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午后,陽光很刺眼,它驅(qū)走了冬日殘留的寒意,卻只是溫暖了皮囊,暖不了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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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日一大早,白蘇和王憶之起來洗漱完畢后,就返校了。白蘇本想叫王憶之等一下王擇一,這樣待會兒就可以與李時光一起返校了,但考慮到那要命的假期作業(yè),她便把這個想法撇棄了。
她在寢室又瞇了一小覺,才極不情愿地跟著王憶之去了教室。教室里就幾個留校的同學在用班班通放歌。
白蘇雙目渙散,打了個哈欠,就從桌箱里拿出整理好的幾張空白卷,漫不經(jīng)心地做起來。
聽著悠揚的歌曲,她滿腦子想的都是昨天與李時光的經(jīng)歷。四十分鐘過去了,她仍是一張A4紙的小練都沒寫完。
她放下筆,捧著盛有熱水的馬克杯捂手,不時還東張西望著。
坐在角落里的金鑫吸引了她的注意,自從他沒有和王憶之一組后,她感覺像是很久都沒見到過他了。
他此時正把頭埋在一大摞書里,她猜想,肯定又是在看小說。她拿起起桌上的小練,打算過去請教她。
請教——只是她白蘇為求一點心里安慰的說法罷了,金鑫那種人肯定也沒耐心教她做題,她其實主要是想去蹭答案。
她坐到金鑫旁邊,用筆桿戳了戳正沉醉在玄幻小說里的少年。他直起頭,茫然地望著她,臉上的表情有些不耐,白蘇假笑:“教我做一下題?”
金鑫卻是不經(jīng)意朝王憶之那邊望了望,才慢半拍地接過白蘇手里的小練,看了一會兒,他便把自己的小練找出來遞給她。
白蘇絲毫沒感覺有什么不妥,她拿著小練奮筆疾書地抄起來。
或許連她自己都不知道,現(xiàn)在的她對抄作業(yè)這種事情已經(jīng)得心應手了。
……
周一的物理課,白蘇被物理老師當著全班的面訓了將近半節(jié)課。物理老師平時很重視她的成績,這種重視夾雜著同情,他知道白蘇是單親家庭,沒有媽媽,所以心疼她,想盡量多幫幫她。然而,對抄作業(yè)來敷衍他這件事,他非常惱怒,也非常失望。
第一次因抄作業(yè)被老師當著全班的面訓斥,白蘇羞恥得無地自容,她想起曾經(jīng)的自己是何等蔑視那些不思進取、抄作業(yè)的差生,下面那些人,估計就和她當初一樣吧。
金鑫被她連累,和她一起受罰。兩個小透明作的妖,同學們也只當笑話看了,沒有誰會為他們被老師訓得面紅耳赤而露出一絲同情,倒是有一些會因為他們擾亂了老師上課的興致而面露厭煩的。
本不該同情,厭煩也是應該的。白蘇雖然反感他們臉上的表情,但也清楚自己就是活該。
她拖著沉重的步伐,在同學們的注視下走回位置。
刺眼的陽光透過玻璃窗灑進教室,冬日殘留的寒意被驅(qū)散了,此刻的她,卻沒法看清前方。
越來越糟……怎么越來越糟?
課間,她呆坐在座位上,陳蕓琪一下課就跑去李時光那邊了,她早就習慣,并且不是很在意了。
那邊人聲嘈雜,白蘇細聽見楊瑤晶在和王擇一吵架。她按耐不住好奇心,轉(zhuǎn)過頭去,才發(fā)現(xiàn)楊瑤晶他們是在王憶之旁邊。
此時的王憶之直直坐在椅子上,臉頰泛紅,沒說話,眼睛也沒看著楊瑤晶他們,班里大部分人都圍在那邊看好戲。
王擇一怒目而視:“楊瑤晶,你別太過分了!”
“我過分,你怎么不問問你姐過不過分。”楊瑤晶吼出來的聲音又尖又細,聽著讓人極不舒服。
圍觀的人一聽她這句話,不由得唏噓,他們還不知道王憶之和王擇一是姐弟。李偉在旁邊勸著王擇一,卻被王擇一一把推開。
發(fā)覺事情不妙,白蘇趕緊湊過去,此時她也不敢貿(mào)然問王憶之怎么回事,只好拉拉張悅的校服,輕聲問道:“怎么了?”
“楊瑤晶剛才把墨水灑在王憶之身上,王憶之叫她道歉,她還疾言厲色地說了她幾句?!睆垚偟恼Z氣里顯然有著對楊瑤晶的成見。
收假回來,白蘇就發(fā)現(xiàn)楊瑤晶很不對勁,特別是對王憶之態(tài)度,時不時會對她言語攻擊,卻沒表明到底是因為什么事。
白蘇懷疑她知道周昊浪還喜歡王憶之,以為王憶之故意把她當做氣周昊浪的棋子,而周昊浪也將計就計把她當做氣王憶之的棋子。后者也許存在,前者,是絕不可能的事。
“那你說說她怎么惹你了?”李時光開口問道,聲音很平靜。
楊瑤晶的氣焰沒那么旺了,眼里泛著淚花,動了動撅起的嘴巴,剛想說什么,王憶之突然抬起頭對她說了一句:“對不起……”
“誰稀罕你的對不起,你怎么那么會裝,你不是和那幫混混玩得很好嗎?怎么不像他們那樣直接!”楊瑤晶的聲音帶著哭腔,委屈的模樣竟有些楚楚動人。
此話一出,眾議洶洶。
白蘇靠近王憶之,與她一起承受這些異樣的目光。
“她……她又不是故意的!”白蘇鼓起勇氣為她說了那么一句,聲音不算大,但足夠周邊的人都聽到。
楊瑤晶緊盯著她:“怎么不是故意的了,白蘇,你也知道吳航周昊浪吧,你被他倆打過的吧……”
王憶之驀地站起來用力推了一把楊瑤晶,幸而陳蕓琪扶住她,才不至于摔倒。
陳蕓琪擰著眉頭,罵道:“王憶之,你有病??!”
楊瑤晶被王憶之這一推嚇到了,紅了臉,沒恍過來,畢竟是溫室里的花兒,未被別人這般對待過。
“你怎么不問問她是不是有病,人家不喜歡她,她就跑來我這邊撒野!”聽到王憶之這番話,同學們恍然大悟,原來是為了個男生撕破臉皮。同時,這番話也讓很多同學轉(zhuǎn)而鄙視楊瑤晶。
陳蕓琪松開楊瑤晶,上前一小步,以便用氣場壓住對方,她怒道:“那你之前怎么不和她說周昊浪不喜歡她?還一直撮合他們,你不就是想看她的笑話嗎?她到底哪里得罪你了,你要那么耍她?”
“她又不知道……”白蘇話音未落,顧原就走了進來,見此狀況,她將課本往講桌上一拍:“怎么回事?都什么時候了,還大群大群地聚在一起?”
一男生在人群里說道:“王憶之和楊瑤晶打架了?!?p> 白蘇在心里罵道:真是看戲的從來不覺得事多。
顧原表情變得嚴肅起來,她走過來詢問:“怎么回事?”
“為了個男的!”又一男生說。
王擇一吼道:“誰說為了個男的!不懂就別瞎說?!?p> “行了行了,馬上就要上課了,就一點小事,都多大的人了。快回位置坐好?!鳖櫾瓕μ幚磉@種事一向不耐煩,以她的觀念來看,同學們有感情糾紛也是在浪費時間。
后來,白蘇得知了楊瑤晶這么鬧的原因——周昊浪和她說了分手,說他和她在一起只是想氣氣王憶之,卻沒想到王憶之仍是無動于衷,覺得再談下去也沒意思。
楊瑤晶那么驕傲的一個人,怎么能接受這種分手的理由,她覺得王憶之和周昊浪都把她當棋使,既然整不了周昊浪,她就只有把氣都撒到王憶之身上了。
以上是白蘇從陳蕓琪與別人談論時,自己捋清楚的原因。
自從鬧了這件事兒后,班里同學更加不待見王憶之了,連著不待見白蘇。他們并非都認為這件事是王憶之的錯,只不過楊瑤晶太會交際了,即便鬧了那么一出,她還是會像個沒事人一樣,和班里同學說笑聊天。她說了多少王憶之的壞話白蘇不知道,她只看見每次她們聚在一起聊天時,偶有同學會有意無意地看王憶之一眼。甚至有時候白蘇還會對上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
這種感覺真的不好受。
王憶之也沒白蘇想的看得那么開,她每次看到楊瑤晶和一大群女生在一起聊天時,總是會刻意回避。
事后,王擇一和劉御也問過白蘇怎么回事兒,白蘇都含糊過去了。王憶之撮合楊瑤晶和周昊浪在一起的初衷,確實不太光彩,別人說她自私,其實,也不為過。
午米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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