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路漫漫,松針滿地。王芷若羅裳泥濘不堪,拖動著昏迷的羽凡,一點點朝著道觀走去?!坝鸱玻阍趺礃恿??你可千萬不能有事,你說過要帶我游歷大好河山,你可不能就這么睡過去。”王芷若虛弱不堪,嘴唇上干的發(fā)白,話說完終于累倒在松樹一旁。
待到王芷若醒來,發(fā)現(xiàn)已經睡在了道觀的床上。還未起身,便看見一個甚是熟悉的姑娘向自己走來?!暗篱L,她醒了!”
張婷連忙攙扶起王芷若?!敖憬?,你醒啦,發(fā)現(xiàn)你時正巧碰見道長,道長和我就把你和恩公救回來了?!睆堟靡娝褋恚f起之后的事情,
“你不是去找李子淳了嗎,怎么會在這里?”王芷若看著自己熟悉又感到陌生的姑娘,疑惑的問道。
“奧,我沒找到,恩公說會去華山,我就想著到這來碰碰運氣,讓恩公再給我......給我......”張婷摩擦著手掌,咬緊牙關,一時語賽,不知道怎么去和王芷若說。
“她是想再問問羽凡李子淳的下落。”徐清舊從張婷身后走來,緩緩說道,替張婷解釋。
王芷若知道李子淳見首不見尾的,倒也是信了張婷的話?!岸嘀x道長,以前出言不遜是我不對,求道長原諒?!蓖踯迫粝肫鹕碇虑福ατ职阉吹綇堟脩牙?,她擔心羽凡傷勢,若是因為自己害了羽凡,自己死也不能原諒自己。
“多大的事,我早已經忘了。現(xiàn)在你就是太過勞累,再加上之前用了太多氣力,將養(yǎng)幾日,就好了?!毙烨迮f聽見王瑞的孩子竟然為自己致歉,暗自偷笑。
“我沒事,只是羽凡已深中彌毒,那毒是無法逼出體外的,求道長救救他!”王芷若咬緊牙關,求字對于王家的大小姐還是難以啟齒。
“道長,我知道你能力超群,恩公救我于水火,我求求你,救救恩公吧?!睆堟秒S聲附和,知道羽凡受傷,一與語王芷若一起求他。
“不是不救,我剛才幫羽凡運功逼毒,正如王姑娘所言,那毒的確難以逼出體外,現(xiàn)在除了解藥,就只有我?guī)煾盖逄摰廊丝梢跃人???墒菐煾敢呀浻螝v在外,已經多年沒有回來了。我也不知道師父他老人家什么時候回來?!毙烨迮f搖了搖頭,自己實在無能為力,沒有一點法子。
“那現(xiàn)在我們就這么耗著?恩公若有意外......”張婷憂心忡忡的向著徐清舊喊道,卻沒了求他的樣子
“姑娘不用著急,羽凡體內有一股少說有一股練了四五十年的氣力,暫可保他一年無憂。”徐清舊說道?!拔铱从鸱膊畈欢嗫煨蚜?。想必你們也餓了,姑娘,你先扶王姑娘躺下休息,再去做些齋飯,我去看看羽凡?!闭f完,徐清舊便轉身離去,自己雖起張婷無力,但好歹也是李子淳的侄女,自己能拿她有什么辦法。
“羽凡,你感覺怎么樣?”徐清舊眼見羽凡坐起,著急上前問道。
“我沒事,只是勞煩道長,羽凡心里過意不去。”自己已經麻煩他一次,現(xiàn)在又在這里讓他為自己療傷。
“你這說的哪里話,我也是受你舅舅之托,不光是你舅舅,師父與你父親也算至交。你安心養(yǎng)傷,不必過意不去”徐清舊安慰道。轉而嘆氣。師父現(xiàn)在要是在,自己何須擔心羽凡傷勢。
“這么說徐道長認識家父,徐道長又為何嘆氣?”羽凡覺得徐清舊認識自己父親,但卻從未聽父親提起。
“沒什么,你餓了吧,一會兒張婷姑娘會做些齋飯給你送過來。你先休息,我就不打擾了?!毙烨迮f不想打攪羽凡休息,說完轉身離去。羽凡聽后覺得疲憊不已,緩緩閉上雙眼。
“對了?!毙烨迮f突然想起什么,轉身對羽凡說道“我這里有一個東西得交給你?!毙烨迮f從自己道褂里來回摸索。
“什么東西?”羽凡一時疑惑,抬頭問道。
“是你爹一直在這放的,都已經放了快二十年了?!彪S即拿出一本書遞給羽凡。
羽凡看到書疑惑不解,“羽家劍法?沒想到還有另一本,道長,這是怎么一回事?”
“這件事情說來話長,我現(xiàn)在物歸原主,等你好的差不多了就可以練了,主要是氣力運用,還有輕功,這樣就不用跟著別人屁股后面了?!毙烨迮f想起第一次見羽凡跟在身后奔跑的樣子,說完便轉身離去,留下羽凡抱著羽家劍法苦苦思索。
夜深而至,羽凡望著空寂黑暗的窗外世界,好似被陽光永遠隔離。淚水劃破寂涼,羽凡四肢僵硬,想動卻又不能,好似爹爹,娘親,岳父岳母還有他最在乎的靈兒,正對著自己揮舞雙手,依依惜別。羽凡將手伸出窗外,想要挽留,卻觸摸到的,不過是空洞虛無的黑暗,是幻想的泡影。
無奈提筆寫下“結發(fā)為夫妻,恩愛兩不疑。歡娛在今夕,嬿婉及良時。征夫懷遠路,起視夜何其?參辰皆已沒,去去從此辭。行役在戰(zhàn)場,相見未有期。握手一長嘆,淚為生別滋。努力愛春華,莫忘歡樂時。生當復來歸,死當長相思?!?p> 張婷在屋外順著門縫向內偷看,越發(fā)好奇羽凡寫些什么,忘記了手還在低著門,門越開越大。張婷一聲哎呦,羽凡隨聲望去,只見張婷趴在地上。
“張婷?你怎么來啦?快起來?!庇鸱卜畔鹿P,連忙去將張婷扶起。
“沒事的恩公,我就是來隨便看看,這么晚了,恩公不睡是有心事?”張婷知道羽凡心里難受,想來安慰他,卻沒想到自己一時不慎摔倒在地。
“沒什么,就快睡下了?!庇鸱膊⒉幌胱寗e人分擔憂愁,他不想在別人面前暴露出自己的脆弱。
“生當復來歸,死當長相思。恩公,我一定會幫你報嫂子的仇!你現(xiàn)在一定要注意休息。我告訴你啊,等你差不多好了,我就帶你去見......”張婷看見了羽凡寫的東西,知他是在想亡妻,寬慰著他。張婷聽到了腳步聲,想是有人來了,一下子停住,不在說話。
“見誰?”羽凡看她話說一半,疑惑問道。
“沒什么恩公,我就是想等你差不多好了,能不能和我一起去看看我娘,告訴她是你救了我,讓她保佑你長命百歲?!睆堟貌黹_話題,見王芷若走進,笑對王芷若說道:“王姐姐,你做了什么好吃的,好香??!”
“我給羽凡做了些銀耳湯,你要不也給你盛些。”王芷若見二人相聊甚歡,將湯放在桌上,不想打擾二人,轉身就要離開。
“不,不了,還是恩公喝吧,我從小晚上就不吃東西,現(xiàn)在吃了也不習慣。你們聊吧,我乏了,就先回房了。”張婷看王芷若臉色還有些發(fā)白,難為情的準備回房。
“那等我明早我做給你吃?!蓖踯迫粢姀堟靡?,倒是停下腳步,微笑說道。
張婷頭也不回,徑直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