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魔鬼城堡
又是一聲慘叫響起。
這聲慘叫真不像是真人發(fā)出的,格外滲人。
就連赫連果果也吃了一驚。
這樣復(fù)雜的沙化后形成的一個破敗的沙雕,讓赫連果果也下了馬。
他叫泥腿子一個人守著馬,帶著其他的人,走了進(jìn)去。
金碳丸聽到著滲人的叫聲,忍不住也發(fā)出了一聲怪叫。
氣得烏塔提起馬鞭子就給他來了一下。
金碳丸正要發(fā)作,赫連果果回頭喝道:“再亂叫,亂刀砍死!”
金碳丸急忙住了嘴。
突然一道綠色的閃光一閃而過。
這次嚇得赫連果果也忍不住悶哼一聲。
是的,也許赫連果果可以殺人不眨眼,但是害怕卻是與他的靈魂相連的東西,始終存在著的。
阿凡提很欣慰。
因為這魔鬼城堡里,雖然高低不平,道路東歪西拐,但是,他回頭卻發(fā)現(xiàn)帶進(jìn)來了足足有一千多人。
不由得興奮地點(diǎn)點(diǎn)頭。
他相信三少讓他進(jìn)入這魔鬼城堡,這可能就是一個逃生之地。
但是,這并不等于他就不害怕。
當(dāng)他一腳踏空的時候,他還是忍不住發(fā)出了一聲驚號。
后面的太陽城堡的老百姓更是緊張地齊齊亂叫起來。不光是亂叫,還齊齊向前去抓他,而后面的人又向前去抓。
這樣的黑咕隆咚里,被人抓,阿凡提再次驚號起來。
其余的人比他驚號的還要兇。
因為他們又被后面的人抓住了。
于是,一下子人仰馬翻。
這不是最恐怖的,最恐怖的是,阿凡提覺得自己的腳跟著這一空,甚至向下不知究竟地空了下去。
所有的人都空了下去。
于是更多如同臨死一樣號叫,此起彼伏地響起。
赫連果果當(dāng)然聽出來了這是太陽城堡的老百姓的叫聲。
可是,在這樣魔鬼城堡里,他與太陽城堡的人第一次有了同類的感覺。
如果他們害怕的東西,那一定是也讓他害怕得不得了的東西。
他忍不住跟著叫,并且一下子停了腳步。
可是,他不下腳步。
因為隨著阿凡提踩空,整個魔鬼城堡的機(jī)關(guān)似乎都被攀動了。
或者說,控制整個魔鬼城堡的魔鬼都被攀動了。
于是,整個魔鬼城堡傳來隆隆的響聲,著響聲來自四面八方,來自腳底下,甚至天空也在翻轉(zhuǎn)。
他來不及做出任何進(jìn)一步的反應(yīng)。
沙化的沙雕似乎一個活了過來,開始垮塌開始移動。
整個地下似乎有一條大蟲活了過來,開始不斷悸動。
本來是活的突然不動,是嚇人的。本來是死的,突然動了也是嚇人的。
赫連果果這個不信天不行地不信神不信佛的家伙,也開始害怕了。
他忍不住也怪怪的聲音叫了起來。
他的手下已經(jīng)叫成了一團(tuán)。
“有鬼!”
“幽靈!”
......
七嘴八舌的叫聲胡亂地響起.
或者有人看見了,或者什么也沒有看見,鬼和幽靈卻從心底無形的升起來了.
赫連果果將手里的金錢爪胡亂地朝著四周飛舞而去.
抓起的是一蓬沙塵.
整個魔鬼城堡似乎是被激怒了。
發(fā)出更大的聲音,開始像翻轉(zhuǎn)一樣跳動起來。
赫連果果立腳不住,一下子撲進(jìn)了沙粒里,眼睛鼻子嘴巴都被沙子迷糊住了。
其余的匈奴鐵騎也和他一樣被沙粒包裹了起來。
大家都在胡亂地飛舞著手里的兵器。
可是,這都是徒勞的。
或者說,人最恐怖的不是打不贏對手,而是打來打去,都不知道對手在哪里。
也就是說對手是神秘莫測的。
赫連果果連翻了十幾個跟斗,終于從沙粒里出來了。
他這才發(fā)現(xiàn),四周寂然無聲。
匈奴鐵騎不見了。
太陽城堡的老百姓不見了。
就連動蕩的魔鬼城堡也不再悸動。
他卻靜不下心來觀察一切?;蛘哒f他觀察一切都是無用的。什么都看不出來。
他努力地讓自己冷靜下來,想看到魔鬼城堡外面開始自己留下的馬,只有寂靜無聲。
他想看到魔鬼城堡的外面的景象,可是入目的是遮擋他的沙雕。
他暫時不敢去動那沙雕,他真的有些害怕這些沙雕是活的,或者是某種機(jī)關(guān)消息。
機(jī)關(guān)消息是匈奴人未知的,卻是中原人擅長的,西域人學(xué)了些皮毛。
他從老一輩下陰山搶東西的匈奴老手們,都警告過他,見到機(jī)關(guān)不能一舉摧毀,就躲遠(yuǎn)點(diǎn)。
阿凡提自然也是頭頭臉臉,甚至身體有空洞的地方,都塞滿了沙粒。
不慢慢地坐著,慢慢地清理。
他安慰著身邊的太陽城堡的老百姓:“安靜下來,等待指引。”
是的,他相信三少將自己指引到這里,一定會繼續(xù)指引自己。
他相信這一切東西都與三少有關(guān)。他相信三少,三少有神一樣本事。
他摸索著找到了說唱詩人西熱普,輕聲地問道:“三少是一個傳說中的英雄俠士?”
西熱普點(diǎn)頭:“是的,這是我從祖先的典籍里找到的記憶。三少是來自中原的英雄俠士?!?p> 他還沒來得及說話。
西熱普繼續(xù)道:“三少能飛能制作機(jī)關(guān),能殺死敵人于無形,三少能撒沙成兵,殺死兇惡的匈奴人。”
阿凡提點(diǎn)了點(diǎn)頭。
西熱普繼續(xù)道:“可是,好多年好多年沒有三少了?!彼蚝谄崞岬奶炜眨骸叭賹⑽覀儝仐壛恕U嬷靼。⑷龠€給我們?!?p> 那些接受了西熱普的說唱英雄故事的老百姓齊齊與他一起祈禱起來:“真主啊,將三少還給我們。”
阿凡提忍不住對自己看不見的三少問道:“你是不是那個三少?”
三少的聲音響起來:“不是。”
阿凡提不甘心地繼續(xù)道:“你會不會像三少一樣消滅匈奴人,做救助我們的俠士英雄?”
三少的聲音有些沙啞地道:“至少是現(xiàn)在我也很難。但是,我會盡量地去做?!?p> 阿凡提顯然很高興聽到這最后一句,他盡量去做。他說:“謝謝你!”
三少道:“我需要你的幫助?!?p> 三少說完這句話,猛烈地咳嗽起來。
阿凡提驚訝道:“你有傷?”
三少輕聲道:“很重的傷,我甚至已經(jīng)沒有辦法動了?!?p> 阿凡提毫不猶豫地道:“指引我來到你的身旁?!?p> 三少道:“現(xiàn)在太陽城堡的人是安全的。在太陽城堡里沒有出來的人是暫時安全的。你們出來了的,也是暫時安全的。所以,你悄悄地按照我的指引一個人來就行了?!?p> 阿凡提道:“聽令?!?p> 三少動也不能動。就卷縮在一堆毛毯里。
不是他享受這毛毯的溫暖,而是他真的只有靠毛毯,才不至于在這極度寒冷的沙漠里,丟失生命。
阿凡提一步不地走過去,直接走到了離三少一米遠(yuǎn)的距離。
三少平靜地看著他。
他卻看出這三少似乎與開始在酒店里的三少換了一個人。
那個人是那樣精神,這個人就像一個馬上要失去生命的人。
只有三少那雙眼睛在這一刻的黑暗里,顯得更加的閃亮,就像天上的啟明星。
阿凡提道:“我知道很多西域的大夫,也有一些應(yīng)急的藥物在身上,我能夠幫助你么?”
三少沙啞著嗓子道:“你知道北極的冰蟬。”
阿凡提一愣:“似乎,似乎聽說過,那是來自北極地域的毒物,你不會是中的這個毒吧!”
三少沒有說話。
阿凡提接著道:“據(jù)我所知,西域沒有人能夠解這個毒?至少,我沒有聽說過,任何人能夠解這個毒?!?p> 阿凡提繼續(xù)道:“你怎么會中這個毒?”
三少笑了:“你知道什么地方有這個東西?”
阿凡提吃驚道:“你不會告訴我,你去了陰山匈奴大王的王宮吧?”
三少突然笑了。
這一刻三少的眼里蕩起了蔑視天下的光芒:“現(xiàn)在想來,我還是有些小看了匈奴王。”
阿凡提還要說話,三少揮手制止了他:“時間到了,現(xiàn)在你去啟動機(jī)關(guān),看看能夠埋葬多少匈奴鐵騎。”
阿凡提還有很多話要問,他最想問的是,究竟有沒有藥可以解北極冰蟬之毒,自己能夠做什么?
但是,他必須得按照三少指引的去動作,能夠殺死這些匈奴鐵騎,那么或者自己這些人就有救了。
赫連果果站了起來,他必須行動。
他可不是一個甘心束手就擒的家伙。
他也不是一個甘心向任何東西低頭的家伙!
他要行動,哪怕是沒有任何作用,他也要行動。
哪怕事情會變得更糟他也要行動。
可是,就在他站起來的一瞬間。
四周的沙雕再一次動了。
地底下再度傳來隆隆的聲響。
四周的景物再度開始翻轉(zhuǎn)。
沙粒開始漫天的飛舞。
天開始倒懸,地開始翻轉(zhuǎn)。他覺得大腦一陣陣的暈眩。
他忍不住大喝一聲,強(qiáng)打起精神,朝著一個方向,勇猛地?fù)淞松先ァ?p> 當(dāng)然不是他這樣沒有任何機(jī)關(guān)知識的匈奴人發(fā)現(xiàn)了什么東西,這是他蠻橫地臨死掙扎。
他要動蠻,朝著一個方向猛撲,希望用蠻力來破除機(jī)關(guān)。
這樣的行動是他父親告訴他的,在遇到中原的機(jī)關(guān)絕學(xué)時,要不受辱,就只有蠻橫地行動。
這樣行動的結(jié)果百分之九十九點(diǎn)九九,會死去!但是,還是有百分之零零點(diǎn)一的可能會走出去。
他要拼搏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