處理完李鹿的事,趙樞去參觀剛裝修好的階梯教室,不過他覺得成品更像一個古羅馬斗獸場。
回府那天晚上趙樞看了學(xué)生們的實驗報,讓他很驚訝的是三十七個孩子竟然都做了試驗,他本以為至少有十個小女孩是不敢做的,看來還是低估了她們。
而實驗結(jié)果也讓趙樞很意外,其中所有人都提到青蛙扔進(jìn)開水里會直接燙死,而扔進(jìn)涼水里加熱會跳出來。有三分之一提到扔進(jìn)溫水里青蛙會跳出來,只有三個發(fā)現(xiàn)了用小火慢慢加熱,青蛙不會跳出來而是被煮熟。
阿彌陀了個佛,初步估計至少有兩百只青蛙受到了迫害。
如果把他們?nèi)拥酵饷?,這些富有創(chuàng)造力想象力的孩子恐怕都會被埋沒吧……恐怕不止,扔到外面連活下去都是問題。
不過讓趙樞哭笑不得的是,其中有五個孩子在報告里寫到水煮青蛙的味道,提醒趙樞這東西不好吃。還有兩個在煮青蛙時加了鹽,把實驗報告寫成了菜譜……
這次作業(yè)的成績就是所有人都能參加解剖課,趙樞在木匠那里里定做了一堆高低不一定木架子,把兩間空教室連通,做成了一個環(huán)形的階梯教室,可以容納上百人,中間的空地可以容納一張長桌和周圍三尺的空間,長桌自然便是解剖臺。
趙樞在觀眾席上轉(zhuǎn)了一圈,確定大概有一百二十度是可以看清桌子的,身后六十度角會被自己擋住,所以要把人安排在前面,一共能坐七十多人,足夠了。
更像斗獸場了。
生物課只講了人體結(jié)構(gòu),還沒有詳細(xì)講器官,等下次吧,這幾天趙樞準(zhǔn)備帶著學(xué)生們把之前的課程復(fù)習(xí)一遍,由于趙樞早上要睡懶覺和鍛煉,所以上午還是像以前一樣語文數(shù)學(xué)課,生物課全部安排在下午。
第二天,趙樞早早起床,喊李鹿去爬山。
準(zhǔn)確的說是他騎馬帶李鹿爬山。
“哈~呼……為什么……哈~呼……你騎馬……我……哈~呼……跑……跑步?”
“我堂堂郡王,豈能像一個山民一樣在野外奔跑,成何體統(tǒng)?再說了,我身體好的很,不需要進(jìn)行這種基礎(chǔ)鍛煉。”
李鹿每慢下來,趙樞就用鞭子輕抽一下他的背,不至于受傷,但現(xiàn)在不比冬天,穿的衣服少,挨一下挺疼的。
“我……我也不……哈~呼……需要。”
“怎么不需要?你不是天天想出去野嗎?我問你,你在路上遇見山賊,打打不過跑跑不了,怎么辦?要不你現(xiàn)在回家老老實實讀書升學(xué)做官,我就不逼你跑了。”
李鹿權(quán)衡了一下,還是決定繼續(xù)跑。
“行了行了,歇會兒吧,我累了?!壁w樞把竹筒水壺扔給李鹿。
“騎馬還累,也不過如此嘛?!?p> ……
趙樞嘴角抽了一下,“別喝了,繼續(xù)跑?!?p> “別別別,我知道你是怕我累,只是心中感激開個玩笑緩和一下氣氛,別生氣別生氣?!?p> “別說了,好好休息吧,今天先跑到這,待會兒跑回去,明天繼續(xù)?!?p> “這里有個土地廟唉?!崩盥瓜敕皆O(shè)法多休息會兒。
“嗯……這是你的生祠啊,旁邊這個是誰?”
李鹿發(fā)現(xiàn)的東西外形就是一個土地廟,不過比起路邊立個棚子供一尊泥像的那種,算是比較精致的廟了,一個長一張寬三尺高五尺的小房子,門柱上還刷了漆,上面有瓦片搭成的屋頂,單看做工比一般農(nóng)村人家的房子都精致,里面一男一女兩尊泥像,泥像前邊的供桌上放著香爐和食盤,上面還擺著饅頭,看起來香火還不錯,不同的是門口的牌匾上寫著“建安王生祠”五個大字。
“這是白露小娘子啊,上面寫著政和六年秋汴河大水,建安郡王府白管事獻(xiàn)策防疫,活民無算吧啦吧啦……周邊幾個村子感激王府大恩,所以集資給你們二人立了生祠?!?p> “厲害,你竟然識字啊,了不起了不起?!壁w樞對著李鹿豎起大拇指信仰估計是起來。
“……你見過?”
“沒見過,但我干過什么事自己又不是不知道,他們給我修生祠總不會是因為我長得好看吧?”
“也許是因為白露小娘子長得好看又心地善良,樸實的村民們把她當(dāng)成菩薩下凡,但他們不敢只給白露立生祠,就捎上了你?!?p> ……
“給你機(jī)會跑。”趙樞騎上馬,揚(yáng)起馬鞭。
“我錯了,再給個機(jī)會吧?!崩盥挂贿吪芤贿吇仡^祈求道。
“晚了?!壁w樞一鞭揮下,李鹿“嗷”一生加快速度。
跑回別院,李鹿已經(jīng)沒有力氣了,但吃過午飯后還是被逼著去學(xué)校講課。
“明天不跑步了。”
李鹿臨走前,聽到了這幾天唯一的好消息。
好心情持續(xù)了半天。
第二天趙樞還是早早喊記錄起床。
“不是不跑了嗎……”李鹿眼睛都沒睜開,迷迷糊糊地說。
趙樞好像能理解竹櫻拖自己起床的感覺了,真爽啊……
“不跑了,今天練習(xí)棍棒?!?p> “啥?我只是個書生啊……”
“你不是厭煩讀書嗎?百無一用是書生,你想想,以后你出去游玩,遇上山賊,上去三拳兩腳全撂倒了,那多帶勁?”
“你是想撂倒我吧?我才不上你的當(dāng)?!?p> “那我把棍棒拿過來教你好了?!?p> ……
李鹿迷迷糊糊地跟趙樞來到院子。
這次李鹿冤枉趙樞了,昨天帶著李鹿跑了趟山,趙樞已經(jīng)撒完氣了,這次是真的要教李鹿點棍棒功夫。
趙樞在小樓不遠(yuǎn)處蓋了個大平房用來在冬天鍛煉,不過現(xiàn)在天氣已經(jīng)暖和起來,還是更喜歡在外面。
“選個兵器吧?!?p> 趙樞往擺放兵器的架子上指了指。
李鹿拿了一把雙手長劍,自認(rèn)為很有古之俠客風(fēng)采。
“你想殺了我???”趙樞又對他無語了,“拿木頭的?!?p> “……哦?!?p> 李鹿把長劍放回去,又從旁邊的架子上挑了根一頭包有幾層麻布的木棍代替長劍。
“把皮甲穿上?!?p> 李鹿完全是個軍事白癡,把趙樞的棍棒教育當(dāng)成李媽媽用荊條抽他屁股了。
“咦?你怎么不穿甲???”
趙樞幫李鹿穿好皮甲帶上頭盔和面具后,自己只伸手拿了一根同樣一頭包厚布的長木棍。
“對付你不需要穿甲?!?p> “你好狂啊,就讓你見識一下我‘陳留一點紅’的劍術(shù)?!崩盥沟穆曇粼诤笪宋说仨懫饋怼?p> 陳留在開封城東北不遠(yuǎn),是李鹿的老家,官窯就設(shè)在那里。
“剛給自己起了外號?”趙樞一邊說話,一邊走到了李鹿三丈以外。
“如何,霸氣吧?”
“你額頭上的傷半個月就能痊愈,哪里還有‘一點紅’?”
“這不重要,看劍!”
李鹿自認(rèn)為很帥氣地跨步?jīng)_鋒,然而只邁出一步,
“嘭。”
長槍點到李鹿胸口的皮甲上。
“你死了?!?p> ……
“這次不算,我還沒準(zhǔn)備好,重來?!?p> 李鹿調(diào)整好姿勢,再一次前沖。
“嘭?!?p> “你又死了?!?p> ……
“再來?!?p> “嘭。”
……
“嘭?!?p> ……
“不來了,昨日太累,今天還沒緩過來,明日再戰(zhàn)。”李鹿被“殺死”了十幾次,卻還沒碰到趙樞一下,氣喘吁吁地癱在地上放棄了。
“如果你不能從中吸取教訓(xùn),那今天就白挨打了。”
“你的兵器長,我無法近身。”
“那你為什么不用長兵器?”
“非兵器之過,而是我劍術(shù)不濟(jì),若是劍術(shù)高手,肯定能打過你的長槍?!?p> 李鹿搖頭晃腦地分析到。
“呵呵,今天先到這里,明天再讓你見識一下。”
二人回屋,白露早就準(zhǔn)備好了早餐,吃完飯后李鹿洗漱后拖著疲憊的身體去講課,而趙樞回房補(bǔ)覺。
下午趙樞也去學(xué)校幫那三十幾個學(xué)生復(fù)習(xí)生物,為三天后的解剖課做準(zhǔn)備。
晚上二人同行回家,白露做好飯后自己回屋去吃,雖說趙樞沒什么架子,但在李鹿這個外人面前白露還是很拘謹(jǐn)?shù)摹?p> “鹿兄啊,”趙樞給李鹿倒上一杯果汁,看他蔫蔫兒的趴在桌子上樣子,準(zhǔn)備出言鼓舞一番,“天將降大任于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
“呼……呼……”李鹿竟已累得趴在桌子上睡著了。
“呵……”這怎么跟養(yǎng)兒子一樣?
趙樞出門打了個手勢,召喚來侍衛(wèi)把李鹿抱回房間,侍衛(wèi)的宿舍在趙樞的小樓周圍五十丈成弧線排列,跟汴河圍成一個半圓,把趙樞保護(hù)在里面。
第二天,趙樞又早早叫起李鹿,讓他看自己裝逼。
“你要是覺得對不住我,請我去鼎香樓吃一頓就行了,何必如此自虐呢?”
趙樞在披甲,李鹿在旁邊說著風(fēng)涼話。
李鹿之所以這么說,是因為今天趙樞叫來跟自己對打的是徐高,王府侍衛(wèi)中的第一高手。
李鹿不了解徐高的身手,但看到徐高高大的身材,足足比趙樞高處一頭。趙樞雖然在同齡人里也算身材頎長,但畢竟年紀(jì)還小,還在長身體,比起徐高來肯定不是對手。
除了趙樞也穿上皮甲戴上頭盔面具之外,其他跟昨天一樣,徐高用短棍代替長劍,趙樞用長棍代替長槍。
二人之間還是向隔三丈,徐高先出手,一步就向前跨了近一丈遠(yuǎn),趙樞步伐不及徐高長,但快速后退兩步也沒有被拉近很多,同時手中長槍回縮,再閃電般刺出,點到徐高腹部——第一回合竟然是趙樞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