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工作一陣,說笑一陣,轉眼就到了下午六點半。
幾人看看外面,天已經擦黑。都這會兒了,應該沒有業(yè)主來接房了吧。
今天來接房的業(yè)主很明顯比昨天少了些,再加上幾人有了昨天的經驗。所以,今天做起事來順暢不少,一天下來比昨天輕松很多。
幾人心情愉悅的收拾桌上的票據(jù)和一些雜七雜八的東西,做著下班前的收尾工作。
忽然,一個五十歲左右的男人快步疾馳而來。他徑直走向米斐然,到了近前,還未停住腳步,先伸出粗糙的大手把一張收據(jù)拍在了林蕓面前的桌子上。
幾人皆是一愣,沒等她們開口詢問,男人便氣沖沖的沖米斐然嚷到:“你是不是想錢想瘋了?今天已經十六號了,你憑什么從一號開始收我的物業(yè)費?幾十塊錢,就這樣被你吃了?”
米斐然被他怒氣沖沖的樣子嚇了一跳,正想解釋,卻聽劉莉莉笑著說,“這位大哥,雖然你們今天才開始接房,但我們公司上個月已經進場了,做綠化、打掃衛(wèi)生、設置門禁等等工作都做起來了。我們的保安、保潔人員也已全部到位,所以……”
不等劉莉莉說完,男人憤怒的打斷了她,“你們什么時候進場關我屁事!我今天接房就應該從今天開始交物業(yè)費。別給我說這些廢話,要么退錢,要么我聯(lián)合其他業(yè)主把你們這破公司趕出去?!?p> 男人就站在米斐然面前,兩人之間隔著的桌子并不寬大。男人唾沫橫飛,其中不少的星星點點似乎噴在了米斐然的頭上、臉上、身上。
米斐然只覺得男人像極了一個巨型灑水噴壺,正把肚子里的水源源不斷的灌注在她這朵嬌滴滴的半鮮大花兒上。她不動聲色的向著林蕓處挪了挪,希望能夠躲過這些無私的雨露。
男人的臉不自覺的變成了太陽花兒,隨著米斐然這個大太陽一起挪動,繼續(xù)將肚里更多的水慷慨的澆灌在她這朵以及她旁邊那朵半鮮大花兒上。
林蕓就這樣很無辜的被米斐然拖下了水。
“你們這些破公司,爛公司,一個個良心都被狗吃了。除了收錢,還會做什么?這房子早就該交房了,被你們拖來拖去,一拖就是TM的七年。這本來是給我兒買的婚房,結果我孫子都上小學了才住進來?!?p> 男人越說越激動,手在桌子上拍的啪啪響,“該交的錢,我們一分都不少你們的。那么多錢,七年的利息也不少了吧?你們怎么還有臉多收物業(yè)費?退錢!退錢!給老子退錢!不然,要你們好看!”
聽到這里,大家伙兒都明白了,這男人并不僅僅是為了物業(yè)費在這里吵鬧。他跟開發(fā)商的矛盾遠勝于跟他們的,可在他眼里,管他物業(yè)還是開發(fā)商,通通蛇鼠一窩,個個無良奸商。
有了這種先入為主的概念,再給他講什么開發(fā)商是開發(fā)商,物業(yè)是物業(yè)之類的道理,只會增加他的怒意,死得更慘。
男人的心情大伙兒都能明白,現(xiàn)在房價這么高,普通人家買房都不容易。掏空六個口袋,花光幾十年的積蓄,一家人省吃儉用,辛辛苦苦換來的房竟然還是個半爛尾的,擱誰都不好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