吧?!?p> 南懷杰道:“田兄心意領了,你在你那準妹夫敢說真話嗎?即使不說假話,有些話當著你的面是沒法講的?!?p> 田顏志想了想道:“南懷兄說的是,走,阮家牛羊肉館,兄弟我請客?!?p> 南懷杰笑道:“吃人家的嘴短,但盛情難卻,你可不許趁機問我一些我沒有把握的事情?!?p> 田顏志嘿嘿一笑道:“南懷兄哪里話,咱倆一見如故很是投緣,你知道的能不告訴我嗎,還用我問?!?p> 南懷杰道:“還沒喝酒,酒桌上的話就先抖出來了,看來田兄是酒場老手?!?p> 田顏志笑道:“我那是什么老手,是被那幫兔崽子灌得太多了。走走走,南懷兄,嗓子眼干的冒泡了?!?p> 阮家牛羊肉館,生意的確火爆,這么熱的天即然座無空隙,人擠人的沸沸揚揚,讓南懷杰想到了自家的聚品樓。雖不如聚品樓的豪華,但這里另有一番味道。田顏志一進去,店小二馬上跑來喊著田大官人,掌柜子也趕緊打招呼稱田大人,喝酒的漢子也是十中有六七人向田顏志打招呼,有的稱呼為田鋪頭,有的稱呼田大哥,有的稱呼田少主。田顏志很是自信的一一點頭回應,在南懷杰面前甚是有面子。南懷杰的眼神卻時不時凝視著一個人,坐在角落里貼著假胡子著一身男兒裝的賈秀才。賈秀才向南懷杰眨眨眼睛,示意莫要大驚小怪。
店小二將二人請到了二樓雅間,田顏志道:“老六樣,先上兩壇杜康酒來。這位是我的貴賓,在京城做大官的南懷公子,要把味道調(diào)好一些?!?p> 店小二馬上鞠躬道:“好嘞田大官人,南懷公子,您就等好吧?!?p> 南懷杰甩開扇子扇了扇笑道:“田兄在這里很能吃的開?。 ?p> 田顏志道:“那還不是因為我爹是這洛城的當家人,不過沒關系,等我混出個模樣做幾件對河洛地帶有功勞的事后,不靠我爹也能出人頭地。”
南懷杰聽完這句話第一聯(lián)想到的是自個與南懷仁,自個何嘗不是想脫開庇護,憑自個本事混出個人樣來。南懷杰笑道:“田兄這顏值這么出類拔萃,混出模樣那是早晚的事?!?p> 田顏志聽的有點別扭,又聽不出別扭到那里,便將小二搬上來的杜康酒拔開蓋子倒上兩碗,遞給南懷杰一碗,道:“南懷兄是腦子特好使喚的人,我是精不過你,來來來,南懷兄,兄弟我敬佩你的智慧,干一碗?!?p> 人的耳根子都是軟的,聽到好聽的話總會心里愉快!相處了一個上午下來,南懷杰也摸清了這位田少主田捕頭的性情,對他已無防范之意,便接過碗道:“田兄是不是想灌我個半醉半醒的,再把我夸的心花怒放,然后心里面嘀咕不清的事就可趁機問我了?!?p> 田顏志眉頭一皺尷尬的笑了笑道:“哪有哪有,我感覺,憑南懷兄的精明嚴謹,想說的話肯定會說,不想說的話是拐著彎子也會繞到別處去,先喝三碗酒再說別的,先干為敬。”
田顏志一口悶一碗,而后又咕嘟咕嘟的倒了四碗,放到南懷杰面前兩碗,又左右兩手各端起來一碗呼嚕嚕的喊完了。南懷杰苦澀的笑了笑,心道,這家伙確實是位誠心的漢子,便也如田顏志一般,左右手各舉一碗,一口氣悶了。田顏志看到南懷杰也是如此豪氣,心里很是爽快,二人對視哈哈哈的大笑起來。
南懷杰道:“這么好的酒像飲牛一樣的喝了,太浪費酒了,咱接下來慢慢品?!?p> 這時門被踹開了,二人一愣,走進來一位兩撇小胡子的小白臉,南懷杰無奈的嘆了口氣,道:“你也來湊熱鬧來了?!?p> 賈秀才道:“好沒良心,好酒不叫上我?!?p> 田顏志感覺很是面熟,卻記不起來是誰了,賈秀才揭掉兩撇胡須,而后又粘上。田顏志“嗷——”的拍了拍腦袋,笑道:“秀秀姑娘,嗷不,是賈秀才賈公子?!?p> 賈秀才撇嘴一笑,繞過桌沿坐到南端主座位置,南懷杰哈哈哈一笑,田顏志更是笑的眼睛瞇成一條縫了。
這時兩個小二哥端上老六樣,瞧了一眼賈秀才很有眼色的道:“枸杞羊肉羹,久燜牛脊肉,上智羊腦,麻辣羊蹄,嘎嘣牛百葉,牛羊一鍋雜。另贈送白玉蓮藕片,翡翠辣白菜,紅心蘿卜絲,小蔥拌豆腐。三位爺您慢用?!?p> 賈秀才抿嘴瞧了瞧道:“不錯,賣相不錯,服務不錯,咱聚品樓也應這樣,買六個值錢贈四個不值錢的,好似多大方,實則是花樣?!?p> 田顏志道:“怎么秀秀姑娘也開飯店?!?p> 賈秀才道:“要是僅靠人家南懷大少他那點破案錢,早就喝西北風了,我們在護國寺街有家聚品樓,雖說比這家阮家牛羊肉館大了四五倍,但生意沒這么熱鬧,瞧這里生意火的人擠人。”
南懷杰有點反感的給賈秀才夾了一筷子肉,只是堵不上賈秀才的嘴。田顏志很是舒服的笑了笑,心想,你南懷杰還有這么一遭。心里平衡了很多,敬了賈秀才一碗。賈秀才抿上兩口,道:“民以食為天,人間煙火處說的都是民聲,這里民風淳樸,百姓安居樂業(yè),真的經(jīng)不住折騰啊。方才已有很多人議論起來葬花案,怎么矛頭均指向宋家?!?p> 田顏志嘆了一口氣道:“這是歷史遺留問題,當年如若不是宋家將瘋老頭招攬過來開設醫(yī)館,河洛地帶就不會發(fā)生如此之事?,F(xiàn)又有苗頭,老輩人記憶中的創(chuàng)傷又開始痛,宋家長盛不衰染指河洛地帶各個行業(yè)本就招人嫉妒,平時鐵公雞一只一毛不拔的,現(xiàn)又沒有拿出什么方法來杜絕后患,也就成了千夫所指?!?p> 賈秀才聽到這里眼珠子一轉抿嘴笑了笑,南懷杰看到眼里,忙道:“賈秀才,這個生意可不能做?!?p> 賈秀才道:“都是一個案子,順道賺一筆何樂而不為呢。”
南懷杰在賈秀才面前有點耍不開似的,竟然郁悶的不再說話,悶悶的吃起肉來,賈秀才瞧一眼南懷杰,心里平衡了。
田顏志聽不懂,也就附和的笑了笑,又與南懷杰同情心泛濫的干了三碗。這杜康酒喝著軟綿綿,但后勁特大,兩壇酒不知不覺中下肚,南懷杰有點飄飄然,田顏志是喝這酒喝習慣了,雖有些醉,但步伐穩(wěn)健。南懷杰方便一下回來后,田顏志終于開始了他的討問。
田顏志道:“南懷兄有雙鷹眼,一眼就能識破天機,方才在永泰寺和永仁主持那一番較量,另兄弟我目不暇接,良久方反應過來。南懷兄,我想請教下,第一,你怎么能這么明了的判斷出清云是被永仁主持逼走的,還肯定她明知清云會遇害,這豈不就是再說永仁逼走了清云離開永泰寺,而后雇兇將她給殺害了。其次,你僅憑永仁師太那三個輕微的動作就能肯定清云已經(jīng)遇害了嗎?第三,南懷兄又怎么這么認定約素會離開初祖庵找我那準妹夫宋浩明?”
南懷杰就等著這些問話一般,笑道:“這些都是田兄說的,這些判斷也是田兄做的,這些推測也是田兄推測的,我這是陪著田兄一塊而已?!?p> 田顏志聽的有點糊涂,賈秀才看到案情反轉,馬上詢問這半晌發(fā)生的事情。田顏志便將這半晌輾轉兩座寺廟之事向賈秀才訴說一遍,也讓自個重新梳理下頭緒。
田顏志講完后想了想,一拍腦門瓜指了指南懷杰道:“南懷公子你的意思是……”
話還未說出口,賈秀才已經(jīng)接過了話:“田大哥,這是你的地牌,你說的算。現(xiàn)咱們是一條繩上的螞蚱,南懷大少的推斷只是推斷,田大哥你的推斷才是可以實施的推斷,你推斷出了該抓誰就趕緊抓誰,一審不就驗證推斷了嗎?”
田顏志腦袋瓜子一熱,醒悟過來,急道:“南懷兄,您就告訴實話吧,我不能憑空抓人,需要個證據(jù),你就告訴我底牌吧。”
南懷杰瞅了瞅賈秀才,賈秀才目光堅定且冷靜,瞧了瞧門口,田顏志伸手將門關閉。賈秀才道:“我只要求田大哥給予女性一尊重,永遠固守住一個維護女性尊嚴的秘密,就像當年我的老師南懷仁那般做法一樣?!?p> 田顏志畢竟在衙門混了十來年,有劉洛川與鄭堅二人輔佐,對二十年前的葬花案也研究了很多年,中間做過的種種假設與猜想,當然也猜到了身懷六甲之說。民間是容不得這樣的事,當年南懷仁苦心積慮給予死者一尊重,隱瞞了此事。田顏志也懂得河洛地帶的風情民俗,這樣的事一旦宣泄出來必將引發(fā)軒然大波,百害而無一利。田顏志鄭重的點了點頭,手指蒼天道:“我田顏志發(fā)誓,必維護葬花案受害者尊嚴!”
南懷杰嘆了口氣,道:“無色師傅的墳墓里有玄機,田兄應該知道怎樣做了。宋浩明這邊就交給我,你去忙吧?!?p> 田顏志神情一亮,站起身做個捧手禮,轉身離去。
南懷杰從座椅上坐直身子,神情從醉倦中恢復過來。
賈秀才道:“裝的倒挺像,我都以為你喝醉了?!?p> 南懷杰給自個又倒上一碗,想了想道:“但愿你我都沒有看走眼!”
賈秀才道:“應該不會,這里是他的地牌,于公于私都要維護好這一地帶的安寧,破不了案便會背著案子翻不了身,瞧他進入這家牛羊肉館的樣子,顯然不滿足于捕頭一職。即使有位好爹,上位也要名正言順,這葬花案破了便是功績,破不了便是敗筆?!?p> 南懷杰郁悶的看著賈秀才,仿佛一上午不見有點陌生。賈秀才道:“整天跟著你混,這點事泰關系還是能理清的。壞了,南懷大少,咱被暗算了!”
南懷杰一想,也是拍了拍腦袋瓜,與賈秀才相視一笑。
賈秀才眼珠子轉了轉道:“沒事,這里應該能記賬,畢竟這是他的地牌,他應能賒賬。”
南懷杰苦澀一笑,又恢復一副醉顏,像是不知道這件事一般。賈秀才道:“店小二,這桌酒菜田捕頭說記賬到他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