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照樹木初影,刀插在樹干映射出陣陣寒光。天空白云朵朵,大地萬物被覆蓋上了皚皚白雪。
羽凡靜靜躺在臺階之上,手捧暖爐。他呼吸均勻細密,胸膛伴隨呼吸緩慢起伏。
“羽凡,羽凡?”李健仁拍了拍羽凡肩頭,想要叫醒他。轉(zhuǎn)身看了看還在熟睡的穆心,一時間怒眼狠瞪,對于他自己實在厭惡至極。他不是一個記仇的人,仇家甚至屈指可數(shù)。
“你回來了?!庇鸱脖犻_睡眼,見自己手里拿著暖爐,想是李健仁怕自己冷,專門去找的?!岸嘀x你了,要是沒有這個東西,昨晚我怕是真的要死在這府邸了。”羽凡開口謝道,手舉暖爐,以示感謝。
“什么謝不謝的?我剛到不久,這般的暖爐你是怎么搞到的?”李健仁看那暖爐精致,細看之下竟鑲有金邊。
“不是你拿給我的?”羽凡被李健仁說的有些疑惑,既然不是李健仁,那還會有誰?是林辰還是林夜?羽凡左思右想,有些不可理解。偌大長安除了這二人自己可就沒什么認識的人了。
“你就在這睡了一晚上?”李健仁看羽凡神清氣爽,不像是在冷風中吹了一夜的狀態(tài),向他問道。
“應該吧,忘記了?!庇鸱蚕肫鹱蛞骨榫?,自己好像是迷迷糊糊睡著了,可好像是在庭院之中,不應該倒在柱子旁邊。
“那你滾得厲害,竟然從院落滾這么遠,還自己上了臺階?你看看。”李健仁說完手指想院落清晰的痕跡,那痕跡雖有白雪覆蓋不少,但還可以看得出個大概。
“你是得要多大的床才容得下你?”李健仁笑道,在旁的穆心卻是驚醒,雙手被縛,面容凈是驚恐,張著嘴巴,恐懼的看著二人。
“不……不要殺我!我什么也不知道!”
“得,這老東西終于醒了?!崩罱∪枢哉Z,小步走近,繼而開口笑道:“老東西,我什么都還沒問,你就說你不知道,難不成你卜卦之能,知道我想問什么?”
穆心眼睛轉(zhuǎn)了一圈,連連搖頭?!皼]……沒有?!?p> “還不老實,你是想嘗嘗什么樣的苦頭?”李健仁威脅到,現(xiàn)在的他恨不得現(xiàn)在就掐斷他的脖子。
“你到底說不說!”
“我說什么?”
“好啊,那就別怪我手下不留情?!崩罱∪瘦p咬牙關,雙拳緊握。
“你倒是問那,你不問我怎么知道你想知道什么!”
“好了,別玩他了?;劂昃┑穆飞嫌械氖菚r間審他。當務之急是想辦法怎么離開長安。林夜既然說了那樣的話就一定有路子不讓我們帶他離開。錦瑟姑娘呢?沒和你一起來?”羽凡走近蹲下,倒出暖爐的炭火,又奪下穆心手里暖爐,將炭火全倒在里面。
穆心的暖爐被羽凡扔到一邊,穆心眼巴巴看著羽凡所作為,有苦難言。
“她在還在城外等著。不是,你真要把他帶到京城?要我說倒不如在這里宰了他,省的帶上一個累贅,拖慢行程?!?p> 李健仁壞笑道,嚇得穆心直冒冷汗?!岸淮髠b,我那兩個孩子,怎么樣了?”穆心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問道,自己怕死,更怕他們死無全尸。
“想聽真話?”李健仁笑問道?!笆牵鞘?!”穆心緊接依附。
“一個瘋了,一個死了?!?p> “瘋了?死了?”穆心顫抖著雙唇,雙眼含著淚花,反復呢喃?!笆??!?p> “你還是睡一會吧?!崩罱∪什幌敫嬖V他真相,現(xiàn)怕他大喊大叫,手指微用力擊打穆心脖頸,穆心雙眼輕閉,又一次躺在地上。
“逍客死了。”李健仁小聲言道,強忍住心中悲苦。
“逍客?”羽凡對這個名字有些陌生,不知此人是誰。
“就是壓你的那位小兄弟。他真是一個純凈的少年,死的實在可惜?!崩罱∪恃哉Z平淡,只是在沙場見過太多生離死別,對于逍客,他已經(jīng)算是悲傷到心里去了。
“我現(xiàn)在真想弄死這老東西,媽的!”李健仁怒罵不已,可只是呆坐在原地,沒有動手。
“算了吧,你若是殺紅了眼,你應該不止是一個人回來的吧?!庇鸱矊τ诶罱∪蔬€算了解,這段時間他真的沒有起過殺念,甚至有些厭惡爾虞我詐的生活。
“誰說的?”李健仁有些不服氣,想當初自己也是刀口上舔過血的豪杰,到頭來真會如此?
“他既然走了,臨走前我們就好好送送他,至少讓他入土為安?!庇鸱舶参坷罱∪实?,羽凡知道他心里不好受,說出來的都是些氣話。
“人都已經(jīng)燒焦了,還入什么土?”李健仁反問道。
“總會有辦法的,現(xiàn)在最主要的就是先把他押運出去。”羽凡回答道。
“你有辦法?”李健仁知道羽凡鬼點子多,可林夜身后有清穢堂,就算劉遠親臨,客氣的來回商討一番。
“當然,老樣子,怎么把趙新堂運出去的我們就怎么把穆心弄走。你那個官職有用嗎?”
“廢話,正兒八經(jīng)的五品,雖是文職,但說出去還是拿得出手的。”李健仁雖對官場明爭暗斗很厭惡,但一些基本的事情還是清楚的。
當初劉遠讓李健仁當六品文職,他多少有些不服氣。只是他心里也明白,劉遠是對自己明升暗降,可能是排斥他是桃花島島主的徒弟。他也覺得自己這么多年手上血債累累。于是他便暗暗順應了劉元的圣旨。
這些年過去了,李健仁干得不錯,還和暗殺插上一層不清不楚的關系,于是他便官升一級,也便有了后來的事情。
“那也就好辦了,只是你還得讓錦瑟回來,一時半會我們還走不了了?!?p> “時間不是問題,讓錦瑟回來問題也不大。只是你的傷……到時還是去華山,讓清虛再給你看看吧,別拉下什么病根?!崩罱∪氏肫鹩鸱沧蛉针y受情形,歷歷在目,揮之不去。
“別假了,我現(xiàn)在感覺我好好的,神清氣爽的,感覺那藥也不需要吃了。別胡思亂想,我比你想的還要惜命,我還要接林辰回來。別咒我死??!”羽凡笑道,一副無畏的樣子。
“什么人!”李健仁突然喊道,羽凡隨聲望去,只見到屋頂有一黑色身影。那身影被發(fā)現(xiàn)后剎那間隱卻了身影,羽凡看得仔細,但除了知道屋頂上有一個人,其他什么也沒見到。
“是個女的。眼睛不錯,水潤潤的。”李健仁回想起來,頓時醒悟?!安粫撬o你那鑲金邊的暖爐吧?!?p> 羽凡仔細瞧著手上暖爐,覺它香味熟悉,之前卻從未見過?!安恢?,可能是婷兒吧。有機會問一問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