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末前最后一個周四的大掃除,讓一個個蔫得死氣沉沉的12班小兔崽子們,生龍活虎起來。
周屹尊應覃候遲的邀,也學著一群小混混、小流氓的樣兒背靠在走廊上,抖腿,拋眼,吹口哨。
“老蕭,”周屹尊約好了蕭關一起研究物理題的,“這兒來!”
看著情勢不妙,蕭關扭頭拔腿就要走,這流氓樣子,他可欣賞不來。
周屹尊個子比蕭關高了一截,拎小雞似的把蕭關治得服服帖帖:“站著兒,別動,待會兒給你一個驚喜?!?p> 此時的燕然、肖子筱正被牛媛媛帶著,前往學生宿舍體察民情。
“你們這個活動傳統(tǒng)是從祖上傳下來的嗎?”肖子筱用詞含蓄委婉,大受燕然的影響。
這個“活動”指的是女生周四大掃除后慣例的洗發(fā)傳統(tǒng),進校有之,源頭甚遠,無可追溯。
牛媛媛誠摯邀請:“要不你倆也洗一洗,入鄉(xiāng)隨俗嘛?!?p> 燕然摸了摸自己的馬尾辮,順手把發(fā)梢引到鼻子跟前,好像是有一點廚房的味道,便對肖子筱發(fā)出“同流合污”的訊號:“試試?”
“試試就試試?!?p> 燕然和肖子筱還沒經(jīng)歷過住校生活,見著一個寢室可以住好幾個人,煞是羨慕,從床單到鞋架,從陽臺到廁所,參觀了個遍。
二人在牛媛媛的催促下,才借了牛媛媛的毛巾、洗發(fā)水、護發(fā)素到公浴洗頭。
“天吶,烏壓壓都是來洗頭的?”
“你們倆要是再慢吞吞,就該上晚自習了!”
燕然擰頭發(fā)擰不干,胸前背后各弄濕了一塊,后背倒無所謂,前胸這塊看著有些尷尬:“有吹風嘛?”
牛媛媛比她倆洗得快,于是候在一邊遞毛巾:“吹風沒有,倒是有風吹!”
學生宿舍,又不是公寓,更比不得家里。
還好是夏季,略微擦拭過后,只要出去走一圈,頭發(fā)很快就可以扎起來了。
燕然和肖子筱像是沒洗過頭似的,走兩步就要摸一摸腦袋,擼一擼發(fā)絲:“真香!”
放眼望去,從女生宿舍到教學樓一路上都是三三兩兩的小姑娘成群結隊,陸陸續(xù)續(xù)趕回教室,大部分都是披著頭發(fā),自成一道風景。
“飄飄來了!”覃候遲指著自己班已到樓下的女同學呼喊。
聽著這一聲“報曉”,圍在走廊上的男同學們開始整理衣襟、擺好姿勢,靜候佳人。
蕭關在周屹尊威逼下,也開始轉換姿勢,融入隔壁的一片和諧之中:“飄飄是誰?”
“喏,飄飄來了!”周屹尊沖著樓道的方向挑眉,見第一次出場的就是燕然。
蕭關還驚疑飄飄是誰,直到看到燕然后,才知道她又有了新綽號,天生的求知欲讓他很想知道“飄飄”一名,來自何處經(jīng)典語錄。
“飄飄,飄飄,飄飄,唔咦吼……”
“飄飄,飄飄,唔咦吼……”
“……”
蕭關不知道這是什么歡迎儀式,有些原始部族呼朋引伴的盛儀,卻那么不倫不類,不合時宜!
“唔咦吼!”當燕然、肖子筱和牛媛媛不得不走到人群跟前時,被周屹尊嚇了一跳。
燕然腳一跺,半濕的頭發(fā)往后一甩,圓乎乎的小臉蛋有些泛紅,抬頭看見蕭關也在:“你過來起什么哄?”
“飄飄……”蕭關自己也莫名其妙,一時被燕然身上洗發(fā)水的味道遷移了邏輯,也叫了一聲“飄飄”!
男生的“飄飄”傳統(tǒng)由來不久,近來在12班盛行,每逢周四晚自習前,必有七八個男生簇擁到欄桿上,對著經(jīng)過的剛洗頭的女同學們“致敬”。
女同學們一開始不介意,久而久之,才覺得輕浮低俗。
燕然被蕭關這一聲低沉猶疑的“飄飄”鬧得心尖一陣慌亂,剎時緋紅了兩頰,匆匆回了教室。
人動,氣動,香動,蕭關又在甜蜜的氛圍中捕捉到一種異香,格外好聞,沁人心脾。
又來了一波女生,“飄飄,唔咦吼”的男音又浮動在耳邊,蕭關這才緩過神,“飄飄”,非燕然也。
次舟丐筆婆子
想當年,何止男生,就連我這個女孩子都忍不住加入了“飄飄”隊伍之中,賊羨慕也賊愛看住宿女生周四集體洗完頭后,一個一個,從我面前走過,留下各種各樣好聞的味道,就連晚自習都上得格外積極、有精神?。?!懷念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