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夏從受傷到差不多恢復正常用了兩個多月時間,這兩個月里景修遠對于溫夏表現(xiàn)出了足夠的耐心,很多事情都親力親為,景老爺子見狀也甚感欣慰。
受傷的溫夏困在家里實在是憋壞了,待腿剛一可以正常走路便迫不及地的出門去上班了。
然后周末又約了崔兮去逛街,回來時候被景修遠數(shù)落了一通:“運動要適量你居然還去逛街?崔兮實習記錄上的簽名我看得多壓幾個月?!?p> 溫夏皺了下眉說道:“說我就好了嘛,你不能因為兮兮在你們手底下干活就這樣壓榨人家?!?p> 景修遠瞅了她一眼用幾分譏笑的語氣說:“說你你聽?崔兮是醫(yī)生,不規(guī)勸病人那就算不上一個合格的醫(yī)生?!?p> 溫夏搖著景修遠的胳膊撒嬌說:“我知道嘛,這不是好久都沒有出門了,我們有去咖啡廳休息的,沒有一直在逛?!?p> “沒有下次了?!本靶捱h警告著說。
溫夏連忙如同搗蒜般的點點頭。
又過了月余,英國有一場活動,公司里有三個名額,攤派到了溫夏這里,在平常溫夏可能會考慮一下要不要去,經過這幾個月的坐牢式養(yǎng)傷,溫夏想沒想立刻就答應了。
景修遠晚上回來的時候溫夏和他說起來英國之行的事情。
景修遠倒沒說什么,一來溫夏的腿已經差不多好利索了,二來骨折以來她也的確太久沒有好好出去放放風了。
所以溫夏的英國之行順利的被提上了日程,溫夏出發(fā)的那天景修遠有手術便沒有去送她,溫夏倒也沒有在意這些,開開心心的出發(fā)了,卻不曾想短短的幾個小時里發(fā)生了些事情,直接結束了溫夏的英國之旅。
?溫夏從機場趕到醫(yī)院推開值班醫(yī)生休息室的房門看到的便是景修遠有些頹廢落寞的垂著頭坐在沙發(fā)上,額頭上還有傷,包了紗布。
那一刻溫夏只覺得自己的心疼的厲害。
“你怎么來了,不是去英國了嗎?”聽見溫夏的聲音,景修遠才將一直低垂的頭抬了起來。
看著現(xiàn)在應該已經在英國的人出現(xiàn)在自己面前。
溫夏將行李箱放在門口,走進先看了一眼景修遠額頭上的傷,然后說:“我剛下飛機,崔兮打電話給我,我就直接在機場又訂了返程的機票回來了?!?p> 溫夏下了飛機剛一開機,崔兮的短信便進來了說醫(yī)院里出了醫(yī)患糾紛,景修遠還受傷了。
溫夏心驚的不行,急忙給景修遠打電話過去,沒有接通,打了崔兮的問了一下具體情況,聽完溫夏就直接訂了返程的機票回來,在溫夏這里,景修遠的事情永遠是被放在第一位的。
“又不是什么大事,崔兮真是多事?!本靶捱h有些埋怨的說道。
溫夏握住景修遠的手認真的說道:“沒有多事,無論大事小事,我想陪在三哥身邊,我知道出現(xiàn)這樣的事,三哥肯定心里難受,三哥學醫(yī)治病救人,看著生命在你這里消逝,你卻無可奈何心中本就難受,家屬又不理解?!?p> “三哥不要生他們的氣,他們家屬失去親人,將悲憤朝向你何嘗不是為自己的無能為力找一個借口,他們沒有辦法所以才將希望都寄托在醫(yī)生身上。但是你們醫(yī)生也并不是神,不可能什么都能做到,只要無愧于心就好?!?p> 溫夏用自己心中的所感所想去力所能及的安慰景修遠,雖然可能并不能起什么作用。
“我下飛機和楊伯伯打了電話,楊伯伯都說了你的救治各方面都沒有問題,就是打官司都沒問題,還說如果想要起訴他們人身傷害也可以,不過我拒絕了,三哥不會怪我自作主張吧。”溫夏覺得以景修遠的性格肯定不會去起訴,去揪著病人家屬不放的。
景修遠看著溫夏,有些吃驚在自己眼中一直是個孩子的她居然會說出這樣一番話來,是如此的接近自己的內心,也是,只是自己一直拿她當孩子,已經不是孩子了。
“你做的很好?!?p> 就這簡單的你做的很好這五個字也讓溫夏滿足,記憶中的三哥經常夸自己,自從結婚卻是第一次。
溫夏抬手看了眼時間,她的這塊手表是幾年前的老款式了,景修遠已經不記得這是溫夏幾歲的時候他送她的禮物。
“三哥,已經八點多了,你是不是還沒有吃飯?想吃什么?回家吃,還是去外面?”
景修遠搖頭說:“我沒胃口。你吃了嗎?沒有讓崔兮陪你去吃點東西。”正這時,辦公室的門打開了。
一個女人風風火火的走了進來。
“阿遠,累死我了,我跑城東給你買的你喜歡的蒸餃。唉,小夏來了,阿遠不是說你去英國了嗎?“
“梓馨姐?!睖叵挠行擂?,從和景修遠并排坐著的沙發(fā)上起身。
季梓晴笑著摸摸她的頭,將東西放在桌子上。
“阿遠,趕緊吃,我就不陪你了,先走了,好好休息,我的檢查就改天吧?!?p> 已經走出了門,又回來了,去景修遠身子的另一側拿起一個包說:“差點把劇本忘這里?!?p> 等季梓馨走了,房間里陷入了死一般的沉默,溫夏坐在景修遠一側的沙發(fā)上生悶氣,看看吧,你眼巴巴火急火燎的趕回來,急得連飯都沒吃,人家身邊有美嬌娘,連頓飯也不愿意陪你吃。
??溫夏只覺得自己有些沒出息,因為景修遠夸了那么一句就沾沾自喜,不過就是自作多情,心里的委屈肆意蔓延,再坐下去怕是要哭出來,起身說:“三哥既然有吃的了,三哥慢慢吃吧,我去找兮兮吃飯了?!?p> ????說完不等景修遠說什么便已經出去了,剛一開門正好遇見楊主任。
???招呼也沒打便跑了出去。
?“剛剛出去的是小夏嗎?這丫頭火急火燎的,昨個半夜里給我打電話說這件事三哥沒錯,不能息事寧人讓三哥背鍋,他是個律師我也不怕。今天下午打電話又說了一通說,你們醫(yī)院的安保是怎么做的,需不需要我給你們醫(yī)生每人配個頭盔啊??偸腔鸺被鹆堑?,這性子也不知道仿了誰。”
?“老師別在意啊?!?p> 哪會,這丫頭也是我看著長大的,她擔心你,著急,我知道,哎,這怎么還有行李?”
主任對著門口的行李箱對景修遠說道。
“您不是說她大半夜打電話嗎?那時候應該在轉機,昨天她去英國,下了飛機聽說了,所以就又跑回來了?!?p> “原來,我說呢,既然這樣啊,修遠啊,我也放你個假,你就和小夏一塊去,養(yǎng)養(yǎng)傷散散心,這件事你放心,醫(yī)院會處理?!闭f完在景修遠的肩膀上拍了拍。
“好,謝謝老師?!本靶捱h說道,他覺得自己可能真的需要放個假緩緩情緒。
“回去好好休息。”
“對了,老師這么晚了還沒有吃飯吧,給”于是將桌子一旁的蒸餃提給主任。
“蒸餃?城東劉師傅家的?夏夏買的吧?這我可不敢收?!敝魅我詾槭菧叵馁I的,這家蒸餃不好排隊的。
“拿著吧,她自己也沒吃飯,我陪她一起出去吃。”景修遠沒有過多的去講蒸餃的來歷,他其實看到了,看到了見到季梓晴之后她的尷尬,看到了她跑出去是眼眶里有些打轉的淚水,說不清看到這些他心里的滋味。只想著至少要陪她吃個飯。
“好好好,我說怎么這么好?!?p> 說完楊主任提著蒸餃,景修遠拉著行李箱邊說邊走,走了沒幾步便遇見癱在走廊椅子上的溫夏。
“這伶牙俐齒的小丫頭怎么癱這了?”
溫夏悠悠的掙開眼睛,賞一個大大的白眼,但一睜眼發(fā)現(xiàn)是景修遠,蹭一下的便坐直了身子。
“楊伯伯,三哥。”
“癱在這里累壞了吧,謝謝你的蒸餃,我也回報你,讓你和修遠過二人世界。”
“于是揚揚手里的蒸餃便離開了,留下一臉迷茫的溫夏。
“他這是?那個蒸餃?”
“起來吧,我陪你去吃飯,想吃什么?西餐還是中餐?”溫夏聽景修遠說完,眼睛亮的仿佛要散出光來。
“西餐還是中餐,先吃了藥再說吧?!?p> 去替溫夏拿藥的崔兮正好過來聽見這一句,并且自動忽略溫夏那警告責怪的眼神,這丫頭真是不懂,景修遠面冷心熱,你要是愿意用點苦肉計早拿下了,在男人面前裝什么剛強。果然此法可行,景修遠一下就皺了眉頭,所以崔兮就繼續(xù)說。
“她呀,一天多都沒有吃東西了,本來胃就不好,吃了吧,吃了不疼了,趕緊吃點飯,小夏夏,你再這樣姐姐我就生氣了?;畋膩y跳的時候都去找別人,一裝尸體就來找我。”
“行了,看你啰嗦的,飛機餐難吃死了,我干嘛要吃。走吧走吧,忙你的去。”
“沒良心的小丫頭。也不看看成天是誰陪著你。”崔兮對于溫夏這種見色忘友的行為很是氣憤。
崔兮走了之后,溫夏吃了藥,景修遠接過溫夏手里的杯子說:“你先休息一下,我去再給你接杯水,等好一些我們再走?!?p> “沒事,三哥,我現(xiàn)在就行。“
“乖,聽話?!?p> 三個字讓溫夏愣在那里,自己有多久沒有聽到這幾個字了,快四年了吧,那么一瞬間溫夏仿佛又回到了小時候趴在景修遠還有溫仲之的背上作威作福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