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他們兩個人,要包房有點不合適,申涓想了想,找了家中檔中餐館,里面是軟卡座,空間相對私密,很適合談話。
位置已經(jīng)發(fā)給了程之俊,此時,申涓站在窗前,定定地看著外面,程之俊發(fā)來短信說他已經(jīng)下車了。
申涓知道程之俊不會來這么快,從火車站到這里,至少也得半個小時以上。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了,申涓的也越發(fā)緊張,她感覺自己的心跳已經(jīng)不受控制。申涓實在是受不了這份莫名的慌亂,她又去了趟洗手間。此時申涓的心情地極度復雜的,在那晦暗的歲月里,程之俊就是一盞燈,她因此看到了光明,看到了未來,也看到了希望,曾經(jīng),她稚嫩地幻想著,將來程之俊可以帶自己出走出那個家。因為上高中后,她已經(jīng)不再幻想生父來接她回城了,她感覺,那不過是外婆對她的安慰,那個所謂的父親也許早就把她給遺忘了。
回城后,她對程之俊同樣抱著極大的幻想,在城里的日子,雖然吃的好穿的好,可是心情并不比在農(nóng)村好多少,相比于繼母的冷漠,她希望繼母像舅媽一樣,指著她的鼻子破口大罵。而繼母的鄙視、不屑,就像鈍刀割肉,她更痛苦更煎熬。所以她才不顧父親的再三警告,還是給程之俊寫了信,只是沒想到、、、、,陰差陽錯的,緣份就這么錯過了。
從洗手間里出來,申涓再次站在二樓窗前,激動而又忐忑、、、、,申涓在程之俊的QQ空間里見到了他的照片,發(fā)現(xiàn)他變化還是的挺大的。雖然她一眼就能認出了他,可是盯那張似曾相識的臉,越看越陌生,那個瘦瘦高高黑黑的男生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個英俊成熟的男人,丹鳳眼、劍眉微楊,眼窩略深,更顯得鼻梁筆挺,皮膚很干凈,且是健康的小麥色,跟高中時相比,程之俊完全是脫胎換骨的變化。
突然,申涓的心一陣狂喜、、、、、,那個身影出現(xiàn)了,申涓直直地看著他。程之俊下了出租車就大步向飯店走來,快到門口時,他似乎感覺到了什么,猛然抬起頭,四目相對,程之俊微怔,隨之抿唇一笑,瀟灑地向申涓揮了揮手,然后更急切地走向了大門。
等申涓恍過神來,正準備出來時,程之俊已經(jīng)進來了,再次四目相對,面對程之俊炙熱的目光,申涓膽怯地躲開了,
此時的程之俊,遠沒有剛才在樓下的瀟灑,心不受控制地狂跳著,他感覺渾身的血液在體內(nèi)肆意地奔騰著。通身之氣凝聚于丹田,然后噴薄而出,沖擊著聲帶,
“申涓、、、”,這是發(fā)自靈魂深處的呼喚,申涓不由得一顫,這聲音仿佛來源于天際,申涓抬頭注視著他,他的表情是那樣的凝重,攝她心魄,他的眼神就像和煦的陽光,暖人肺腑、、、、。
申涓不由自主地走了向他,
“程之俊、、、”,申涓完全是下意識地叫了一聲,申涓還沒弄明白怎么回事呢,人已經(jīng)被程之俊抱在懷里,緊緊地嚴絲合縫,好一會,申涓才反應過來,忙拼命地掙扎,想要推開他,可是任她如何用力,程之俊紋絲不動,申涓越發(fā)慌亂,發(fā)現(xiàn)申涓真的急了,程之俊才說道,
“申涓,別拒絕,我只想抱你一會,哪怕只是像親人一樣”,程之俊的聲音低沉沙啞,申涓低著頭沒說話,兩個人就這么靜靜地擁抱著,一動不動。
這次相聚的場景,程之俊已經(jīng)勾畫了無數(shù)遍,他清楚,如果他跟申涓沒有緣份,這次就是他能擁抱申涓的唯一機會?!脛e重逢,情不自禁’,這是多好的借口?。?,如果錯過了今天,以后恐就再也沒有這樣的機會了。
能擁抱申涓一次,是這么多年來,程之俊最大的心愿,他一直后悔懊惱,暗罵自己慫,以前,自己的膽子為什么那么小呢?,別說擁抱了,連手都沒牽過。那時,他們都是青澀的少男少女,無非是被有心人發(fā)現(xiàn),告訴老師和家長。結(jié)果、、、,大不了,他被老爸老媽揍一頓、被老師訓斥一頓。而申涓無非是丟了臉,男生女生談個戀愛,也不是罪大惡極的事,沒什么可羞恥的。
可是現(xiàn)在,申涓是有夫之婦,他很怕申涓有了‘計較’,或者真生氣,以后不理他了,那他可就虧大了,還好、、還好、、、、。
不知過了多久,申涓輕聲說道,
“可了吧?”
程之俊嗯了一聲,這才松開了手,他不能‘得寸進尺’。
程之俊頹然坐下,然后抬頭看著‘低著頭紅著臉’的女人,不由得笑了,
“立偉說的沒錯,你一點沒變”,
申涓尷尬一笑,
“哪會,變老了”
“我說的是習慣,你還是喜歡低頭,易臉紅”
申涓更加不好意思,
“我哪有啊”,申涓的臉更加紅了,嘴上卻不肯承認,程之俊呵呵低笑了兩聲,這女人,怎么哪哪都合自己的意呢!,
“好了,不笑你了,哎,點菜了嗎,我餓了”,這時的程之俊已經(jīng)恢復了以往的灑脫,
“先點了兩個,不知道你喜歡吃什么,所以想著等你過來再點、、、、”,申涓依舊是輕聲細語,她的聲音‘軟而不膩’,‘嬌而不媚’,這么多年來,申涓的面容、神態(tài)、還有聲音,令他魂牽夢繞,難以忘懷。
申涓不知道此時程之俊的心思,她忙按了桌鈴,然后把菜單遞給了程之俊,
“你看喜歡吃什么,再點兩個”,
程之俊接過菜單,一邊看菜單一邊問道,
“你都點了什么?”
“素三鮮,杭椒牛柳”,申涓答道,
“哪,再來了清蒸魚吧,一個紫菜湯,二碗米飯”。
點完了菜,服務員就離開了,兩個人再次陷入了沉默,越是如此,申涓就越感覺不自然,其實兩人各自的情況,彼此都在電話里說了,所以,一時間兩個人都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直到服務員上來了一個菜,素三鮮,兩人都沒動筷子,習慣了,一個菜不能動筷子。
兩人大眼瞪小眼,申涓看著這盤菜,不由得想起以前、、、,那時哪有這么多的講究,菜一上來就得搶,否則馬上就沒了、、、、,想到這,申涓不由得咯咯地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