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個大概有幾公里,程之俊折了回來,原路返回。
剛才打麻將的還沒散,似乎又多了幾個觀戰(zhàn)的人。程之俊也會打麻將,但并不熱衷。
穿過麻將攤,又向前走了不遠,發(fā)現(xiàn)有個老頭,手里捏著一支煙,靜默地坐著,相對于麻將攤的熱鬧,這里更顯得冷清。程之俊走近了才發(fā)現(xiàn),老者前面放了一盤棋,程之俊是懂棋之人,隨便瞄了一眼就知道這是一局“死棋”,等高手來破。
見程之俊看棋,老頭也不理,依舊目不斜視看著遠處,但眼眸中的孤寂越發(fā)的明顯,程之俊心頭一酸,突然有種同命相憐的感觸。
“老爺子,您這局、、、、,等很久了吧”,程之俊笑呵呵地說,
“嗯”,老頭嗯了一聲,然后不再說話,程之俊也不生氣,繼續(xù)道,
“不過,這殘棋,很熟悉,啊、、、,我想起來了,這是清代棋圣范西屏跟清遠大師的對決,”
那老頭這才抬起頭來,
“也懂棋?”,雖然語氣仍是不溫不火,但那閃爍的眼神卻出賣了他,
“稍微懂一些、、、”,
這本就是沒下完的棋,范西屏和’清遠大師‘下了兩天兩夜,而清遠大師就坐在棋盤邊氣絕而亡,
老頭一改剛才的漠然,兩人討論的很熱烈,然后,兩人開始對決。
人之間的緣分真的很奇妙,這老頭叫李鋒,也是安城交大畢業(yè)的,而且也是污水處理工程專業(yè)。
兩人相見恨晚,以至于天黑了,李鋒不讓他走,硬是拉他進了一家小飯館。
程之俊也不矯情,跟著去了,
“小程啊,你們院長叫安明吧”
“是啊,您老也認識?,不會是你的同學吧”,
“呵呵,我哪有那么年輕,他是我同學的學生,我同學大學畢業(yè)留校了”,
“哦,原來是這樣,不過李老,咱們系現(xiàn)在還是冷門啊,我同學,好多都轉(zhuǎn)行了”
李鋒眼一瞪,
“小程啊,你可不能轉(zhuǎn)行啊”
程之俊尷尬一笑,
“李老啊,我還沒跟您說我的情況呢,我現(xiàn)在處于失業(yè)中,這次來關(guān)州,就是來投靠一個老同學的,看能不能找個事干干”
“啊,怎么混這么慘啊,看著你也不笨???”
程之俊有點臉紅,
“畢業(yè)后我找到了一家設(shè)計院,一年了也沒接一單’污水處理‘的設(shè)計,全是房地產(chǎn),道路等,同事勸我該行,我想想,算了,就離開了設(shè)計院,然后在外面接點小工程,剛開始也掙了點錢,可是后來,攤上了爛尾樓,然后,血本無歸、、、”,
李老又抿了一口酒,
“年輕人,受點挫折是好事,讓你們知道鋼是鐵打的,污水處理這個專業(yè)是有點尷尬,政府也一直在宣傳環(huán)境污染,污水處理,但是,這需要一個過程,我相信不會太久了,你要有耐心,人這一生啊,總得做點實實在在在的事,別只顧著掙錢,要那么錢干嘛,只會讓人迷失,你看看,那些高血壓、糖尿病、冠心病、脂肪肝、等等都是大吃海喝造成的”,
“可是李老,當今社會,沒有錢寸步難行啊”
“當然,也不能連基本的生活都無法保證”,
、、、
蔡立偉回到家,屋里黑通通的,打開燈,發(fā)現(xiàn)屋里沒人,心里一咯噔,心說這家伙,不會不死心又去找申涓了吧。立即打電話,程之俊告訴他遇到了個校友,晚上不回去吃飯了。
放下電話,蔡立偉還有點不放心,又給申涓打了電話,得知申涓在家,這才安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