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恍惚,春冬往復(fù),羽凡已然不是幼稚孩童,已經(jīng)到了談婚論嫁的年紀,對方當然是靜在深閨的周靈。周靈肌膚依舊如凝脂般的晶瑩,在胭脂中褪去了稚嫩之色,美艷的令花兒失去了往日榮光,讓春天的微風(fēng)更暖,草色碧青。
羽凡的婚禮如期,然而羽墨的身體卻一天不如一天,喘息如牛,行如烏衣。鐘梅雨趁羽墨還在睡夢便給羽墨把脈。剛覺有絲異常,還想摸個清楚,羽墨卻從夢中醒來,急忙抽出自己的手臂慌忙從床上坐起,見鐘梅雨表情凝重,嬉笑道:“媳婦,你這么嚴肅干嘛?兒子快成婚了,這忙的不是一天兩天,我還得交代下人,我先去了?!庇鹉f完,就想先走。
羽墨剛想起身卻被鐘梅雨又推了下去,“相公,我剛才給你把脈了,你體內(nèi)一點點氣力我也感覺不到了,我覺得這和多年前你去商行的事情,和哥哥有莫大聯(lián)系。你老實告訴我,多年前到底發(fā)生了什么,現(xiàn)在你和那黃牛喘息一樣,我必須要知道你受了什么樣的傷,我好醫(yī)你!”鐘梅雨一臉擔(dān)心的模樣。
“嗨,我的寶貝媳婦,你真的多慮了,我能有啥事,可能就是年紀大了,或者媳婦你醫(yī)人的本事不比當年了,別亂想了?!庇鹉Φ?,自己深知自己身體,可能就像鐘梅雨說的一樣。
“胡說,我見過年紀長者哪一個不是氣力強者?還從來沒聽過有人年紀大了氣力一毛也剩不下的?還有,我只是輕輕推了你一下,你這身體便倒了下去,你還狡辯!羽墨,我告訴你,你要是不說我就去拆了李子淳的商行!”鐘梅雨一臉怒色,她真的敢做這樣的事情。
說完又緊緊拉著羽墨的手,鐘梅雨啜泣的雙唇抖動,顫顫說道:“羽墨,你再這樣下去,我怕...我怕你會......”鐘梅雨實在無法說出那字,那個字一直在咽喉哽咽,淚水決堤。
羽墨的手被豆大的淚水沾濕,冰涼的雙手觸摸著滾燙的臉頰,羽墨長嘆一口氣說道:“傻媳婦,我怎么這么容易就死呀,不過你猜的是對的,哪天回來我的確受了內(nèi)傷,體內(nèi)的氣也是從那天之后逐漸沒有的。兒子長大進私塾后,氣就徹底沒了蹤影?,F(xiàn)在越發(fā)嚴重,劍怕是舉不起了。不過沒事的,我們現(xiàn)在過著太平日子,要那氣力也沒什么用了?!庇鹉敛辉诤跄漠悩幽芰ΓF(xiàn)在他更想一家人團團圓圓,平平安安。
鐘梅雨將羽墨手上的淚用手帕輕輕沾干,強忍淚水,小聲嘟囔道:“你現(xiàn)在就先別想著兒子的婚事了,我現(xiàn)在給你把脈,等身體好了,才能抱著孫子。”羽墨聽到笑著看著鐘梅雨,同意鐘梅雨給自己把脈,不在反抗。鐘梅雨忍住淚水摸著脈象,只覺奇怪,摸半天也不知是什么樣的內(nèi)傷。
王小二束發(fā)之年已經(jīng)考上了秀才,私塾先生欣慰又甚是驕傲。走到哪都要炫耀一番。大好喜事卻在王小二的心里沒有半分悸動,他的心中在幼時心里進來了一個姑娘,那個以蕭相送的姑娘。現(xiàn)在這個姑娘已經(jīng)要嫁人了,是自己小時候最要好,唯一的朋友。王小二心里不知是苦還是別的味道,心里一片糅雜,沒有滋味。
這天私塾先生設(shè)宴,該請得的人都發(fā)了請柬,可誰有想到,這一天正好是周家花夜,來的人三三兩兩,大多是來道喜后,報道后又去周家湊熱鬧。諾大的圓桌前師徒二人相對而坐,酒冷無言。
先生喝了兩壺酒便已然離去,王小二一人獨自一人卻只能獨自苦笑,烈酒大口灌入愁腸。
夜半時分,周家客人已是稀疏,羽凡和老丈人還在拼酒,兩人早已眼圈泛紅,嘴角的話也含糊不清,終于酒醉帶來的困意將兩人在幻境與現(xiàn)實中來回游走,老丈人招架不住,被人帶下休息,羽凡也被人扔在馬車上,索然不知。
王小二步履闌珊,靠著僅存的意識,向著周家的方向,緩緩走向。終于越發(fā)靠近,但周家燈火已熄,不見半點人跡。王小二眼角的淚水在黑暗中徹底釋放,似乎所有的委屈有了可以宣泄的地方。王小二雖然不懂武功,但翻墻這件事還是小菜一碟,他想再見她,他想??墒悄囊婚g才是周靈的房間呢?王小二心里犯起了嘀咕。
火光泛黃,在黑暗中零星,不知所措的王小二只能想著拼一拼運氣,在黑暗中朝著那一星火光前進。終于,王小二看見了人影,是那樣婀娜多姿,這一定是周靈的房間!王小二內(nèi)心篤定。
周靈還在一遍遍試穿這婚服,想著幾天后的婚禮,哪里舍得進入夢鄉(xiāng)。酒壯慫人膽,平常不敢言語半聲的王小二喊出了周靈二字,喊出聲時,王小二忘記了自己是誰,好似看見為自己翩翩起舞,深愛著自己的妻子周靈。甚時更自信了一分,喊的聲音更大了一分。
聲音讓周靈從幻想消失,周靈生氣的嘟起小嘴,開門正要質(zhì)問是誰這么大膽深夜擾人安寧。見是羽凡的朋友便眠了眠嘴,把話憋了回去。又又了一絲好奇,已是深夜他怎么還沒有回去?笑問道:“啊,是小二兄弟呀,這么晚了你怎么還沒有回去呢,迷路了?”
王小二見周靈正在問自己,瞬間從幻想中抽離,酒也醒了幾分,努力的睜了睜眼睛說道:“沒有,我只是有些話想和你說?!?p> 周靈有些好奇,心想和他并不是很熟,零星見過幾次。不知道王小二要和自己說是什么事,緩緩走進,卻沒有回王小二的話。
“對不起啊,還是弄丟了你的蕭?!蓖跣《÷曔煅?。
“啊,那個蕭啊,額,沒事,那也不值幾個錢,那時候太小了啥也不懂,你也不用太往心里去?!敝莒`些許尷尬,那件事情自己早已拋到九霄云外。
“沒事,我來就是告訴你弄丟蕭的人我已經(jīng)讓他付出了應(yīng)有的代價,因為那是我愛的姑娘送我,我唯一珍貴的東西!”王小二緊緊握著拳頭,此時他已經(jīng)不能控制自己,想把他的全部,全都交給這個女人。
“珍貴,愛?”周靈有些困惑,卻也明白了王小二的意思,周靈輕嘆了口氣,看著酒氣熏天的男人,難聞氣息令人窒息,一時覺得和自己一般大的孩子實屬可憐。王小二已將支撐不住昏睡過去,他被下人們拖著扔出了周府。
第二天一早,羽凡就被頭疼唇裂大聲喊水來,卻不肯睜開雙眼。抵到唇邊,水溫正好,羽凡愜意的睜開雙眼,卻發(fā)現(xiàn)母親恍惚的看著自己。羽凡跳起,卻發(fā)現(xiàn)母親沒有怪罪的意思,輕拍羽凡的額頭“嗯,酒勁下去了,這個媳婦羽少爺是否還滿意?”
“娘,你說的哪里話,周靈我是真心喜歡,就算沒有那娃娃親我也娶她!”羽凡認真的說道。
“嗯,那就好,你父親這次病的不輕,我也忙不開,你的婚事,也得你自己多操操心?!辩娒酚瓴幌雽鹤与[瞞,他長大了,家里需要他分擔(dān)一些壓力。
“娘,我馬上都成親了,這下事情我會來的,只是父親的病還好吧?”羽凡擔(dān)心的問道。
“孩子真的長大了,你放心,不會有事的,你娘當年也是數(shù)一數(shù)二二小醫(yī)仙。不過......”鐘梅雨不愿再說下去,頓了頓說道:“羽凡你記著,你父親不是病,是毒,很深的毒!”
“毒!”羽凡瞪大雙眼,不敢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