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指疾空,捏在手中已許久,此時不放,更待何時!
猶如一道激光自阿來指尖甩出,直射向正陽眉心,爆裂洞穿,殷紅的血液連帶著腦漿自洞中噴濺,頭頂?shù)墓鈩οⅲ栄劬Φ傻拇蟠蟮模剿肋€保持著凝聚天賜之劍的姿勢,向后方直挺挺的仰倒。
所有的萬杰宗弟子再次嘩然,就見阿來慌亂的躲了許久,一絲喘息的功夫下,正陽師弟便被一擊斃命,又是一擊斃命,古怪,讓人毛骨悚然的詭異。
凌浩初立在原地,臉色出奇的難看,他心中清楚,不用再去看了,腦袋都被洞穿了,斷無一絲生機了,凌浩初此時隱隱有些后悔了,不該如此大意,帶隊誅殺個一階小散修,人還未殺掉,竟然已經(jīng)折損了兩位師弟,如此回去,肯定會被殘月長老罵死,不行,不能再有師弟殞命了,他決定自己親自動手了。
靠著幻兒的暗中相助,雖然有些勝之不武,可那又如何呢?僅僅因為自己被羞辱不忿,打了萬杰宗的幾位弟子,萬杰宗掌教便派人前來誅殺自己,所派遣的還是二階修師,一來還來了十個,還真是看的起自己,這個以武為尊的世界,就沒有什么公平可言,現(xiàn)如今,自己已經(jīng)殺了兩名萬杰宗的弟子,梁子越結(jié)越深,自己與這萬杰宗,已然是不死不休。
“小子,你很好,竟然將正陽師弟又殺了,不過一切到此便結(jié)束吧!死在我手里,也值得你驕傲了!”
“英皇鐘,祭!”
凌浩初口中咒起之時,一口金光閃閃的寶鐘在阿來眼中疾速的放大,仿佛迎風(fēng)就長般向著阿來當頭罩來。
“不好”,阿來心道不妙,無形劍遁開始瞬閃,可那口鐘猶如通靈般,無論阿來如何閃躲,它也隨著變幻,依舊向著阿來當頭罩去。
閃躲了五次之后,那口鐘還是將阿來身形完全罩了進去,壓著阿來重重的落到了地面,阿來再無可避。
憤怒的阿來一拳拳的擊打鐘體,將鐘內(nèi)擂的咣咣作響,余音將阿來耳朵震的轟鳴,卻是一點用也沒有,鐘穩(wěn)如山,阿來那小小的拳頭難以撼動它絲毫。
鐘內(nèi)瘋狂的擠壓之力與腐蝕之力滾滾,阿來咬牙運轉(zhuǎn)法力抵抗著,阿來心中明白,一旦抵抗不住,自己便會被擠壓成肉泥,甚至是彌粉。
“小子,別白費力氣了,二階五衍修師的本命靈寶之威,不是你能抵抗的了的!估計這回,你是真要栽到這里了?!崩想s毛說道。
“老雜毛,我丟你個母雷,你還好意思說話,還說什么不要依靠外力,早告訴我,我從那崖底順上幾件靈寶,此時也能派上用場了吧!”阿來氣結(jié)。
擠壓與腐蝕之力依然洶涌,阿來全身皮膚表面已開始有血珠滲出,阿來已經(jīng)開始有些喘不過氣來。
“英皇鐘,鎮(zhèn)?!?p> 凌浩初繼續(xù)掐印施咒,鐘體表面的符文層層亮起,金光閃耀,鐘內(nèi)擠壓與腐蝕之力越來越大。
眼見阿來被一口大鐘罩住,阿嬰淚出如泉,發(fā)瘋般甩開幻兒拉著她的手,閃身便躍到大鐘旁邊,小拳頭如雨點般瘋狂的錘在鐘上,邊錘便哭喊到:“哥哥,阿來哥哥......”
“小丫頭,別白費力氣了!不出一刻,你哥哥便會化作一灘血水,尸骨不存。不過,你放心,我答應(yīng)過他,我會放過你們倆的!”凌浩初冷冷說道。
此時,阿嬰眼中已是通紅一片,流出的淚水盡赤似血,小拳頭緊緊的攥起,狠狠地瞪著凌浩初,看的凌浩初竟然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因為那個眼神,不像人的,更不是個十來歲的小姑娘所能有的。
“如果我哥哥死了,我要把你們所有人全部撕碎,讓你們?yōu)槲腋绺缗阍?!”阿嬰說道,聲音嘶啞,冷的沒有一絲溫度。
血,繼續(xù)從皮膚中開始滲出,阿來全身像覆了一層血膜,呼吸變得更加困難,全身骨頭被擠壓的已開始咯咯作響。
“阿來小子,堅持??!身上冒出來的血可不要浪費了,抹在手上,全部涂到鐘體上,盡數(shù)涂成一線,現(xiàn)在,我再來告訴你萬化祖血的第四妙處,那就是它是一切仙道法寶的克星,這鐘正常情況下,你無法破鐘而出,但是涂抹過萬化祖血的地方,可就不一定了?!贝蠹t淡定地說道,有些時候,大紅是比老雜毛要靠譜的多。
聞言,阿來艱難的抬起手,先把臉上的血跡抹掉,一把涂在了鐘內(nèi),而后,將身體其他各處的血盡數(shù)涂在了鐘內(nèi)一條線上,血涂在鐘上,呲呲作響,陣陣青煙在鐘內(nèi)升騰。
涂抹完,體內(nèi)血氣艱難的鼓蕩,全部力氣凝到拳上,阿來大吼一聲,“??!”休、生、傷、杜,四拳齊出,全部擊打到涂抹的那處線上,四拳,仿佛抽干了阿來所有的力氣。
血色拳光迸射,第一拳,鐘內(nèi)凹陷;第二拳,凹陷處已經(jīng)有了一絲裂紋;第三拳,裂紋清晰可見;第四拳,“咔嚓”一聲巨響過后,英皇鐘,破。
此時,阿來臉上已被繼續(xù)滲出的血珠再次覆滿,猶如個血人一般。
“噗!”
本命法寶被破,凌浩初一口老血噴出,呆呆的看著猶如血人的阿來,失聲叫道:“怎么可能!”此鐘乃是長老親自所賜靈寶,后被自己祭煉成本命法寶,殺人無數(shù),別說一階修者,就與自己同級的二階五衍修師,自己都鎮(zhèn)殺過一個,無人能破鐘而出,怎么會,這怎么會被個一階小子給毀了。
“不可能!”凌浩初再次失聲驚叫。
看到破鐘而出的阿來,阿嬰眼中血色退了一絲,欣喜若狂,“哥哥!”一下?lián)涞桨響阎校案绺?,我就知道,你不會有事的,你要真死了,阿嬰說過,阿嬰會把他們?nèi)慷細⒘?!?p> 輕摸了一下阿嬰的小臉,在上面留在了三個血印,通紅的臉上,一口白牙露出,笑道:“是哥哥不好,讓嬰兒擔(dān)心了,不過,想殺哥哥,沒那么容易!小丫頭,別動不動就打打殺殺的,太暴力了,那不是你該做的事情?!?p> 將阿嬰拉到身后,阿來看著呆愣的凌浩初,大笑道:“哈哈哈......,一口破鐘,就想要了小爺?shù)拿?,顯然,還不夠,修師,很了不起嗎?看打!”
鐘內(nèi)的憋屈,窩的阿來心頭火起,此時,破鐘而出,阿來神經(jīng)已似癲狂,無形劍遁閃到凌浩初身旁,與凌浩初展開了貼身肉搏。
本命法寶被破,凌浩初已經(jīng)受了很嚴重的內(nèi)傷,此時,被阿來貼身進攻,他抽身不得,只能與阿來拳對拳,腳對腳的死磕。
雖說修仙者最忌被近身,可畢竟階別相差太多,衍衍法力提升淬體,雖然阿來有著萬化祖血淬體,可身為二階五衍的修師,凌浩初的體質(zhì)也不弱于阿來分毫。
此時的阿來不會再和他講任何道理,甚至有些喪失了理智,一拳又一拳的瘋狂向著凌浩初身上招呼,凌浩初自是不甘示弱,以拳換拳,凌浩初拳頭也如同雨點一般向阿來身上招呼著。
胸骨塌裂,肋骨盡斷......,兩人的情況誰也比誰好不了一絲,骨斷筋折的疼痛,比之沖竅,輕微的多了,一年多的沖竅磨練,對于疼痛,阿來神經(jīng)已是變得非常大條,阿來越打越兇,一臉的血更顯猙獰,而凌浩初卻越打越心驚,因為,他已經(jīng)感覺到生命力開始流逝,再這般僵持下去,他知道自己可能會死,和個小小的一階散修同歸于盡,這要傳出去,還真是個天大的笑話。
不想再僵持,凌浩初竟然生出了逃心,雖然從個一階散修手中逃開很不光彩,可起碼能保住性命,不逃,與這個小小的一階散修同歸于盡,那更會是一個笑話。
阿來感覺到凌浩初怕了,阿來感覺到凌浩初想逃了,哈哈大笑,笑的張狂肆意,“既然想殺我,那就得拿命來填!想逃,那是不可能的?!?p> 左手一把狠狠地揪住了凌浩初領(lǐng)口的衣衫,雖然拳頭已經(jīng)開始發(fā)軟,雖然已經(jīng)近乎力竭,但是阿來從未想過停止,戰(zhàn)意猶在,那就是不把敵人打倒,絕不罷休!
兩人的血越流越多,意識都已經(jīng)開始變得模糊,不同的是,一個仍戰(zhàn)意盎然,一個已是心中畏懼,凌浩初殺過很多人,可還從未遇到過如此瘋狂的對手,這簡直就是一個瘋子,一頭野獸,此時凌浩初心中后悔到極點,也終于明白為何對付個一階散修,掌教會派自己率領(lǐng)這么多二階修師來了。千不該,萬不該,如此托大,早知如此,開始召集眾位師弟,一起出手將他滅了,修齊與正陽兩位師弟也不會殞身,而現(xiàn)在,自己的性命都堪憂了。
正心意慌亂之間,一不小心,凌浩初被阿來擊中了喉骨,氣管被斷裂的骨頭刺破,口中的血水嗚嗚的向外冒涌,凌浩初感覺到死神已經(jīng)在開始向他招手,凌浩初知道,自己完了。
阿來意識已經(jīng)徹底模糊了,揪著凌浩初的衣領(lǐng),拳頭還在機械性的揮動,綿綿的打在已無氣息的凌浩初身上,一拳、兩拳、三拳過后,阿來再也沒有一絲力氣支撐住身體,轟然倒地,心里最后的一絲意識是:“阿嬰、幻兒,別了!我盡力了,就讓我們有緣來世再見吧,呵呵,怎么忽然發(fā)現(xiàn),現(xiàn)在我一點也不想死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