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渠你在這里守著門口,如果有人來看,見到只有你守著,就說他們鬧肚子,去上茅廁了?!卑装l(fā)老人看了眼老人,深深鄒了下眉,猶豫吩咐道。
那位叫阿渠的老人眉毛同樣鄒得緊緊的,點了下頭。
白發(fā)老人望了眼平樂和紫蘇。
邊扶起在地上的學子,邊說道:“你們跟我來?!?p> 平樂搖頭,道:“不必了,跟著你們?nèi)サ穆飞希覔挠腥丝匆?,畢竟就兩句話的事,我現(xiàn)在把如何在曲盛己面前毀掉燈籠的辦法告訴你們,說完后,我得回去了。”
面對她拒絕的言辭,白發(fā)老人渾濁的雙眼透著一股凌厲的殺氣看著她。
平樂斂眉神情鎮(zhèn)定的看向他。
“好?!彼讌f(xié)說道:“你說?!?p> ……
黑夜,寒風料峭,平樂雙手環(huán)繞雙臂,紫蘇見狀,上前抱住了她,一邊跟著她走,一邊輕聲開口喃喃道:“天好冷??!”
平樂斂眉看著身前帶路的老人家,老人家?guī)е麄內(nèi)フ乙凰√帯?p> 依照白發(fā)老人的說法,如果那個辦法瞞不過曲盛己,那明日他也會把她一同供出來,所以不能讓她離開,得讓她在自己的視線范圍內(nèi)。
她不能離開,紫蘇也不肯離開,由于皆不信任彼此,對方要求給她找個住所,由老人家看守,明日一過,一切平安就會放她們走。
但是如果明日平安,老人為了保密,要殺掉自己保密,她又該怎么辦?
穿過三四個院落,走到一條開滿鮮花,草木蔥蘢的小徑,走到一座院子前。
院子的門上沒有匾額,老人家道:“你們在這里等著,我進去看看有沒有人?!?p> 說罷,表情冷冷的翻過在夜色下顯得黯然無比的院墻。
老頭兒身子骨甚好?。?p> 平樂想道,繼續(xù)斂著眉低頭看著鋪在地上的石板。
深藍色的黯淡光線照在青色的石板上,有一種經(jīng)過歲月打磨的古樸典雅的氣息。
“沒有人,你們進去住一晚?!崩先思彝崎_陳舊的玄門道。
平樂點了下頭。
老人家進了門,平樂和紫蘇對看一眼,也進了門,站在院子內(nèi),直接面對三間正屋。
院子破舊,無草無木,門窗貼著數(shù)不清的符咒,寫上的紅咒已經(jīng)褪去不少顏色,浮現(xiàn)出一種頹敗之態(tài)。
紫蘇眼里有絲恐懼閃過,手開始不停的顫抖,平樂拉住她的手,笑道:“你平常不是挺大膽的嗎?”
“姑娘你不害怕嗎?”紫蘇很不自然道:“這屋子奇奇怪怪的,像是封印什么怪物?!?p> “怪物有什么可怕的?!崩先思乙驗闅q數(shù)過大,一腳已經(jīng)踏進墳頭,所以已經(jīng)不在乎了,用著瞧不起的姿態(tài)道:“我們死后不一樣變成嗎?”
“不一樣,你又沒死過,怎么知道會變成?”
老人家嘆了口氣,道:“那么多屋子隨便找個屋子住下?!?p> “天氣那么冷,這屋子很顯然多年沒人住過肯定沒有被褥,想讓我們進去是想冷死我們嗎?”
老人家微微一笑,道:“有的住就好了。再說了…”
他眸子一沉,不善低聲說:“今晚真的睡得著嗎?明日早晨可是決定生死的早晨。”
“如果明日真的不好運會死的話,那么今晚我更要好好過了?!逼綐返?。
“你倒真是好心情?!崩先思业?“可惜,好過不了,今晚在這破屋子住著,怎么看都不像過得好?!?p> 平樂笑了笑:“好不好過在我的心情,物質(zhì)上再好,我的精神上過得不好才是過得不好?!?p> 老人家嗤了一聲,不屑的搖了搖頭,“精神過得不好但還可以活,物質(zhì)不好,會連帶精神上也過不好的?!?p> 說罷,看著面無表情不反駁的平樂,志得意滿搖頭晃腦轉(zhuǎn)身道:“我去門外守著?!?p> “姑娘?!弊咸K拉了拉平樂的紫色繡白蘭衣袖:“我們進屋吧,好歹也有屋子擋一下這無情刺人骨頭的風。”
平樂道:“你先進去吧,我要找一樣東西?!?p> “什么東西?我和姑娘一起找?!弊咸K說。
平樂看了眼青瓦白墻下,抬腿走向墻邊。
墻邊地上留有一條長有八尺,寬一尺的泥土,而院子里的其余土地則鋪滿青石板。
“我聞到了藥味?!逼綐返?。
“這里很久沒有人住過,這么會有藥味。”
平樂仔細瞧了瞧泥土,發(fā)現(xiàn)有一塊泥土松軟像是被新翻過,挖了下翻過的泥土,突然紫蘇厲聲喝道:“誰?!”
平樂心激動一跳,腦子空白兩手抓起泥土。
紫蘇將匕首從衣袖中抽了出來,帶著寒光的刃面影子在墻上一閃,而后快速舞動。
平樂斂眉轉(zhuǎn)過身,劍與匕首針鋒相對,發(fā)出“怦怦”的撞擊聲,不過一瞬又分開。
紫蘇側(cè)身躲過那人長直而來的劍,腳下一轉(zhuǎn)靠近了他,匕首鋒利的一面直接在男子的脖子上割了一道細小的傷痕后,不再有動作。
紫蘇一身殺氣,眼里充滿了幽黑看了眼他,再看了眼門口。
“有人來了。”男子道:“不如我們合作?!?p> 紫蘇蹙了下眉,清秀的臉上盡是漠然,哼了一聲,轉(zhuǎn)頭看著平樂,緊張的道:“有人來了,姑娘快進屋子找地方躲起來?!?p> 平樂聞言抓住泥土進了屋,紫蘇帶著男子一同跟著。
平樂躲進了床底,紫蘇帶著男子也一塊進了床底,瞬間本來有些寬曠的床底頓時變得有些擁擠。
“你可真是厲害,那么多躲的地方怎么就能選躲到床底?”男子對平樂說道。
男子是個高個子,此時被紫蘇按在地上,匕首的側(cè)面緊緊的貼著他的脖子,那張普通的臉上盡是煩惱。
平樂翻了個白眼,屋子只有一張床,還有張圓桌,幾個凳子,其余都沒有。
圓桌沒有桌布掩著,床有垂下的布掩蓋床底的情況,選床底才是最好的。
平樂側(cè)躺下,透過布簾下掩蓋住的空隙,看到一個素色下擺繡著暗蘭花紋,穿著一雙白皮靴子的人走了進來。
他用手拿著素色帕子擦試圓凳上的厚積的灰塵,擦干凈后,他并沒有坐,而是佇立在門邊,看著外面,道:“你可真會挑時候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