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丁看著趙丑,幽幽地說:“我怎么會是無恥?這樣的詞語與我有什么關(guān)系?你用錯詞了?!?p> 趙丑嘲諷道:“對,這樣的詞語對你來說是侮辱,禮義廉恥怎么能評價得了你?你是個耍陰謀的人,什時候在意過禮義廉恥?”
趙丁說:“尚虞處又不是禮部,哪里講得了那些虛偽的東西。你身在尚虞處,居然這樣幼稚。”
趙丑說:
“幼稚?所以你找上了我?我只是不明白,你本來隱藏的這樣深,為什么要突然跳出來暴露身份?你最近要做一件大事,需要你動手了是么?或者,是趙乙礙了你什么事?可是,你不要忘了,即使你殺了趙乙,第8處這里你也做不了主,別忘了還有趙丙?!?p> 趙丁微微一笑:
“既然說你幼稚,你就不要跟我耍心機(jī),妄圖來試探我。你說這些話,都沒有用的?!?p> 趙丑暴躁地說:“反正我沒殺趙乙!”
趙丁說:
“你當(dāng)然不會承認(rèn)。可是,是誰把趙乙騙出來的?是你,證人證言俱在。是誰跟趙乙學(xué)了用毒?是你,你身上一定還藏著趙乙的獨(dú)門毒藥,你可否敢讓人搜身?”
趙丑渾身發(fā)冷,趙丁這句話一說出來,他就知道,趙丁一定早有準(zhǔn)備,無論自己讓不讓人搜身,自己身上一定藏著趙乙的獨(dú)門毒藥。
趙丁繼續(xù)說:
“這地上散落著箭矢,大家一目了然,趙乙又是死于亂箭。我問你,尚虞處誰的武力值最高,是你吧?誰的箭術(shù)最好?是你吧?你當(dāng)年學(xué)箭地師門,師兄弟還有不少吧?只有你和你的師兄弟們,才能共同殺死趙乙?!?p> 趙丑從牙縫里擠出幾句話:
“我已經(jīng)多年未與師兄們聯(lián)系了,哪來的聯(lián)手?再說,草原上箭術(shù)高超的人不少,你怎么就肯定是我?”
趙丁說:
“如果只有這一樣證據(jù),自然還不能說明問題,可是,你身上的巧合太多了,這么多細(xì)節(jié)都發(fā)生在你身上,你就最可疑!”
趙丑怒道:
“那也仍然只是巧合!不對,那是你處心積慮安排的,怎能不巧合?”
趙丁說:“你自然不承認(rèn),偏要說是我安排的,可是你可有一樣證據(jù),證明是我安排的?”
趙丑說:“跟趙乙學(xué)手藝的人,是你,不是我,傍晚時你親口跟我說的?!?p> 趙丁說:“你說是我說的,難道就是我說的?你可有證據(jù)?”
趙丑瞪著他:“你說過的話,我怎能有證據(jù)?我不能把這番話回放?!?p> 趙丁說:“那你可有證人?誠然,說過的話不能回放,但是如果有證人,一樣可以證明此事?!?p> 趙丑說:“你明知道當(dāng)時只有我倆在場,天知地知,你知我知?!?p> 趙丁說:“這不就結(jié)了?你還是不能證明?!?p> 趙丑往雪地上吐了一口唾沫,說:
“我如果有證人,你怎么還敢如此血口噴人、生編硬造?哼,誰跳得最兇,誰就是真正的兇手!”
趙丁神色平穩(wěn)的說:“有道理。但是你仍然無法證明自己,那么兇手就只能是你?!?p> 忽然身后有個聲音說:“非也非也,錯之甚矣!”
趙丁驚愕地回頭,只見一個文士模樣的人,不知什么時候來到了場間。
文士自然文質(zhì)彬彬,身上穿著講究,臉上書生氣十足,此時雙眉上挑,挑釁地看著趙丁,手指在雪花中指指點(diǎn)點(diǎn),一副指點(diǎn)江山、揮斥方遒的樣子,顯得極其書生意氣。
然而趙丁卻注意到,此人眼睛明亮,衣衫十分潔凈,即使在這樣大雪的夜里,他穿過窄巷過來,可是腳上的靴子上沒有粘上半點(diǎn)泥濘,顯然這不是一個普通人,更不是一個書生意氣的書生。
“閣下哪位?”趙丁的眼睛瞇了起來。
“我是原來萬里車馬行、現(xiàn)在奔馳車馬行的掌柜的……之一,我是原來房家的先生?!?p> 文士稍有拗口的報上這一串名號,一般人可能就會被弄糊涂了,不知道他說的是什么,但是在場的第8處的人,卻全都聽明白了。
萬里車馬行,本來就是趙胖子在的時候,他們原來重點(diǎn)監(jiān)控的地方,房向陽房家,已經(jīng)被證明是朱雀余孽的部屬,早已被捉拿下獄,那么這個所謂的“先生”,是怎么回事?怎么還敢如此招搖地出現(xiàn)?
尤其是在第8處的人眼前出現(xiàn)?
“原來是朱雀余孽。”趙丁眼睛里閃過寒意,他身周的眾人立刻有意無意地散開,一息之間,已經(jīng)布成一個防止文士逃脫的陣勢。
趙乙死后,趙丁排名最靠前,他已經(jīng)隱隱成為這些人的領(lǐng)導(dǎo)者。
文士卻沒有理睬這些人的陣勢,他渾不在意的在人群中向前走了一步,走到趙丁對面,盯著他的眼睛:
“誰說他沒有證據(jù)證人?你們都錯了,他有的。”
趙丁冷冷的看著文士,微嘲說道:“他有么?是誰?不會是你吧?!?p> 文士很鄭重的點(diǎn)點(diǎn)頭:“是的,就是我,我證明他說的才是對的?!?p> 趙丁眼神憐憫的說:
“你知道謀逆罪是什么處罰嗎?滅九族。你自己都是漏網(wǎng)之魚,你還想當(dāng)他的證人?
你跳出來,只能有兩個結(jié)果,第一個:你的證言不被采信;第二個:你與他是同黨。同黨意味著什么?意味著你證明了他也是朱雀余孽?!?p> 文士認(rèn)真地說:
“我是不是朱雀余孽,不由你認(rèn)定。但是,你和趙丑昨天傍晚說了什么,卻是我能證明。”
趙丁不等他繼續(xù)說,就揮手命眾人抓住這個“朱雀余孽”。
他怎能讓這個意外跳出來的人開口?無論他說什么。
雖然趙丁確信,昨日傍晚自己與趙丑的談話無人聽見,但是保險起見,什么話也不能讓這個人說出口,一個字也不行。
“慢著!”
就在的8 處的密探們沖到文士身旁幾步時,文士手臂一舉,舉起了一樣?xùn)|西——那是一塊黑魆魆的鐵牌,在場的人每人身上都有一塊,所以他們一眼就認(rèn)出來了,這塊黑牌,正是第8處的腰牌!
向前沖的密探們像被一根無形的繩子攔住了,齊刷刷停住了動作。
這是自己人!驚異之下,無數(shù)的目光看向趙丁。
那個文士目如閃電掃過眾人:
“你們不用看他。你們忘了第8處的規(guī)矩了嗎?趙乙死了,由誰指揮第8處?難道是趙丁嗎?
你們錯了!甲乙丙丁,是趙丙負(fù)責(zé)第8處!”
文士揚(yáng)了揚(yáng)下巴,傲然說道:“我就是趙丙?!?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