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四方來人
楊七巧回到中軍帳,陷入了沉思。
這純粹是遭遇戰(zhàn)一仗,讓他覺得了重裝騎兵的脆弱。
這或者找在云三少的算計之中,但是他以前不是沒有想到過,只是覺得云三少終究是找不到那么多的江湖高手來助戰(zhàn)的。
但是現(xiàn)在看來,自己是大錯特錯了。
怎么辦?他觀望左右,最后看住了自己的老師歐陽鬼子。
歐陽鬼子似乎有第三只眼睛一樣,淡淡地道:“有事就說,無事自便?!?p> 楊七巧在歐陽鬼子面前就自然而然地露出了女兒態(tài),這時候,被這歐陽鬼子氣得銀牙緊咬,突然一把攥住了歐陽鬼子的胡子,頓時嚇得歐陽鬼子也只得叫了起來。
好不容易,兩人才言歸于好。楊七巧開始了請教。
這邊云三少卻是沒有回到地下掩體里,或者說,八大金剛除了古人回和巫神都沒有回到地洞里。
他們像風像沙漠上的其他物體一樣,不斷地在沙漠上飄移。
隨著皇室的隱形人到來,隨著太子樓的人到來,隨著巴王的丐幫到來,西楚王的三十六天王七十二煙塵的到來,這片沙漠一下子變得詭異起來。
不斷地有波瀾卷起,這當然是預示著,一切都可能脫離云三少的掌控。
是的,云三少喜歡掌控一切,但是,不是用強力去掌控,而是用智慧,用算術去因勢利導,讓事物像自然發(fā)展一樣地進入自己的掌控之中。
還有更重要的一點,老祖宗傳下來的翻手為云覆手為雨,事實上是一套充滿算術的口訣。
初次領會很是好懂,但是經(jīng)過運用,經(jīng)過算術才發(fā)現(xiàn)只是懂了皮毛。
這才認識到,自己是懂了怎樣運用八大金剛這一塊,而這套口訣原來是包含了外部助力,進而理解還包括了天時地利人和。
一時覺得有很多東西,原來需要自己不斷去大自然中探索。
這帶著阿凡提一路走來,越是興奮。
只把個阿凡提看得莫名其妙,看著師傅那興奮的神色,仿佛像一個貪婪的孩子,對大千世界的一切都充滿了莫名的興趣。
忍不住道:“師傅,你道是給我說說。”
這話卻是再次打開了師傅的話匣子。
師傅一路看著思考著,便一路將自己的理解來向徒兒阿凡提講說,越是講說,云三少思維越是開闊,話匣子便像開了堤大河,滔滔不絕。
一時節(jié)講說到上古時候一忽而就指著眼前的艷陽高照一忽而又回到西域地理,縱橫馳騁,飛躍跳躍,天馬行空,先是將阿凡提講說得飛上了天空,又一忽而將阿凡提帶進十八層地獄,只把阿凡提的腦袋講得其大如斗,整個人都變得傻乎乎起來。
幸好,這個時候他們看見了,又一波,又兩波來自各位藩王的人馬,云三少收了口。
他興致勃勃地道:“我們已經(jīng)在這沙漠上轉(zhuǎn)悠了差不多一整天,這樣,我總的給你說一個公式,你慢慢地體會如何?”
阿凡提頓時也興奮起來:“好啊好啊,我想知道公式?!?p> 云三少豎起三指:“所謂的翻手為云覆手為雨,只是一套理論??偟恼f來,他需要自身力量的整合,外部助力的整合,天時地利人和的整合,歷史地理沿革的整合。最后要使用翻手為云覆手為雨時,只需要將這是個整合,整合成一個整體,善加運用即可?!?p> 阿凡提頓時目光又癡了。
云三少道:“這樣,你可以發(fā)問,就這套公式發(fā)問。問后,我與你講解。”
阿凡提急忙道:“整合是什么意思?或者說怎樣整合?”
云三少道:“簡單點說,就是搭配。將現(xiàn)有的條件通過正反兩方面思考,并與其他的條件相配合,找到一個能夠發(fā)揮最大力量的方法?!?p> 阿凡提點點頭:“似懂非懂。”
云三少點頭:“這需要仔細地琢磨,還需要實踐才能慢慢地明白。似懂非懂,我已經(jīng)滿意了?!?p> 阿凡提繼續(xù)道:“這個答案,可以是無數(shù)過?”
云三少頓時笑了起來:“不枉跟了我這么久,又小小的指揮了幾次爭斗。你這話問得有見地。是,答案無數(shù)個,怎樣迅速地找到發(fā)揮力量最大的那一個,就對了。只是要運用整合?!?p> 阿凡提陷入了沉思之中。
云三少繼續(xù)道:“以我們從濕地撤退的戰(zhàn)斗為例,我對我們八大金剛的能力進行整合運用,與天氣氣候變化,濕地的地理,嘉陽的牽扯匈奴騎兵的助力,以及匈奴鐵騎的心理相整合,于是成功地完成了撤退。最后完成翻手為云覆手為雨的大轉(zhuǎn)移,算是一個小小的運用?!?p> 阿凡提眼睛里閃過一絲亮光,接著陷入了更深的沉思中。
云三少的注意力一下子轉(zhuǎn)移到了,沙漠上出現(xiàn)的新的情況。
又進入沙漠的仍舊是藩王的力量。
這次進入的是,幽燕王的死士和南越王的鬼樓高手。
幽燕王的死士,人不多,大約只有四十九騎,一個個都穿著黑衣,戴著黑頭套,初看上去,和陰山十三騎相似,但是,一個身上都洋溢著滲人的死氣。
讓人很不愿意和他們打交道。
當然,就是傻瓜也感覺得多他們對人產(chǎn)生的滲人的威脅。
一個個起馬不慌不忙地行走在沙漠的艷陽下,去陡然給人以無邊的涼氣。
他們越來越近,就連阿凡提也被從深深的沉思中驚醒了過來。睜大眼睛盯著這群人。
阿凡提本是要跑的,但是,看見云三少渾然無事一樣立在那里,他也就沒有動,但是悄悄地向師傅云三少靠了一靠。
那越王的鬼樓之人,看不出多少,因為他們行動起來,就如同大白天的鬼魅,惹隱惹現(xiàn)的。最主要的是,他們走路還形成了一股若有若無的音樂,仔細聽有沒有,但是不經(jīng)意有在耳邊飄起來。
關鍵是這音樂還不好聽,讓人渾身起雞皮疙瘩,深入人的心理。
只是,他們看上去卻是人畜無害的樣子,甚至對人連理都不理。
云三少輕松地道:“鬼樓三百六十五地網(wǎng),纏上人不死不休。”
阿凡提終于問了一句:“師傅,我們?yōu)槭裁床蛔唛_些?”
云三少道:“我們等他們?!?p> 阿凡提不由得一愣:“你不會說,你和他們熟悉吧?”
云三少點頭:“小子聰明,我確實在他們之中有熟人?!?p> 阿凡提頓時無語,好半天才吐出一口氣:“這樣的人?”
云三少淡淡道:“他們只是武功高強,在外人看來就如同鬼魅似的而已?!?p> 說完,朗聲叫道:“阿謀,好?。 ?p> 又回頭對那些鬼樓的人叫道:“陳生,想我了?”
阿凡提沒有想到,這些本來面無表情,一個像死尸像鬼魅一樣的人,陡然發(fā)出了朗聲大笑。
從那死士隊伍里冒出一個人來,將頭上的黑巾剝開,身上竟然洋溢出一點熱情,直直地朝著云三少走來。
但是,阿凡提隨著他走來,卻感覺到了凜冽的死氣,不由得向后便退。
沒想到正好撞在了一個人的身上,這不就是那變得清晰起來的鬼魅么?
不由得發(fā)出了一聲滲人的驚叫。
云三少道:“這是我的徒兒阿凡提?!?p> 那鬼魅一樣的鬼樓陳生,霎時間咧嘴一笑,瘦骨伶仃的臉上活活被這嘴占了一大半,讓阿凡提笑起來,也不自然。
但是,有一點阿凡提可以確定,師傅云三少和他們果然很熟。
至少他從這兩個人的臉上看到了笑的真誠。
阿凡提也算是閱人無數(shù)的了。
他深深知道一個道理,看男人友誼深不深,看他們相見的笑容是不是真誠,是最好評判。
這阿謀大約笑得很少,但是就是這淺淺的一笑,阿凡提也看出了真誠。
陳生則是笑得一張嘴活活將一張臉占沒了,但是就從這表情,阿凡提還是看出了濃濃的真誠。
阿謀道:“幽燕王命我等救你出去,到幽燕盤桓。”
云三少呵呵一笑。
陳生搶過話頭:“誰的命令也左右不了三少,我只協(xié)助三少出大漠,便可。”
阿謀這才悠悠道:“謀只救三少出大漠。來去自定。”
云三少不由得哈哈大笑,看定兩人身后諸人:“幽燕死士,鬼樓地網(wǎng),不會任我云三少來去自由吧!”
頓時,幽燕死士和鬼樓地網(wǎng)齊齊抱拳道:“三少來去自由,這是王上親喻?!?p> 云三少不由得放聲大笑:“來去自由,這是我云三少的性情,多謝各位成全?!?p> 陳生和阿謀齊齊看住云三少:“三少接納我們?”
云三少頓時朗聲道:“我云三少何才何能,謀各位從中原遠道而來,縱然擔了桀驁不馴的名頭,定要與各位共同抗擊匈奴重裝騎兵。了卻這段情?!?p> 其聲音不加掩飾,聲播四方,在毫無遮擋的荒漠上傳得很遠很遠。
只見,荒漠的艷陽下,霎時間煙塵滾滾,四方都有人朝著這里而來,其狀其勢頗是嚇人。
這里正是荒漠的中心地帶,四面匈奴重裝騎兵早已驚動。
可是見這陣勢,一時卻也不敢繆然發(fā)起進攻,只是一面報告,一面嚴陣以待不敢亂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