處理好江停雁與李萍的后事，云夢站在云府原來的大門前感慨萬千。覃清蓮則因著覃清蘿臉上那道沒法子消除的疤痕哭得眼睛都腫了。
“行了，這有什么好哭的！”覃清蘿剛開始還勸說幾句，后來見她還是哭哭啼啼也不耐煩了。
覃清蓮氣道：“哪個女兒家不注重容貌，你如今成了這樣，怎么找婆家？怎么過以后得日子？我怎么對得起母親！”
不說覃夫人還好，說起覃夫人，覃清蘿的臉上就是一陣陰沉，她對云夢說道：“大人，我與妹妹說會兒話?！?p> 云夢點(diǎn)頭，帶著其他人先進(jìn)府收拾。
“李大人死前和我說，母親是...是被云夢害死的。”
覃清蓮一驚，問道：“是云夢在母親的藥里下了毒？什么時候的事？我...虧我還拿她做好姐妹。”轉(zhuǎn)身就要去找云夢問個明白。
覃清蘿拉住她，從懷里掏出個鐲子，正是覃夫人從前的鐲子。
“我去找過她，她就給了這個給我，也沒多說什么。我想著，還是不能太相信李大人，自她病了之后脾氣越發(fā)古怪，經(jīng)常說些胡言，后來...算了，既然你也在，等小弟過來我們一起看看?！?p> 覃清蓮搖頭：“這件事還不適合讓小弟知道，這個鐲子是空心的，是娘生前最喜歡的，你把它打開，看看里面有什么。”
兩人小心翼翼按著覃夫人從前的方法打開，鐲子果然是空心的，望進(jìn)去好像有東西在里面，覃清蓮把頭上的金釵取下來，輕輕一掏，便掏出一截布條。
布條已經(jīng)泛黃，繡著覃清蓮繡的纏枝花，上面用炭筆寫著：此中事由，皆我咎由自取，只盼我兒能平平安安，莫在意旁人眼光。
字跡潦草，想來是匆匆寫成，兩人見著母親字跡又想起當(dāng)初生病那日正是穿的這身衣裳，之后再沒見母親穿過，直到下葬當(dāng)日兩人才看見這身衣裳在她身上。問起身邊服侍的都說是夫人生前吩咐的，當(dāng)時兩人只以為覃夫人是病死的，又耐不住心痛只開棺看了一下她的遺容便讓人蓋棺了，可是她既留有遺言為何又在云夢手里，生前也與她們?nèi)愕軟]有任何囑托。
覃清蘿搶過不跳，道：“我去問云夢！”
覃清蓮忙道：“你去問她，她便會告訴你，若真是她害死的母親，她哪來那么大的權(quán)勢？我...我去找明心來，你先冷靜一下，咱們想個法子套套她的話再說?！?p> 覃清蘿悶聲道：“她，云夢怎么可能會害了母親，她平日待下屬那么好?！币粫r又有些自責(zé)：“早知當(dāng)日不救她，她真死了說不得害死為母親報了仇?！?p> “既然事情還不清楚，姐姐何必急著下定論，你先與我回曲府，待你妹夫回來再拿主意?！?p> “什么都要他來拿主意，這些事能讓外人知道的嗎？”
覃清蓮氣急：“他如今與我是一家人，說起來長姐與我才不是一家人，你何必把他當(dāng)做外人。難道他這幾年待小弟如親弟弟，我?guī)啄隉o所出他也從未埋怨，還入不了長姐的眼嗎？”
覃清蘿本就本覃夫人的死因弄得頭大，如今只聽見妹妹說的如今與她才不是一家人。
果然是嫁了人之后女子的心里都只有婆家。
她恨恨地想。
搶過手鐲往云夢的院子跑去。
覃清蓮說了話未免后悔，平日里曲明心待她雖好，可抵不住他家里人口眾多，有看她不順眼的總會時不時刺她幾句，她的性子也變得說話專挑著人的痛腳去。見覃青蘿跑了，她沒法，吩咐身邊的人去請了曲明心過來，又自己跟上覃清蓮的步子。
結(jié)果到了地方，正看見覃清蘿在幫著打掃院子。
“你這是做什么？就算惱恨我先前口無遮攔也不應(yīng)該這樣糟蹋自己，我像你道歉總成吧？”覃清蓮搶過掃帚，惱恨道。
她這個姐姐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沒有腦子，還沒弄清楚仇人之前倒去替人當(dāng)起了下人。
覃清蘿把掃帚搶過去，道：“我前幾日與身邊人打賭，輸了的人得替她做一個月的衛(wèi)生，今日她被安排著給大人打掃院子，自然得歸我打掃?！?p> 覃清蓮環(huán)顧四周，這才看見這周圍全是些女將，不由愕然。
“我記得當(dāng)初出門時就只你們?nèi)?，怎么如今這么多女子？”
“是大人在單馬城尋的一些寡婦或者是孤兒，有武藝的就訓(xùn)練一陣跟著大人上了戰(zhàn)場，沒武藝的就在后勤處縫縫補(bǔ)補(bǔ)。”有人在她身邊搭話，又問覃清蘿：“覃副將，這便是你妹妹嗎？長得可真俊俏。”
覃清蓮臉紅問道：“難道單馬城是沒有男人了嗎？怎么女子也去打仗？”
覃清蘿道：“這是我妹妹，脾氣溫順一些，所以嫁了人就在家里了?！?p> 先與她們搭話的女子這才道：“怪道沒有覃副將爽快呢，家里待久了就是扭扭捏捏的?！?p> 覃清蓮這下更是來氣，扯著覃青蘿的袖子就往云夢在的房間里去。
路上還一直嘮叨：“當(dāng)初只說你跟著去，我以為...我以為就是去跟著云夢混混軍功，不然我哪會答應(yīng)得這么爽快。你看看你如今，臉被毀了，原來還拿女子的命去填，咱們女兒家的命本就嬌貴，哪里能去戰(zhàn)場。”
這話覃清蘿不愛聽，她爭辯道：“女子怎么不能上戰(zhàn)場，云夢每次都是沖在最前面，咱們現(xiàn)在幾個升遷最快的也全是女子，都是云夢親自帶出來的。不然你以為為什么單馬城的人都服她，就是因為她不怕死，也會帶兵，如果不是因為此，李萍也不會嫉恨她了?！?p> 她一拍腦袋，道：“你說李大人死之前這樣說是不是故意的，就是在使壞?！?p> 覃清蓮道：“你不如與我詳細(xì)說說你們這幾年的事情，東一句西一句，我根本都沒聽懂?！?p> 覃青蘿干脆拉著她找個個石凳坐了下來，道：“我們剛?cè)サ臅r候，李大人就先安排我們兩個人做她的貼身兵衛(wèi)，后來不知怎么慢慢要出兵打仗也要帶著我們，最后就干脆給了云夢幾個兵去帶。剛一開始那些兵還不服，后來見云夢有些手腕就慢慢服氣她了，之后云夢就自己得空去單馬城尋了那些過不下去的女人，勸說她們來了云家軍...”
“云家軍？怎么她父親都因為...去世了，還敢叫云家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