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三、還是互動
沈若木沉眸看著懷中的墨羽，最終也沒說什么，把人輕輕放下來，問道：“你要去？”
墨羽點點頭，笑著道：“不去？那多對不起云傾這陣仗啊。”
沈若木嗯了一聲，道：“很危險，我和你一起?！?p> 墨羽聽他借口不提自己頗為負(fù)心薄情丟下他一個人走了，于是朝沈若木露了個大笑臉，露到一半想起來自己臉上估計還有血，只好從空間戒指里拎出一方帕子擦拭臉上的血跡。
箭矢釘?shù)暮艽?，劃破了墨羽眼角朝下一點的皮膚，若是再往上，墨羽右眼可能要廢在當(dāng)場。
而且傷口挺深，到現(xiàn)在還流著血。故而墨羽越擦，那半張臉就越是狼藉。沈若木看了兩眼，終于看不下去了，上前，一手把墨羽手里的帕子接過，一手挑著墨羽下頜，幫墨羽擦干凈臉上的血跡。
墨羽被迫仰頭盯著沈若木臉，看他沉著眸頗為仔細(xì)，忽然道：“對不起。”
沈若木手一頓，隨即恢復(fù)正常，眼神都沒錯開，道：“錯哪了？”
墨羽沒想到這人還會這樣問，想了想才道：“不打招呼就丟下你跑了?！?p> 沈若木似乎是終于擦干凈墨羽那傷口了，垂眸，視線落到墨羽點漆眸底，問道：“還有呢？”
墨羽被看的不自在，別過頭，道：“那還能有什么？”
沈若木抬手?jǐn)Q過來墨羽的頭，沾著藥膏的指尖輕輕落在墨羽傷口。上：“不知道錯哪了，道歉不誠懇，駁回?！?p> 墨羽：……
還挺牛。
沈若木給墨羽上完藥就松開手，道：“走吧。上大陸需要反應(yīng)的時間，這就是我們最后的時間了。”
墨羽卻沒動，抬手抓住沈若木的袖子。沈若木看過去，墨羽卻發(fā)現(xiàn)一直躲著自己眼神的姑娘終于正視了自己。
沈若木停下步子，耐心等她的話。沈若木覺得這姑娘是想要和自己說些什么關(guān)天的大事，卻看墨羽張張嘴，什么都沒說，又垂下眸，松了手，平靜地道：“那就走吧?！?p> 沈若木看看墨羽垂落的手，道：“有話就說吧?！?p> 墨羽一聽這話，心情登時散了三分，于是干脆破罐子破摔：“我能有什么話說?！?p> 說完，墨羽轉(zhuǎn)身欲走。這次是沈若木伸手，扣住了她的手腕。墨羽回頭，剛想問干什么，卻看到沈若木從空間戒指里拿出來什么，放到了自己手里。
墨羽定睛一看，是一個小巧的耳飾，是很淺的紅色，上面不知道被打上了什么陣法，暗暗流轉(zhuǎn)著靈力。
“你不識路，這個是地圖。我參閱了許多文獻(xiàn)，用圖畫出來的。”
沈若木說著，點點那東西，上面登時鋪開一個懸空的圖像，卻又極快的放大，直到中間有一個小小的黑點。
沈若木解釋道：“這是你的位置?！?p> 墨羽驚訝，這不就是一個現(xiàn)代化的全息地圖么？這人是怎么做出來的？
沈若木垂眸看著這些閃爍的線：“只有上大陸的，不過應(yīng)該夠用?！?p> “本來是想，你來找我時候給你的?！?p> 后來聽到你死了的消息，沒想到還沒有送出的禮物永遠(yuǎn)送不出了。帶著它來，想的是至少送給你，哪怕是尸體。沒想到人是活著的，卻是把另一個禮物還回來了。
這些話沈若木說不出來，沉了半晌，才道：“一直不得空，現(xiàn)在給你。”
可沈若木不說，墨羽就聽不出來了嗎。墨羽垂眸看著掌心小巧的東西，抿嘴。
顧櫟一般都是放養(yǎng)她，他身份特殊，三番五次出任務(wù)?；貋碛袝r會帶禮物，但那些禮物墨羽都不敢恭維。
除他之外，墨羽其實沒收到別人專門給她的禮物。尤其是還那么……挖空了心思的。
墨羽不知道該作何反應(yīng)，就像是一一臺機(jī)器，它的本來頗為精密的計算在一瞬間加了太多的變數(shù)，失去它原有的準(zhǔn)確性。
可墨羽依舊想到了云旎小時候那些繁冗的記憶碎片。
墨羽臉忽然皺了起來，像是痛苦，又像是迷茫，她啞著嗓問：“沈若木，我是誰??？”
沈若木沒想到墨羽會這樣問，看墨羽那表情，覺得自己可能。是太過于逼迫她了，剛想開口卻被墨羽打斷。
“沈若木，你是對誰好呢？墨羽還是云……”墨羽聲音弱了下去。
她忽然想起來云傾的話來。
她就是云旎。
墨羽像是被按了靜止鍵一樣。淋上少年撕開自己的心求得的一點心尖血的鐵石，只不過才露開一角，卻又被她捂上。
沈若木看墨羽這樣子，仔細(xì)想了一遍云傾的話，似乎是發(fā)現(xiàn)了什么。又想到剛見到墨羽時的事，沈若木心思百轉(zhuǎn)，已經(jīng)拼接出來了墨羽沒說出口的話之中的五分。
沈若木嘆口氣道：“我說過，我感覺的到，你是誰?！?p> 墨羽一怔，抬眸看著他。
沈若木抬手，似乎。是朝著墨羽的唇去的，卻是落在她的發(fā)上，揉了揉：“小羽?！?p> 墨羽忽的笑了起來：“那你喜歡的是誰?！?p> 沈若木手頓在墨羽頭上，墨羽能看清他手腕間尚還清晰的牙齒印。
沈若木認(rèn)真地道：“你，至于為什么，我認(rèn)真想過，因為你很特別。”
不僅回答了墨羽的這個問題，還回答了先前墨羽問他為什么喜歡的問題。
墨羽聽到這笑出聲，低了低頭，心想草他媽的過去，世間人萬千，但是這個人錯過了怕是不會再有第二個了。
于是墨羽抬抬掌心的耳飾，道：“沈公子能幫我戴上嗎？”
沈若木一怔，隨即拿起耳飾戴在了右耳。
墨羽側(cè)著頭感覺到他戴好了，才慢悠悠地道：“還有一個。我不小心落下了，還請沈公子幫我戴上?！?p> 沈若木捏著墨羽的耳珠，不輕不重的用了一下力：“退回來的禮物，還有要回去的？”
墨羽咂嘴：“都說使我弄丟的了?！?p> 沈若木看墨羽微紅的耳根，道：“你要戴上的?！?p> 尚且還不知道耳釘含義的墨羽什么都敢應(yīng)：“嗯?！?p> 沈若木從空間戒指里拿出來那枚藍(lán)色的耳釘，卻是先道：“手。”
墨羽聽話的先抬手再問：“做什么？”
沈若木拿著耳釘蹭了一下墨羽手背上的血，墨羽鮮血觸到那耳釘上的寶石，竟然一下消失了。沈若木把耳釘戴回去，道：“血契，不會丟了。”
墨羽沒有聽出他的話是一語雙關(guān)——
血契，你和耳釘都不會丟了。
但是這并不妨礙墨羽壓不住嘴角的笑，道：“那你也不能收回去了?！?p> 沈若木收手，輕輕地嗯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