繼續(xù)上路,三人都安靜了許多,鳳彌依舊心事重重,長魚佑樂待在小白身邊,想出言安慰卻又不知道該說什么,再看小白,她紅著一雙眼睛,似乎還在為郡王府的事感到難受。
過了一會兒,鳳彌開口說道:“都過去了,再想也無用?!?p> “我只是在想果昭輝,不知道他現(xiàn)在怎么樣了?!?p> “能怎么樣,百枯不是說了嘛,會保他長命百歲,他親哥哥都不管,你操什么心?”長魚佑樂說話的時(shí)候,沒有笑,可惜小白也沒有看到他凝重的神色。
“別好了瘡疤忘了痛?!兵P彌說道,“這件事到此為止?!?p> 小白偷偷看了他一眼,想著之前因?yàn)楣殃柕氖?,老巫挾持了自己的事,說道:“我撒謊了,你怎么不生氣?”
“......”
“其實(shí)真的跟阿陽沒關(guān)系,老巫就是來找我要金丸蜜的。”
“誰說我不生氣!”鳳彌停了下來,三個(gè)人、三匹馬橫在路中間,一會兒的功夫就把路堵了。
鳳彌生氣了,渾身上下冷冰冰的,小白有些害怕,根本就不敢看他。
“我真的很煩。。。你這個(gè)多事的樣子?!兵P彌說道。
小白被這不耐煩的語氣一激,差點(diǎn)哭出來。
“八爺!你不能這么說小白!”長魚佑樂有些不樂意了,雖然他也不喜歡小白多管閑事,卻是很喜歡小白這份對朋友的關(guān)心。
“我該拿你怎么辦!”鳳彌冷著臉,深吸了幾口氣,又說道:“以后不準(zhǔn)再提郡王府的事兒,我把話放這兒了,那個(gè)地方,你進(jìn)不去!”
長魚佑樂急忙說道:“小白,你趕緊跟八爺保證?!?p> “我保證什么!”小白覺得委屈。
“保證你不會喜歡他!”鳳彌說完就后悔了,喜歡的事情,可不是誰能保證的。
“我沒說我喜歡他。。?!毙“纵p聲說道,鳳彌的臉色剛剛有些緩和,卻又聽小白說道:“反正我也配不上他?!?p> “你!”鳳彌蹙眉看她,說不出來的惱火!
這時(shí)候有人推開了擁堵的人潮,站在了小白的馬前,小白一眼就認(rèn)了出來,急忙下馬打招呼道:“古管家?怎么在這兒遇上你了?”
古管家用余光掃了一眼馬上的鳳彌和長魚佑樂,見兩人氣度非凡,心中疑惑,忽然覺得其中一個(gè)格外眼熟,一下子便想起來,這位曾經(jīng)在林府出現(xiàn)過,當(dāng)下對小白的態(tài)度又熱絡(luò)了幾分,“來辦點(diǎn)事兒,我家老爺?shù)囊粋€(gè)舊友過世了,他讓我過來看看。”
“那你快去吧,別耽誤了時(shí)辰?!?p> 古管家笑道:“不急,那位舊友的小孫子沒有發(fā)喪,頭七的時(shí)候就把人埋了,我們來,只是祭拜一下,順便商量商量接下來的生意。人沒了,這余家可就只剩下這位小少爺了,聽說他和郡王府的世子有些私交,可郡王府如今一團(tuán)糟,哪兒還顧得上他?!?p> “余家?難道是余珂?”
“你怎么知道余家的小少爺叫余珂???難不成,你們認(rèn)識?”
“我跟你一道去吧,他是我的朋友?!?p> 古管家這個(gè)時(shí)候,并沒有去注意小白的情緒,而是看到馬上的兩個(gè)人有些不高興了,急忙拉住了小白說道:“你不是要回惠城?”
“要回!要回!但是不急,我先瞧瞧余珂再說?!?p> “林家的老夫人沒了!”
小白的臉?biāo)⒌囊幌戮桶琢?,“你說什么?”
“十多天前的事兒了,頭七那天我去林家,見著無暇了,她說你有事出遠(yuǎn)門了沒回來,這不,我以為你急著往林家去呢?!?p> 小白的眼淚斷了線的往下掉,老夫人沒了,她得回去!
....
林府正在酬謝親朋,但這一次,不是為了給林大少爺相看媳婦,而是為了林老夫人的喪事,不過才過了頭七,人就下葬了。時(shí)間倉促的就像有什么隱情似的,眾人是想問卻不敢問,府里陰氣沉沉的,叫人害怕。
其實(shí)這事兒前前后后,都是商婷在忙著,林東越和林張氏突然病了,商會和林府的瑣事讓林文海分身乏術(shù),要是沒有商婷,可就真沒了主心骨了。
小白趕到的時(shí)候,商婷正在前頭招呼迎來送往的客人,滿臉堆著笑,好像她已經(jīng)是這家的正頭夫人了。
看到小白來了,喜良急忙迎了上去,說道:“小白!總算等到你了,去了好幾撥人找你,你怎么才回來!”
“到底怎么回事!怎么說沒就沒了!”小白知道林老夫人身體不好,入了冬更是連地都下不得,可上次無暇來的時(shí)候已經(jīng)說過了,有了好轉(zhuǎn),怎么可能她才去了一趟海興,人就不行了?
喜良蹙眉說道:“人到了歲數(shù),還不就是這么一回事,那天大宴,林老夫人高興多吃了幾口,一下子就不好了,發(fā)了燒,上吐下瀉的,本來身子骨就弱禁不起折騰,第二天就走了?!彼兆×诵“椎氖?,往靈堂走去,“走吧,我?guī)闳タ膸讉€(gè)頭,眼下亂糟糟的,你還是別久留的好。”
這一路走著,滿眼的白,晃得小白都睜不開眼。越往前,人越少,小白不禁疑惑,靈堂就設(shè)在前院,怎么來祭拜的人只知道在前頭的屋子里喝茶,沒人來靈堂守著?甚至都不見一個(gè)林家的人,“林少爺和文娟呢?”
喜良說道:“林少爺去商會了?!?p> 話沒說完,小白就急了,“這都什么時(shí)候了,他怎么還往商會跑?”
喜良嘆氣道:“不怪他,是林大人讓他去的。”
“出什么事兒了!”
“你就別問了,反正這林家的事兒也與你無關(guān),趕緊進(jìn)去吧,我得往我們夫人那兒去,你可得聽我的,磕了頭就走,別久留,知道了嗎?”說著,喜良匆匆跑走了。
偌大一個(gè)靈堂,冷清清的,走一步甚至還能聽見腳步的回聲,銅盆里的黃紙還沒有燒完,旁邊素衣的姑娘一回頭,小白的眼淚一下子就忍不住了。
無暇大概哭了很久,一雙眼睛腫的跟核桃似的,看到小白,她先是楞了一下,而后從身邊拿起一個(gè)軟墊放在了靈位前,說道:“過來,磕頭?!?p> 小白走過去跪下,一低頭,兩滴眼淚砸在了石磚上,變成了兩朵花。
“你就不該來,誰告訴你的。”無暇問道。
小白抬頭,說道:“回來的時(shí)候,我遇到古管家了?!?p> 一聽是古管家,無暇點(diǎn)了點(diǎn)頭,輕聲說道:“林家這么多故交,只有古家派了人,送來了墓志,也只有古家的人,還記得問你一句,小白,這點(diǎn)情,你要替老夫人記住,將來有機(jī)會,一定要還了?!?p> “無暇姐,我記住了。”小白不問林家人都做了什么,反正林老夫人身邊生前只有無暇一個(gè)丫頭,這唯一的丫頭都不念林家人的好,她就更無需多問。
“你還不知道吧?老爺?shù)纳w怕是要黃了?!?p> “???”
無暇冷笑道:“幸好那次大宴,老爺出爾反爾,沒讓你來掌勺,要是連你也看見了當(dāng)時(shí)的情況,這林家的臉面,可真是丟的干干凈凈的了?!?p> “可我看見商夫人。。?!?p> “她不過是個(gè)商戶,就算商家和姚大人連著姻親,能有多大的本事,她不過是給老爺劃了個(gè)餅,所有人就都連臉都不要了?!?p> “喲!”一個(gè)影子照了進(jìn)來,不屑的聲音頓時(shí)充滿了整個(gè)靈堂,“無暇看來是傷心過度,有些迷瞪了?!鄙替悯獠蕉鴣?,帶著隱隱的怒意。
這就是商夫人商婷嗎?小白有些恍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