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家的事在短短幾日之內(nèi)就傳遍了整個慧縣,高開低走,這樣的時運真叫人唏噓。
小白雖然沒問這是不是鳳彌做的,也不理長魚佑樂不停的解釋這與他們無關(guān),反正這件事兒過后,小白和林府的關(guān)系算是徹底走到了盡頭。
而小白也不和鳳彌說話了。
盡管鳳彌將林家人在背后偷偷議論小白的話都告訴了她,可也得不到小白的理解,鳳彌一度認(rèn)為,小白這丫頭,腦子壞掉了。
長魚佑樂收拾了大廳,靠近柜臺低聲和小白說道:“你這樣是傷八爺?shù)男?,你?dāng)真分不出誰對你好?”
小白頭也沒抬的說道:“嗯,不知道?!?p> “是我看錯你了!”長魚佑樂握起拳頭敲了敲小白的腦門兒。
小白嘆了口氣,看著似乎是在生氣的長魚佑樂說道:“你們能不能別總抓著這一點不放?你們只看到林家對我不好,可曾想過他們也曾真心待我,在一段關(guān)系里,珍惜曾經(jīng)得到的寶貴的感情,不好嗎?不管是林家還是我,我們都付出過,都感恩過,都收獲過,這就好了,何苦折磨自己?用八爺?shù)囊痪湓捀嬖V你!這件事到此為止!”
看著小白瀟灑的背影,長魚佑樂像是聽到了完全陌生的語言,別說他不理解了,他心里不停的嘀咕,難道就是以德報怨嗎?瘋了才會這樣吧!
“來人了!”門外傳來一個聲音,緊接著兩個短打的中年男人走了進(jìn)來,看到迎客來新來的店小二,笑道:“白姑娘招的人可越來越俊了啊!你這小子,真是比那唱戲的都白凈!今年多大了?可說了人家了?”
長魚佑樂一張臉?biāo)查g黑了下來。
“你還要挖墻腳不成?”小白從廚房的小門出來,將長魚佑樂推到了門外,笑道:“再怎么俊都比不上你家的大少爺!怎么了,他又送東西來了?”
這兩位原來是余家的車夫,自然也知道自己的少爺曾經(jīng)在這里做過幾天跑堂的事兒,遂說道:“省得白姑娘再跑一趟了,前幾天少爺?shù)昧艘恍┥系鹊母韶洠惨徊⒔o白姑娘送來了,還是搬到后頭去嗎?”
“嗯,你們搬吧,我給你們準(zhǔn)備點兒吃的?!?p> “不用客氣,咱們不能多待,還得往惠城去呢,弄個食盒就行?!?p> 小白點頭,回廚房忙去了。
一盞茶過后,余家車夫匆忙上路,臨行前將余珂的手信交給了小白,厚厚的一封,弄的小白提心吊膽。
“可千萬別是銀票才好?!?p> “你是我見過的,第一個和銀子有仇的人?!遍L魚佑樂出現(xiàn)在了小白身側(cè)。
小白卻突然笑了出來,她扭頭細(xì)細(xì)的看了長魚佑樂一眼,笑道:“少主可說了人家?”
“要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他們兩個走不出這個大門!”說完哼了一聲,跳上了屋頂,不知去向。
小白蹲坐在門檻上,將那封厚厚的信拆開,怪不得這么厚,原來里頭還有一封,而且果不其然,還放了一疊銀票,看來最近余家和福瑞運珠樓的生意做的很好,她也算放心了些。
余珂信中的內(nèi)容也沒什么特別的,不過是謝她送去的冬瓜糖,而且他已經(jīng)將祖母下葬,整日忙著醬料的事兒,沒什么閑工夫難受。
“銀子雖然不是萬能的,但能在難受的時候去尋樂子,多謝你這句話,我現(xiàn)在很好。”
小白記得,這是當(dāng)初在文迎閣中庭假山那兒,自己和他說的話,悲傷的事情絕不會因為任何東西而真正忘記,但能找個簡單的事物代替,會更容易獲得平靜。
“他要去西越城?過幾天就會路過這里?”小白笑了起來,她就說嘛,大難不死的人,會更清楚自己未來的路。
拿起另外一封信,小白疑惑起來,上頭也沒署名,會是誰寫給自己的?該不會是。。?!笆雷??”
“小白,直到今天我依然忘不了當(dāng)初發(fā)生的事,我覺得好難過,根本就睡不著,整個白日都如同夜幕一樣黑暗,似乎看不到未來的出口,我真的好希望這一刻你能在我身邊陪我,可我知道,這樣對你太過自私,我寧愿自己悲傷致死,也不愿讓你陷入我的沉淪,可是小白,我還是不愿放棄,我想問你,能不能等我?能不能在我忘記了這一切,將這一切統(tǒng)統(tǒng)整理之后,讓我去到你身邊?我不需要太久的時間,只要我完成了父親的心愿,我便會帶你離開,你信我,這世上,唯有我能給你幸福,阿陽?!?p> “寫了什么?”鳳彌突然出現(xiàn),陽光照射下來的陰影,將小白完全包圍在了他的視線之內(nèi)。
小白真的還沒來得及去感懷什么,她收起了手中的信,說道:“沒什么。”
“沒什么?你一副要哭的樣子是沒什么?”
“真的沒什么?!毙“灼鹕?,想要離開。
可鳳彌一把拽住了她,說道:“你還要我說幾次?不管他給你許下了什么承諾,在帝王面前,都不可能成立!”
“難道我連等的權(quán)利也沒有嗎?”
“你說什么?”
小白甩開了鳳彌的手,回頭說道:“我知道在你心里,我這樣是癡心妄想,可我總能等等吧?這世上的事你能未卜先知嗎?”
鳳彌松開了緊握的拳頭,奪過了小白手里的信,瞬間撕了個粉碎,冰冷的說道:“我不能,但這件事,我不用未卜先知!你們兩個不可能,除非他不是世子!不做這個郡王!但我告訴你!哪怕他死了,墓碑上都會刻上郡王二字!到了十八層地獄,他也逃不開帝王的手掌!”
小白的眼眶剎那間紅了,她看著地上的紙屑,嘴唇都要咬破了,“你真的好過分!你算什么!憑什么這么說!”
“你已經(jīng)被傷過一回心了,非得撞得頭破血流才甘心嗎?”
“萬一他說的是真的呢?”
鳳彌的心冷了冷,問道:“你不是喜歡他,只是在賭他能不能給你一個歸宿是嗎?還有陳珩,你說你不恨他,是不是因為你從來都沒有真的喜歡過他?小白,或許你才是那個不懂愛的人!”
不懂愛!
鳳彌凌冽的雙眼將小白整個切割開來,她在迷蒙中似乎來到了一片原野,這地方熟悉的可怕,遠(yuǎn)處兩個白衣少女緊緊的依偎在一起,其中一個抬著纖細(xì)的胳膊指著空中的彩虹問道:“即使遍體鱗傷你也要這樣嗎?”
另一個少女忽然扭頭,粉嫩的雙唇不知道在說些什么,小白忽然覺得心里好痛,痛的無法呼吸,整個人像是寸寸撕裂了一樣,她捂著心口,瞧著那張笑顏情不自禁的落下淚來,這是存在她純白夢境里的聲音,還有那個總是赤著腳的身影,原來,她的樣子是這樣的嗎?
而另外一邊,鳳彌瞪大了雙眼看著眼前一起,他難以置信的不停問自己,他看到了什么!小白?還有那兩個少女。。。。為什么會同時出現(xiàn)在了自己的。?;糜X里?
這是幻覺,還是曾經(jīng)發(fā)生過的事實!
而此刻小白是和自己一起在看這個場景嗎?
總是會出現(xiàn)在鳳彌腦海里的,那個絕美的少女,也同樣會出現(xiàn)在小白身上的那張容顏,輕輕說道:“不管他是誰,是什么身份,我都要試一試,畢竟這是我的真心,是這萬萬年來,對他所有感情匯聚在一起的真心!”
鳳彌一下子被驚醒了,還是這個溫暖的午后,只有面前的小白,像被抽去了靈魂一般,“醒醒!醒醒?。 彼麆×业膿u晃著小白,“你看到了什么!說話?。 ?p> 小白的瞳孔聚焦,慢慢的,留下了眼淚,她要是說了,鳳彌會信嗎?“沒。。。沒什么。。?!?p> 鳳彌一把將她摟在了懷里,天??!這到底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