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越來越黑,門外的影子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歌離不眨眼的盯著門口,周圍的人都被她專注的表情和執(zhí)拗的眼神影響了,紛紛看向門口。
可什么都沒有??!
在眾人的疑慮下,門口處傳來似是而非的敲門聲,那聲音混在風聲中時強時弱。
片刻之后,眾人都清晰的聽見了。
是誰呢?能抵御住如此大的狂風,肯定不簡單。
但誰會去開門呢?
門外的風如此之大,這時候打開門無疑是在找死。
門口處傳來的敲門聲,越發(fā)密急,一聲緊接著一聲,敲進每個人的耳朵里,與心跳聲相互呼應,聲聲似在催命。
眾人你看我,我看你,都沒有要去開門的意思。
歌離卻坐不住了,她站起身來,朝著門口處的方向轉身過去,剛邁出腳,就被她身邊的中年男子用手拽住了。
“不可,你這一開,不說能不能救那人,門內眾人不一定都能無恙。”
“嗯……”
歌離面無表情的看了看那個中年男子,又環(huán)視了一圈屋里的人,思慮一番道:“這樣,大家不如都先回房,關好門窗。我一個人去開門,有事也必不會牽連大家,若要就這么眼睜睜的看著,不施以援手,我還真是做不到?!?p> 屋里的人聽她這么說,即便不情愿,但一個小姑娘尚能如此,他幾個五大三粗的男子卻也實在抹不開面子說見死不救。
連掌柜的,都沒有異議,因為歌離承認賠他因開門而損失的一切。
于是眾人都紛紛上樓,回自己的房里了。
也有幾個好心人說要留下幫忙,但都被歌離拒絕了,沒有其它理由,只覺得開個門,她一個人就行了,再說,也是她挑頭說要開門的,實在沒必要多的人做無謂的犧牲。
在眾人上樓的同時,歌離已到門邊等候,等到大堂里的人都走光以后,她第一時間撥開門栓。
開門的瞬間,確如那位中年大叔所說,一股強大的風攜同門外的人朝著歌離涌來,霎時間,堂內的物品俱被強勁的風力吹到屋里最后方的位置,那狂風吹動物品撞擊墻壁的聲音,一時之間噼里啪啦響作一團。
饒是歌離早有準備,也被這風吹得往后退了一步。本來雙手把著的門也被風吹到了墻壁之上。
隨之而來的是身上一沉。歌離連忙伸手抱扶住那人,同時運勁穩(wěn)住身子。風還在不停的往門里灌,歌離撐著勁兒想用手去夠那門,但在強勁風力的作用下以及身上還趴了個重量不輕的大男人,她實在是夠不著。
但她還是沒有放棄,一點點對抗著風力,一點點緩步朝左邊的門挪動,她的所有精力都在關門上,以至于一股強大的意念從她的腦海里迸發(fā)出來,穿越過阻力,籠罩在左邊的門上。
只見原本被風吹得服服貼貼的門,竟然對抗著風力,自己一點點關了過去。
歌離張大嘴巴,不知道這是發(fā)生了何事,她自己還沒意識到是她強大的意念給門附上了強大的力量。
在她震驚之余,又急忙朝右邊的門看去,但右邊的門絲毫沒有自己要關上的意思。
好吧,歌離有些無奈。
她又保持著那個姿勢,朝著右邊一點點的挪過去,邊挪邊看著左邊的門,生怕左邊的門又被風吹了過來,可令她驚喜的是,那門始終都乖乖的關著。
歌離終于把右邊的門也關上了,屋里頓時平靜下來。
她這才有功夫去管那個一直靠在她身上,暈厥過去的人。
歌離把那人平放在地上,借著被風吹到角落里的光耀石的微光,她覺得眼前之人似曾相識。
咦?是他!這一頭銀發(fā),還有這熟悉英俊的臉龐,除了他還有誰!
歌離一時之間有些哭笑不得,怎么每次碰到,他都是這么狼狽。還每次都能救得了他??赡苁巧陷呑忧匪陌桑?p> 就在這時,在房間里的人,聽著樓下的聲響漸消,一個二個紛紛試探著打開房門,見真的一絲風都沒有,才從房里出來,下了樓。
不消片刻,大堂里就又聚滿了人,他們下樓來,先是打量了一下大堂的四周,再都把目光匯聚到了歌離的身上,心想這姑娘可不一般。
歌離卻有些不高興了,沒看見人這么躺著暈著嗎,還把他圍得死死的,就這么干站著看熱鬧。
“我說大哥大叔們,能不能搭把手,把他抬我房里去一下?”歌離有些沒好氣的說。
掌柜的是第一個下來的人,先是心疼他店里的東西好一陣兒,絲毫沒看二人,這會兒倒是第一個站了出來。
“對對對,我說大家都搭把手,沒見把這姑娘累得夠嗆嗎?”
這么說著,有兩個稍微年輕力壯的男子彎下腰,一個抬頭一個抬腳很是輕巧的就把明川影抬了起來。
歌離總算又松了口氣。
掌柜的見歌離面色稍好,忙說:“姑娘可得把這店里的損失給賠一下,在下小本生意,可虧不起,一家老小還要吃…”
歌離懶得聽他長篇大論,打斷他道:“放心,不會賴賬!”
說完就大步流星的朝著樓上自己的房間走去。
那二人把明川影抬到床上安置下來之后就出去了,房里就剩二人。
樓下的桌子椅子都被風吹散架了,眾人見也沒地兒可坐,轉悠了兩圈,三三兩兩站著閑聊了幾句,也都上了樓回了自己的房里。
歌離在房里取了矮凳坐在床邊,看著滿臉是灰的明川影,心里涌起一股久別重逢的復雜感。
她不擔心明川影的傷勢,她知道他自有療傷圣藥,所以她就這么耐心的看著,等著他醒來,漸漸地她也困意來襲,趴在床邊就這么睡了過去。
天亮了,窗外的風聲好似沒有昨日那般響。
明川影睡在床上,意識慢慢清醒,他睜開雙眼,映入眼簾的竟然是一面墻,他最后的記憶仍是停留在滿天的風雪狂沙之中,沒想到醒來居然身處屋內。
看來是有人救了他。
他轉過頭,目光這才落到了床邊歌離的身上。
歌離此刻的臉是背著他的,頭發(fā)也是用布包裹了起來的,所以他不知道是誰救了他,看身形只知道是一位姑娘。
“姑娘,姑娘!”明川影叫了歌離兩聲,把歌離從睡夢中叫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