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敏聽到小雪辭職的消息,心里還有些詫異。其實她不是沒想過小雪會這么做,但又想到小雪家的情況,覺得小雪可能不會那么輕易就離職。
曹荷禾和常敏說這事的時候,顯得格外憂心忡忡。
曹荷禾說:“常姐,我真的有點擔心小雪,總覺得她會不會做什么想不開的事情?!?p> 常敏其實心里也隱隱有些擔心,說:“我們下班去看看?”
下班之后,兩人再次來到歐陽小雪的住處,卻發(fā)現(xiàn)原本的房間大門上已經(jīng)掛上了“有房出租”的紙牌子,紙牌上還留了一串電話。
常敏照著電話號碼撥過去:“喂,您好,我想問一下,您這邊的房子原來住的人是搬走了嗎?”
電話那頭是個帶著極重方言口音的聲音,聽起來像個四五十歲的中年人:“你是干嘛的?我管他們搬沒搬走?我只管租房,別的不管。”
常敏聽著電話那頭人的口氣似乎想掛電話,連忙說:“我是打算來租房子的,只是前兩天過來看的時候,這個房間還有人住。我這不也是急著入住,怕人沒走,所以想問問情況?!?p> 電話那頭的人說:“你看那里都搬空了,肯定是走了??!我和你說,這邊租金押一付三,提前走的話,押金不退?。 ?p> 常敏覺得從電話里也打聽不到什么消息,于是推脫嫌貴掛了電話。
曹荷禾在一旁也聽出來情況,兩個人看著被鎖起來的大門發(fā)呆。
這時,一個騎著電動車的年輕人將車停在一旁,掏鑰匙開隔壁的門。
常敏連忙上前問:“您好,我們是來找人的,請問一下,您知道這邊這戶是什么時候搬走的嗎?”
那年輕人眼皮都沒怎么抬,說了一句:“他們家好像就這兩天搬走的,具體時間搞不清楚?!?p> 常敏連連道謝,又問:“那您知道他們搬到哪里去了嗎?”
年輕人眨了眨眼,思索片刻,說:“之前聽說他家女兒在大學當老師,說賺了錢就要搬走,估計是搬到哪個好小區(qū)去了吧?!?p> 常敏和曹荷禾互換了一個眼神。
常敏又問:“你知道她家里人的電話號碼嗎?”
那年輕人此時有些警惕地看了一眼常敏,問:“你是他們家什么人?你難道沒有他們號碼嗎?是不是他們家犯了什么事?”
常敏連連擺手,說:“我們是他們家遠方親戚,來S市玩的,打聽到他們住這里,所以想來看看,誰知道卻沒找到人,之前留的電話好像號碼錯了,都是空號?!?p> 年輕人表情放松了些,說:“我平時上班,也沒和他們怎么打過交道,他們的電話我也沒有,你得去問問房東。但是他們在這確實也住了好多年,我搬來之前他們就住這里,都有三、四年了吧,叔叔阿姨人都挺不錯的,他們家女兒比較內向,也不怎么和我們打交道,但是聽說挺厲害的,在哪個好大學里面當老師,工作幾年也攢了不少。之前就一直說要搬走,估計這次是真搬了。不過真沒想到就這么靜悄悄地搬走了,太低調了?!蹦贻p人說著笑了笑,開了房門,說,“你們問問房東吧?!闭f完關了房門。
常敏和曹荷禾兩人有些無力,小雪的電話一直關機,看起來,并不想讓別人聯(lián)系上她。其他的一些微信什么的,也沒有任何回復。
常敏說:“或許,她只是想換個環(huán)境重新開始?!?p> 曹荷禾點點頭,說:“只是……”
常敏垂下眼簾,她知道曹荷禾想說什么。
但曹荷禾終究是沒說下去。
常敏心里其實也有那個想法:“為什么不向她們兩個求助呢?雖然實質性的大忙幫不上,但幫些小忙總是可以的。難道在歐陽小雪的心里,自己和曹荷禾只是普通的同事關系,還沒有好到朋友那一層,所以才會被輕易舍棄?”
常敏心里也沒有答案。不過,她也知道,在外面上班久了,會變得越來越不信任別人,將同事和朋友的界限劃得無比分明。包括她自己不也是如此嗎?之前對小雪和曹荷禾也是處處防范,因為害怕受到來自后背的傷害,所以也并未交出一片真心。
所以,對于小雪的做法,常敏即使沒有答案,也無話可說。
兩人回去的時候,再看了一眼那個緊閉的房門,想起上次來的時候,小雪母親忙碌的模樣,兩人的心里都有些不是滋味。
路上,常敏找著話題和曹荷禾聊,對于歐陽小雪的事情,她們兩個人都避而不談。
常敏想起之前曹荷禾說她新處了一個男朋友,便問:“對了,你和你男朋友怎么樣?相處得還不錯吧?”
曹荷禾提起這個,臉上神色好了許多,她略有些羞澀地說:“我們打算‘十一’假期見見雙方父母?!?p> 常敏一聽,笑了,說:“那看來你們兩感情還挺不錯的嘛!那我就等著吃糖好了!”
曹荷禾卻很認真地說:“常姐,如果我們回老家結婚辦婚禮的話,請你,你去不去?”
常敏立即答道:“當然去!”
曹荷禾說:“我們很有可能在老家辦酒席,這邊最多就請一些同事朋友的吃頓飯?!?p> 常敏說:“你要請我去,我就去?!?p> 曹荷禾說:“我當然要請你,到時候看看我穿婚紗的樣子?!?p> 兩人說笑著各自回了家。
常敏拿鑰匙一開門,一個人影就從一旁閃了出來,張著嘴,正準備說什么,但卻沒說出口。
常敏被嚇了一大跳,平靜下來才看清,眼前這人不是程嘉佳,而是一個扎著高馬尾,穿著圓領上衣和牛仔短裙的女孩,看起來不過二十來歲。
那女孩雙掌合在一起,不住地對常敏說抱歉。
常敏笑笑,說:“沒事沒事?!?p> 那女孩說:“我還以為是嘉佳姐回來了,弄錯了,對不起、對不起!”
正這時,門口又響起開門聲,那女孩連忙過去開門。
門一開,門口正在扭鑰匙的程嘉佳也一臉驚訝地看著站在門口的兩個人。
三個人圍坐在餐桌邊,常敏看著一大桌子菜,有些佩服地望著那女孩,由衷地說:“你真厲害?!?p> 一道涼菜,三道葷菜,兩道素菜,還有一大份湯。
程嘉佳說:“曉琪她做飯有天賦?!?p> 那個姑娘叫做蔡曉琪,正是之前程嘉佳說的那個她小學同學的妹妹。今年大學畢業(yè),之前在老家工作了一段時間,最近不知怎么的辭了職,決定來S市找工作。
蔡曉琪聽見程嘉佳夸自己,笑嘻嘻地說:“其實哪有什么天賦,就是喜歡吃而已?!?p> 程嘉佳說:“我也喜歡吃,可是我做飯就不行,很難吃?!?p> 常敏也笑著說:“我也是,雖然說不上難吃,但也不好吃。”
蔡曉琪說:“只要靜下心來做,都不會難吃的?!?p> 三個人邊吃邊聊,常敏知道了蔡曉琪學的是平面設計專業(yè),之前在老家一家老廠里做了一段時間的美工,但是因為和上司審美不同,吵了一架之后,沖動辭了職,才想著來S市重新找份工作。正好她姐姐是程嘉佳的小學同學,兩人家住的離又不遠,蔡曉琪姐姐在老家已經(jīng)結婚生子,本來串門的時候只是和程嘉佳父母一說,結果程嘉佳父母就直接和程嘉佳打了電話讓她幫幫蔡曉琪。
蔡曉琪說:“我本來是不太好意思來打擾的,但是我爸媽,還有我姐都不放心我,嘉佳姐也給我打電話,我才厚著臉皮來的。也算是沾了我姐姐的光?!?p> 程嘉佳說:“別這么說,我也算是和你曉敬姐一起看著你長大,差不多把你當半個妹妹看。而且我和你常姐都很好相處,你不要擔心?!?p> 常敏也說:“是的,有什么事你直接和我們說就行了?!?p> 這兩個人此時在蔡曉琪面前一副長輩做派。
蔡曉琪連忙笑著說:“謝謝嘉佳姐,謝謝常姐!”
飯后,常敏本想洗碗,結果程嘉佳和蔡曉琪都沒讓她動手。常敏知道程嘉佳是覺得有些不好意思,所以也沒有強求,聊了幾句后就自己回房休息。
常敏剛和孔玉舟在微信上聊了兩句,一個S市的陌生號碼打了過來。
常敏心下就覺得不對勁。
她借口去買點東西,拿著手機下了樓。
電話打了四五次,常敏坐在小區(qū)綠化的回廊上,接了電話。
【你終于肯接電話了?】電話那頭果然還是吳楓的聲音。
常敏此時覺得這個聲音就像是惡魔的聲音,她說:【我之前已經(jīng)和你說得很清楚了,我們兩個回不去,我也不想和你在一起?!?p> 吳楓說:【你不就是想讓我再追求你一回嗎?何必說成這樣。我這不已經(jīng)這么做了嗎?】
常敏聽了只覺得無語,半天沒說話。
電話那頭的吳楓繼續(xù)說:【之前我們分手,確實我有做得不好的地方,但是你難道就沒有責任嗎?你是不是也該反思反思?】
常敏說:【我當然有責任,我也反思過了,我的問題只有一個,就是不該和你在一起?!?p> 電話那頭沉默了片刻,說:【我覺得我們兩這樣說沒有意思,不如見面談談?!?p> 常敏說:【我不想見你。】
吳楓說:【那你想怎么樣?】
常敏說:【這句話應該是我問你?!?p> 吳楓說:【好了,我們別再這樣無謂爭吵。爭吵什么問題都解決不了?!?p> 常敏冷哼一聲:【我這邊沒有什么沒解決的問題,問題是在你那?!?p> 吳楓口氣軟了下來,說:【小敏,我們和好吧?我這次一定好好表現(xiàn)?!?p> 常敏說:【我已經(jīng)有男朋友了。】
吳楓剛剛軟下去的口氣突然又提了上來,說:【你至于嗎?為了騙我還說謊?】
常敏說:【我當然不至于,因為我沒說謊,我真的有男朋友了。你以后不要在給我打電話了。掛了吧……】
吳楓卻沒等常敏話說完,就問:【怎么可能,前幾天你還沒有,怎么可能……是誰?是不是邱升?】
常敏冷淡地說:【你怎么會想到他?不是他。你之前見過的,鳴鳳街,那次你和小楊一起吃飯,咱們碰到了,和我在一起的那個,就是他。】
吳楓又沉默了片刻,說:【那個男的明顯比你小不少吧?你怎么有臉老牛吃嫩草的?也太不知廉恥了!】
常敏一聽,火氣上來,說:【我就有這個臉怎么著了,反正你管不著!】說完就掛斷了電話,順便將號碼拉黑。
可常敏心里卻還是不痛快,看到手機上孔玉舟發(fā)來的微信,心里總在回響著剛剛吳楓說的那幾句話,更加不是滋味。
常敏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給孔玉舟發(fā)了個:【我困了,晚安?!恐笤诨乩茸粗宦窡粲痴粘鰜淼臉溆?,發(fā)了好一會呆。
……
第二天的時候,常敏和曹荷禾一起去食堂吃飯。走在她們兩個前面的是歐陽小雪原來辦公室的三個同事。
其中一個人說:“小雪這一辭職,空出來個位子,也不知道到時候會來哪位大神。”
另一個人說:“嗨,都不知道多少人盯著這個空缺呢。昨天就有不少人和我打聽,誰知道最后花落誰家?!?p> 第三個人說:“肯定是誰有背景落誰家啰!”
第一個人接口說:“說起來,你看小雪她長得斯斯文文、秀秀氣氣的,真沒想到能做出這種不知廉恥的事情。”
第二個也說:“是啊,也太不要臉了,跑去做別人的小三兒,破壞人家家庭,毫無廉恥心?!?p> 常敏本不想聽她們嚼舌,拉著曹荷禾從幾人身邊經(jīng)過的時候,聽到這幾句,“不知廉恥”這幾個字就像是加大加粗的字體一樣竄入了常敏耳中。她猛地停下了腳步,扭頭對那幾人說道:“你們憑什么說她!”
曹荷禾見常敏一臉怒容,連忙拉著了她。
那三人先是一愣,接著其中一個就說:“呵,俗話說得好,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你們幾個人玩得好,說不定都是一路貨色。”
其余兩人幫腔:“說得對?!?p> 常敏本就不爽,再聽這幾人說的話,加上她們那不屑的神態(tài),一時氣急,竟然有些說不出話。
本來還拉著常敏的曹荷禾此時也放下了原本拉著常敏的手,說:“你們幾個講話太難聽了吧!”
那三人卻只是露出嘲諷的笑容,剛剛出頭的那人說:“我們講的可都是實在話,如果你們覺得難聽……那我們也沒辦法,你們說是吧?”說著和身邊幾人交換了眼神。
那兩人連連附和。
曹荷禾也被氣到,說:“就你們這樣說話,算哪門子實在話,分明就是往別人身上潑臟水!”
另外一個人卻說:“什么臟水?是本來就臟。”
之前那帶頭人說:“就是,做小三能不臟嗎?和小三做朋友,那不也臟嗎?哪還用得著我們來潑臟水?”
曹荷禾正準備反駁,卻被常敏拉住,曹荷禾疑惑地望向常敏,只見常敏已經(jīng)恢復了之前的神色,不急不慢地說:“如果說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那諸位可比我們和小雪相處的時間要長的多?!?p> 常敏眼神含笑對著其中一人:“之前我去你們辦公室的時候,你不還說你最喜歡小雪這種性格的人了嗎?”
接著常敏又看向另外一個人說:“還有你,之前小雪從家里帶飯菜,每次都會分一點給你,你不總是說她媽媽廚藝好,還說小雪人真好嗎?”
之后常敏看著剩下的那個人,說:“哦,對了,我怎么會忘了你呢?我記得之前小雪買了個名牌包,你還借去背了一段日子來著……”
常敏不等那幾人說什么,繼續(xù)說:“這么說來,你們是不是也‘臟’了啊?”
曹荷禾此時幫腔,說:“常姐,你真是的,瞎說什么實在話?!?p> 常敏扯著一邊嘴角一笑,說:“也是,我不該說這些實在話,免得等會我自己都被惡心的沒胃口吃飯?!?p> 那幾人正要反駁什么,這時,周副院長從一旁路過,說:“你們在這干嘛呢?再不去食堂,等會人就多了。”
幾人才哄散開。
常敏有意走得慢些,與前面那幾人拉開了距離。
曹荷禾說:“常姐,你看這些人,之前小雪沒出事的時候,一個個都滿臉和氣,這剛出了事就翻臉不認人?!?p> 常敏神色有些淡然,說:“誰讓她們站的是道德的制高點……”
曹荷禾也說不出話來。
常敏嘆了口氣,說:“小雪太傻了。”
曹荷禾點頭,說:“對啊,我本來還覺得她肯定會嫁個特別好的家庭?!?p> 常敏說:“這都是我們自己覺得的,可是對于小雪來說,她既然那么選擇,肯定也有她自己的理由吧?!?p> 曹荷禾說:“雖然我不能理解小雪,但是我也討厭她們那么說小雪?!?p> 常敏拍了拍曹荷禾的胳膊,說:“學校就這么大,所以出點事大家就拿來做談資,等過段時間再出些別的什么事,大家就會慢慢把這件事給忘了。所有的事情,總會有過去的那一天。再說,咱們三個以前不也喜歡聚在一起聊聊八卦嗎?”
曹荷禾說:“說起來,還真有點懷念小雪在的日子,她那的消息最多了。”
常敏也點頭稱是。
曹荷禾突然看向常敏說:“常姐,說起來,你今天的狀態(tài)好像有些不太對?!?p> 常敏問:“怎么不對了?”
曹荷禾說:“要是按照你以往的性格,不會和她們那些人直接起正面沖突。就算要吵幾句,也該是我同她們吵,你拉著我才對?!?p> 常敏笑著說:“又不是演戲,還要按人設來寫劇本?誰還沒個突然不爽的時候呢?”
曹荷禾若有所思地看著常敏,問:“常姐,你真的沒事吧?”
常敏苦笑著說:“有點小事,不過我能解決好,你不用擔心?!?p> 曹荷禾抿了抿嘴,說:“看來我在你們心中真的是沒什么用處。我有事會求助你們,可是你們一個一個的,有了事,都是自己扛?!?p> 常敏見狀,連忙說:“我這事真的沒什么。如果我需要你幫忙的時候,一定會求你的,你到時候可千萬要幫我?!?p> 曹荷禾笑了,說:“那你放心吧!兩肋插刀,在所不辭!”
常敏擺出一張害怕的表情:“我可不希望我出那么嚴重的事……”
兩人嬉笑著往食堂去了。
常敏心里卻埋著一個疙瘩,曹荷禾注意到的事,其實她自己也注意到了,為了“不知廉恥”幾個字而暴躁的自己,并不完全是為了小雪,實際上,更多的是她自己的私心在暴躁。她不愿意聽到這幾個字,不過是因為吳楓也這樣說她而已。
常敏瞇起了眼睛,她看著校園里的建筑,樹木,道路,還有來來往往的人群,恍惚想到自己讀大學的時候。
那個時候,她和吳楓兩人不過是普通同學,吳楓是籃球隊隊長,她曾在籃球場邊與其他同學一起為班級的籃球隊喊加油,最后他們班隊贏了。晚上慶功宴的時候,吳楓還特意向這些幫忙鼓勁的同學們道謝。那時候的常敏還有些自卑,看到吳楓笑瞇瞇地和自己說話,都沒好意思說什么,只是低著頭“嗯”了幾聲。
常敏在想,自己那個時候,是不是就已經(jīng)喜歡上吳楓了?
但是那個時候的吳楓是有女朋友的,所以常敏那時也從未有過任何非分之想。
常敏現(xiàn)在卻也想不起究竟自己那時是一種怎樣的心情,只記得心中隱隱的那份喜悅,不知道是因為班級榮譽,還是因為那是她第一次被吳楓關注到……
常敏在心中問自己:所以才會對吳楓的話那么在意嗎?明明知道他是胡說八道,但還是覺得在意,非常在意。
吃飯的時候,曹荷禾問常敏:“你‘十一’假期怎么打算?”
這一問話,讓常敏從糾結的內心回到現(xiàn)實生活,她突然想起昨晚她原本和孔玉舟聊的話題,不就是在商量“十一”假期去哪玩的事情嗎?
曹荷禾見常敏沒回答,于是繼續(xù)說:“是不是你們大鮑總又讓你加班???”以前曹荷禾還稱呼鮑春來為“鮑教授”,自從鮑教授開了公司之后,李教授私底下就喜歡叫鮑春來“大鮑總”,時間一長,曹荷禾也習慣這么稱呼了。
常敏連忙否認,說:“沒。鮑教授他家親戚‘十一’期間結婚,他本來倒是打算讓我們加個班,但是聽說他家那邊親戚都催著他回去聚聚,所以加班的事也就算了?!?p> 曹荷禾笑著說:“你們大鮑總可真是工作狂,如果不是這事,估計你們放不了幾天假?!?p> 常敏苦笑,說:“沒辦法啊,現(xiàn)在公司剛成立沒多久,不拼一拼的話,說不定很快就GAME OVER了?!?p> 曹荷禾笑著說:“難怪你能在大鮑總身邊干這么久?!?p> 常敏有些奇怪地問:“怎么這么說?”
曹荷禾說:“常姐你啊,在某種程度上,和你們大鮑總特別像。”
常敏哈哈一笑,說:“我可不想像他。你快告訴我哪里像,我趕緊改?!?p> 曹荷禾見常敏開起來玩笑,也玩笑著說:“就不告訴你,你自己慢慢琢磨吧。”
常敏自然是沒心思琢磨這個問題,她想起昨晚和孔玉舟討論到一半的話題,被她以“困了”的理由給強行中止。以至于到現(xiàn)在為止,孔玉舟都沒再提去哪玩的事情。常敏覺得,孔玉舟可能誤會了自己的意思,他大概覺得是自己不想和他一起出游,所以才生硬地結束了話題。
常敏又覺得有點愧疚,午飯后,回到辦公室,就給孔玉舟發(fā)信息:【昨晚咱們說到去哪玩,我覺得到時候出去玩的人太多,不如選近一點的地方逛逛好了。】
孔玉舟很快回復:【好呀!你想去哪里?】
常敏想了想回復:【就去W市吧,離得近,又通動車,交通方便,而且景點也多。】
孔玉舟回復:【好,我來安排游覽路線和食宿?!?p> 常敏:【交給你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