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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煙了了

章節(jié)十五

余煙了了 井凜 1041 2019-11-01 20:27:45

  人生經(jīng)歷的巨變和清醒后隨之而來要面對的人生壓力,讓韓雨煙的母親深深地陷入了壓抑與焦慮。

  韓雨煙不是獨生女,還有個小她很多的妹妹,準確的說來,是小九歲,當時還只有十三歲。

  天下沒有不透風(fēng)的墻,何況這種消息更不可能不被知道。

  打你電話打到韓雨煙的手機上的時候,聽完了基本的消息,韓雨煙早已經(jīng)想不起當時的具體心情,在真正大的悲傷與悲痛面前,人往往不是哭天喊地,也不是捶胸頓足、淚流滿面,那種情緒說明悲傷至少還可以發(fā)泄,還可以傾倒于天地,分散與他人。

  在突如其來經(jīng)受劇烈而又突然的疼痛時,人往往格外地平靜,平靜地仿佛自己在經(jīng)歷在觀看另外一個人的人生。這或許是人的一種自我保護機智,也是一種生存本能,因為如果不這樣強行被動分離出與超脫出另一個人格或者用別的形容也好,可能整個人直接就崩壞掉了。大悲反靜,平靜是一種隔離,也是一種保護。

  之后韓雨煙當然是放棄了領(lǐng)獎第一時間趕回了家。所以現(xiàn)在聲名赫赫的“云山杯”當時第一屆頒發(fā)最優(yōu)作品賞時,只能以“作者家庭突發(fā)情況無法到場”為由了了收場,當時對于這件事還有不少的說法流傳,不過都已經(jīng)是無足輕重的舊事,在此也無需贅言。

  當韓雨煙回到醫(yī)院看著病榻上的母親,她實在難以把眼前這個形容枯槁感覺已經(jīng)喪失了生機的女人和她腦海里的母親聯(lián)系起來。兩個人都未曾開口,早已經(jīng)淚流滿面。

  韓雨煙也是第一次知道了在某些時刻,人真的是只能張開嘴嗯呀哼嚕,但除了滿眼的淚水、無處安放的雙手、空白的思緒之外,竟是一句完整的話也說不出。

  當時妹妹因為還要上學(xué),走之前韓雨煙的父母就把她托付給了在洛城熟識的朋友,兩個人都是獨生子女,家中老人又早已經(jīng)故去,自然也無旁人可托。

  不過也幸好有此,韓雨煙可以暫時得以心無旁騖地在醫(yī)院照顧母親。

  韓雨煙現(xiàn)在已經(jīng)難以想象當時是怎么一點一點熬過來的。當時韓雨煙都難以想象今后的人生該怎么走,家中的存款和作品的版稅拿出來支付了醫(yī)療費用,還了父親的一些借款,七七八八各種花銷出去錢便也不再剩下多少。

  母親也不再像以往那樣神采奕奕,每每對視都是欲語淚先流;一時也想不到該怎么和妹妹說,雖然早晚都要說。甚至,她也開始懷疑自己寫作的正確性與意義。

  如果當初自己沒有選擇這條路,也就不會寫出那些作品,如果不是遇見了他,可能也不會去把稿子投給網(wǎng)站,如果不投給網(wǎng)站自然也就沒有后來的獲獎,如果沒有獲獎自然也就不會有父母開車來準備參加典禮,如果沒有準備來參加典禮那自然現(xiàn)在的一切也都不會發(fā)生,如果現(xiàn)在的一切都沒有發(fā)生,那么一家人還是平安喜樂的美滿地生活著,多好。

  可是人生,哪有那么多如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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