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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火頌歌

第十章:成為你的太陽

凡火頌歌 怪物玩具屋 8389 2019-10-27 19:30:00

  半個月的時間如白駒過隙,匆匆流過,而帕西法爾在王都第一個月的生活就這樣在他從未想過的平淡日常中落下帷幕。

  看書學習,鍛煉身手,整整一個月的打磨時間,成功讓帕西法爾“成為”了一名真正的賽斯忒公民。

  但與他相比,另一位仁兄的心路歷程就要坎坷多了。

  臨近正午的天空萬里無云,天氣放晴,緩緩燃燒的太陽正處在它一天之中最高的位置,以灼熱的視線俯瞰著遼闊的大地,興致盎然。

  在這個時間點,王都的大部分居民們都在準備著自己與家人的午餐,在家中操刀弄碗。

  但對于維克多而言,現(xiàn)在有比吃飯更重要的事情。

  “這套盧貝工坊定制的白翼禮服,采用的是賽斯忒南部特有的蠶絲所編織的絲光面料,以丹尼爾大師自創(chuàng)的金銀線織法鐫刻雷歐家族雄獅家徽,其本身價值堪比等重的黃金。順便一提,工坊上一次全員出動是為了制作大王子索夫特的成人禮服裝。胸針由純黃金打造,嵌有天賜特有的五色翡翠,以八顆鉆石點綴主體,邊緣處的裝飾羽毛是從一頭成年獅鷲羽翼上拔取,為雷歐家族家傳寶物之一。皮靴材料是棲息于諾爾斯的有‘攻城之獸’之稱的伊戈爾公牛的真皮,在最大程度保證舒適感的同時將其特有的尊貴感展現(xiàn)的淋漓盡致,我記得這種公牛皮是打造軟甲的最佳材料。還有……”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帕西,話說你今天的早飯里是不是被老先生或者齊序放了什么奇怪的東西( ̄ェ ̄;)?!本S克多此時此刻像個機械的衣架般抬頭挺胸,雙手舉平,卻還是忍不住抽動起眉毛,無奈地看向身旁正像個侍從般點頭哈腰,為自己穿衣戴帽,整理儀容的帕西法爾,吐槽道。

  帕西法爾做了個鬼臉,繼續(xù)演繹著貼身侍從的角色,直到確保維克多的衣著再無破綻才肯罷手。

  “我只是想提醒你,這套衣服才是正常男性相親時該穿的。”帕西法爾打了個響指,指向床上凌亂擺放的黃金鎧甲,嫌棄道,“而不是那種東西?!?p>  “我覺得那樣沒問題啊……”維克多心虛地為自己辯解,聲音一反常態(tài)軟弱無力。

  “你覺得沒問題,這種思想就已經(jīng)很有問題了。”帕西法爾也捂臉嘆氣,“話說你這么大一個家卻連一個管家仆人之類的都沒有嗎?”

  “我不太喜歡被人服侍的生活,老爸也經(jīng)常一個人悶在書房工作,他很討厭除了我之外的人碰他的東西,所以家里一直只有我和老爸?!?p>  “真是越聽越想揍你啊?!迸廖鞣栍芍缘卣f道。

  今天就是維克多的相親之日了,出于某人的苦苦哀求,帕西法爾一早便來到了雷歐家的宅邸,決定陪維克多一起出發(fā),給他壯個膽。

  結(jié)果帕西法爾一進院內(nèi),就直接看到了當初曾給他帶來重創(chuàng)的那套黃金鎧甲。

  黃金鎧甲兀自挺立,一如帕西法爾第一次所見那般璀璨奪目,高傲威武,周身反射著太陽的光輝,手持三米長的獵龍十字霸道揮舞,當初被消去的術(shù)式已盡數(shù)恢復(fù),一招一式間金色雷光隨著卷起的呼嘯勁風馳騁半空,一路留下丈許長的金色殘影,與頭盔后一同飛舞的鮮紅盔纓彼此呼應(yīng),更顯那雄獅般的氣場,膽色不足者甚至可能直接被這股氣勢所壓倒。

  但帕西法爾當時只有滿臉的不明問號。

  維克多察覺到了客人的到來,收招停下動作,順勢摘下頭盔,露出了他神鬼難當?shù)氖⑹烂李仭?p>  “喲,維克多?!迸廖鞣栆荒槨拔沂钦l,我在哪,我要干什么”的迷茫表情,機械式地擺手問好。

  “帕西,你來了?!本S克多則完全看不出帕西法爾的異常,回以陽光的微笑。

  帕西法爾盯著維克多的行頭半晌,舔了舔嘴唇,訥訥道,“那個,我記得今天……是你相親的日子對吧,還是我記錯了?”

  “沒錯啊,就是今天,所以我才找你來這兒。”維克多還是那副陽光的表情。

  “你是還沒準備出門嗎?”

  “不是啊,我已經(jīng)準備好了,因為要等你才在院子里修煉一會兒?!?p>  “你說……準備好了……你該不會……”帕西法爾絕望地指向維克多,顫聲道,“是想穿著鎧甲去相親吧……”

  “啊,是啊,有什么問題嗎?”維克多撓頭回應(yīng)帕西法爾的疑問,肯定道,“全副武裝的我才是最完整的狀態(tài)啊,而且大家都說我穿鎧甲的時候很帥。”

  “呃,其實我也覺得你這樣子很帥,但是呢,這個,你不覺得,這個樣子去見女孩子什么的,有哪里不對嗎(-_-)ゞ?”

  “沒有啊(* ̄︶ ̄)?!本S克多單純地笑道。

  “……”

  帕西法爾終于忍無可忍地爆發(fā)了,額頭青筋暴起,抱著頭仰天長嘯一聲,露出了猙獰的面目,一個箭步?jīng)_到了維克多身邊,抓起維克多的頭發(fā)就往房間里扯,痛的一臉懵逼的維克多無辜地慘叫了起來。

  “誒誒誒誒,帕西你怎么了,昨晚沒睡好嗎(?Д?)ノ?”

  “你給我過來(╬ ̄皿 ̄),我就問你,你這個造型到底是去相親還是去踢館啊,還拿著長槍,擺明了是要大開殺戒??!你叫我陪你去是為了防止留下一個活口嗎?!”帕西法爾崩潰著悲鳴。

  接下來就是順理成章的換衣時間了。

  帕西法爾費盡力氣脫下了維克多的鎧甲,讓他去洗洗身上的汗味,然后毫不見外地打開衣柜挑出了幾件比較體面的衣服讓維克多挑選。

  最終才釀成了如今的局面。

  帕西法爾使勁將維克多的皮靴擦得锃光瓦亮,并最后調(diào)整了一下衣領(lǐng)的角度,確保萬無一失后才長舒一口氣地松懈了下來。

  “你看看,這樣才像要談戀愛的人嘛。”帕西法爾對自己的手筆感到十分滿意,頻頻點頭。

  “這樣嗎?”維克多對著鏡子照了照自己的全新形象,嘟囔道,“感覺戰(zhàn)斗力下降了很多啊。”

  “戰(zhàn)斗力……你是要去比武招親嗎?”維克多拼命忍住給維克多來一拳的沖動,卻忽然被窗外的聲音吸去了注意力。

  維克多所住的房間處在整個宅邸的外圍,且是頂樓,從窗口能直接看到大門處的景象。

  拉開厚實的落地窗簾,刺眼的陽光瞬間沖進了這封閉的房間,晃得人眼疼。但帕西法爾卻很享受這種陽光照在臉上的暖洋洋的感覺。

  “大門那里好像聚集了不少人?!迸廖鞣栂蚓S克多指了指方向,宅邸大門外的街道上正聚集著不少衣著高貴的人,七八輛豪華的馬車將一整段路圍得水泄不通。

  維克多移步走到窗邊,表情毫無變化道,“沒什么,大概是我的親戚們知道了我要去相親的事,都趕過來湊個熱鬧了。”

  “你家人還挺關(guān)心你啊?!迸廖鞣栃Φ?,他剛剛一眼看去,大門外少說有十來個人數(shù),雷歐家族的親戚還真多啊。

  “他們不是我的家人?!本S克多聞言,面無表情,淡淡地回道。

  維克多將窗簾重新拉滿,散落在面龐上的陽光頃刻間消失不見。。

  “他們不是雷歐嗎?”帕西法爾望去,滿地的金發(fā)碧眼,與維克多如出一轍。

  “他們是雷歐,是我的血親。”維克多從窗口走開,從衣架上取下外套披上,邁步走向大門,帕西法爾接著跟上。

  “但親人并不等同于家人?!?p>  “抱歉,我并不是很懂兩者的區(qū)別?!迸廖鞣柭詭нz憾地搖搖頭。

  “沒關(guān)系,畢竟這與他們無關(guān),只是我的問題,困擾到別人就不好了?!本S克多踏著樓梯的臺階,邊走邊和帕西法爾閑聊著,臉上已重新掛上親切的笑容,“小時候,所有的雷歐們都是我的家人,可是忽然有一天這個家就變了,連帶著所有人都變了?,F(xiàn)在的我,算是只有老爸一個家人了?!?p>  “萊恩哈特先生嗎,聽起來是個模范父親?!迸廖鞣柌粍勇暽嘏牧藗€馬屁,希望能讓維克多心情好上一些,他從看到自己的親人們到訪開始表情似乎就不太自然。

  “模范……唔,他還遠著呢?!本S克多眼神飄忽,似是想到了什么事情而苦惱頭疼起來,接著卻又笑了出來,“不過他確實是我的好老爸。雖然他從小就說我是雷歐家族唯一的未來,但其實他才是雷歐家族最大的驕傲。”

  “今天萊恩哈特先生不陪你一起去嗎?”

  “他要去皇宮見國王陛下,”維克多解釋道,“賽斯忒和教國的關(guān)系一向很緊張,國王甚至不允許他們在默默亞特建立神殿。也是因為王都沒有神官負責治愈疾病,所以才會出現(xiàn)老先生那樣專門的藥劑師?!?p>  “他為了給我張羅親事連教國使者團的主意都打上了,現(xiàn)在應(yīng)該忙著向陛下解釋一切?!?p>  這些身居高位者們的交鋒聽得帕西法爾暈頭轉(zhuǎn)向,只能微笑著一言不發(fā)糊弄過去。

  ……

  維克多打開大門的那一剎那就被金色的人海所淹沒了。

  “喲,維克多,我聽說今天是你重要的日子,特地從阿茲莫德趕了過來呢?!闭驹谧钋胺降慕鸢l(fā)中年男子挺著略顯發(fā)福的肚子,瞇著眼睛和藹可親地和維克多打著招呼。

  而緊隨其后的其他人也不甘示弱地探出了頭。

  “嗨,侄子,還記得你叔叔我嗎,我們有幾年沒見過了吧?”

  “加油啊維克多,我可是帶著你堂哥過來給你助威了呢?!?p>  “怎么樣,需不需要嬸嬸給你一點建議?”

  “今天精神看起來不錯嘛,衣服也很不錯呢?!?p>  “好久不見維克多,和你表妹打個招呼吧。”

  諸如此類的問候同時朝維克多撲面而來,帕西法爾本以為維克多這個憨憨會深受其擾,沒想到后者卻是一副信手拈來的微妙笑容,逐一與來者回禮,動作熟稔,一氣呵成。

  帕西法爾一直在后方等待著這場大型認親現(xiàn)場的結(jié)束,同時在心里默默記下了每個人的自我介紹,心想著或許某天能派上用場。

  第一個打招呼的中年胖先生是維克多的舅舅威爾遜,然后是叔叔豪列特,姑媽安特,堂兄艾爾伯特,表妹西琳,等等。

  一眾親屬們自然也看到了刻意把自己邊緣化的帕西法爾,但似乎都下意識地把他當成了維克多的侍從,帕西法爾也沒有介紹自己的打算。

  但過了許久,維克多的七大姨八大姑們的熱情卻完全沒有隨著時間消退的跡象。

  眼見著維克多逐漸僵硬的面龐和親屬們扯得越來越遠的話題,帕西法爾疲倦地打了個哈欠,縱身擠進了包圍圈,宛若游魚一般靈活地滑到了維克多面前,屈身恭敬道,“大人,時間差不多了,不能讓神殿的人繼續(xù)等待了?!?p>  這一句話成功解放了困擾中的維克多,他順理成章地禮貌停止了眾人的話題,表示自己還有要事要辦。

  而眾人也不出所料地表示要相伴同行,表示想以過來人的身份為維克多的終身大事給予幫助。

  威爾遜先生首先就熱情地邀請維克多坐上自己的馬車,表示要盡長輩的義務(wù),而剩下的人自然也是不肯示弱,讓帕西法爾總算是親眼看到了什么叫香餑餑。

  “維克多,和叔叔一起去吧?!?p>  “坐嬸嬸的車吧,你小時候可總是跟你堂哥一起玩的呢,不記得了嗎?”

  “來來來,維克多,一起走吧,正好讓西琳教教你怎么和女孩子打交道吧。”

  眼見著新一輪的維克多爭奪戰(zhàn)即將打響,當事人貌似終于忍無可忍,嘴角抽搐著露出一絲勉強的微笑,仰頭吹出一聲口哨,喚醒了在宅邸角落休憩的某只魔獸。

  巨大的身影在哨聲剛剛響起時就從天而降,速度之快讓一眾人員反應(yīng)不及,紛紛被落地揚起的狂暴風塵卷的后退幾步,談話聲瞬間斷絕,只有帕西法爾在第一時間逃離了下風口,躲開了獅鷲的襲擊。

  溫德張開寬闊的朱紅雙翼,對著眾人毫不客氣地一聲怒吼,鷹類的叫聲聽得眾人耳膜陣痛,維克多也趁此機會一把抓起帕西法爾坐到了溫德的背上。

  維克多略帶歉意地向狼狽的眾人解釋,“抱歉了,我只習慣乘著溫德行動,就不勞煩叔叔嬸嬸們了?!?p>  好在親戚們也很親和地接受了解釋,各自坐回了自己的馬車跟在了溫德身后。

  就這樣,默默亞特大街上的居民們?nèi)行业乜吹搅艘荒皇芯嬗^:一只雄武的獅鷲,收束著艷麗的翅膀在大街上狂奔前進,身后則是七八輛貴族馬車爭相追趕,組成了一支奇異的隊伍。

  居民們認得維克多的獅鷲,也都認識馬車上的雷歐家徽,便都很自覺地避讓到一邊,讓維克多一路順暢地前進。

  但對當時的帕西法爾來說,坐獅鷲就不是什么愉快的事情。

  溫德的背上并沒有裝鞍,維克多能憑借多年的經(jīng)驗找到合適的位置卡住雙腿,不動如山,但帕西法爾不行,他只能緊緊靠在維克多背后,幾乎是靠跪坐著保持平衡,姿勢極度不雅,同時那種地震般顛簸的感覺搖得帕西法爾頭痛欲裂,夾雜著撲面吹來的狂風簡直要把臉皮都給吹飛。

  一場類似騎馬的旅程,硬是把帕西法爾坐出了暈車的體驗。

  為了分散注意力,帕西法爾只好強忍著嘔吐的欲望和維克多攀談起來。

  “你好像挺不喜歡你的親戚們啊?!?p>  “沒有不喜歡,畢竟他們也沒想害我什么。”

  “我覺得他們挺喜歡你的?!?p>  “因為我是雷歐家現(xiàn)在唯一的繼承人,他們多多少少都會想要和我搞好關(guān)系,好在將來得到一些好處?!?p>  “什么好處?”

  “雷歐家族是賽斯忒最古老的貴族家庭,是皇室建國時的最大功臣,因此也得到了相當多的封地和爵位,你剛才見到的那幾位長輩大多都是有爵位在身的。只不過爵位也有高低之分,一直以來雷歐家族的最高權(quán)利都是集中在嫡系手中。在我爺爺那一代,我們家族出了很大的意外,嫡系子嗣中只有我父親活了下來,而父親今年已經(jīng)五十多歲了,卻還是只有我一個繼承人,所以他們才爭先恐后想和我搞好關(guān)系?!?p>  “聽不懂……但貌似對你沒什么壞處。”

  “我知道,他們只是有點貪心而已,但都是好人,”維克多說著,卻又喃喃道,“畢竟對他們來說直接把我干掉才是上上策啊。”

  “你說什么?”帕西法爾被風吹的聽不太清楚維克多的自言自語。

  “沒什么。不過他們一般也不會這么熱情,估計也是想趁這次機會和教國搭上關(guān)系吧。畢竟神殿在賽斯忒很不受待見,能正大光明和教國上層溝通的機會少得可憐,他們也想借著老爸的名號結(jié)交兩個大人物吧?!?p>  “上等人的思想真是復(fù)雜,我這種凡夫俗子完全理解不了?!?p>  “那你也是有種讓人羨慕的天賦呢,要感謝生下你的親生父母啊。”

  “……”

  帕西法爾沒有回答,談話到此結(jié)束。

  默默亞特沒有神殿,來自教國的使者團暫居在默默亞特城北的宮殿中,從雷歐宅邸出發(fā)就意味著必須要橫穿整個王都才能到達。

  在無數(shù)次命懸一線的掙扎中,維克多終于停下了腳步,攙著顫顫巍巍的帕西法爾從溫德背上走下。

  帕西法爾幾乎是在彌留之際抬起了快永遠閉上的眼皮。

  入眼的是一棟外觀和羈旅者公會十分相似的白色教堂型建筑,只是要小上一圈,樓頂也沒有天使的雕像,給人一種干凈利落的簡約感。

  大門處有兩名持長柄斧的重鎧騎士守護著,大門旁的柱子上插著教國的國旗。

  幾乎是在維克多雙腳落地的同時,宮殿的大門也緩緩打開,從中走出一位衣著樸素的中年男子,樣貌普通,似是神甫一樣的人物,一直掛著笑瞇瞇的神情,看起來十分親切。

  男子不緊不慢地走向維克多,仿佛在掐著點,正好在維克多的親屬們逐一下車后來到維克多身邊。

  男子恭敬地行了一禮,欠身謙卑道,“您好,維克多·雷歐先生,我是教國‘純白神典’的神甫提里昂·薩恩,在此恭候您多時了?!?p>  維克多也回以致謝。

  但提里昂并沒有就此無視他人,他接著又向雷歐家族的其他人們一一問候,威爾遜等人也不厭其煩地與他紛紛握手,氛圍其樂融融。

  只有帕西法爾被隔絕在外。

  和雷歐家族世代相傳的金發(fā)碧眼不同,帕西法爾的頭發(fā)是極為罕見的詭異的深紫色,與棕黑色的瞳孔相稱,看起來與一眾來賓的畫風迥然不同,大概也是被提里昂當成侍從了。

  維克多似也察覺到了這一點,抬手想提醒提里昂,卻被帕西法爾在中途攔下,示意不必多此一舉。

  就這樣,提里昂與所有人問候結(jié)束后很自然地再次來到了維克多身邊,低聲道,“純白神典,真理神典與重生神典的各位正在大廳內(nèi)等待著維克多先生,請您前去,其余各位還請和我一起去偏廳等待?!?p>  威爾遜等人開始還想讓提里昂通融一下,但交談一番過后在提里昂堅定的態(tài)度下很快敗下陣來,無奈接受了提里昂的提案,跟著一旁走出的重鎧騎士略帶遺憾地離開了,臨走時紛紛向維克多招手鼓勵,送出諸如“加油啊”“雷歐家的希望”之類的祝福。

  只有維克多的那位名叫艾爾伯特的堂兄沒有第一時間離開,反而轉(zhuǎn)身靠近了維克多。

  帕西法爾對他略有印象,他是那幫人里唯一一個從頭到尾冷著張臉沒有打招呼的人,連自我介紹都是母親代勞。

  而這個冷面男此刻站在維克多身前,寬厚的手掌覆蓋在維克多肩頭,面無表情,好一會兒,才幽幽地來了一句:“盡力而為,我都理解。”

  說完便悄悄離開。

  “……”帕西法爾看的一頭霧水。

  怎么回事,這個看上去跟維克多關(guān)系最不好的堂哥,貌似是個知道維克多毛病的很關(guān)心他的兄長啊。

  斜眼一看,我的太陽啊,維克多正以一種即將上刑場的悲壯神情,熱淚盈眶地目送著堂兄離去的背影。

  提里昂做出請的手勢,維克多也回以微笑,正打算動身,帕西法爾卻直接一腳踏在了維克多身前,插在了提里昂與維克多中間。

  提里昂眼中閃過一絲錯愕,但還是禮貌地說道,“先生,您可以跟著真理神典的同胞一齊前往偏廳等候,在下稍后也會到場。”

  提里昂招手喚來大門前另一個重裝騎士。

  帕西法爾輕笑著搖搖頭,表示,“抱歉抱歉,是我唐突了,但很遺憾我可不能離開,維克多沒有我在旁邊看著的話會出大問題呢?!?p>  提里昂眨了眨疑惑的眼睛,看向維克多,后者的神色似有微微的窘迫,但看不出有反對的意向。

  “原來如此,請原諒在下的無禮,”提里昂依舊沒有起身,“但是如我剛才所說,只有收到神殿邀請的人才能進入神典們所在的大廳,還望您能理解?!?p>  “那么,怎樣才能得到邀請,需要我向神祈禱還是彎著腰進去?”帕西法爾語氣隨和地微笑,態(tài)度卻寸步不讓。

  提里昂對油鹽不進的帕西法爾似乎也有些無奈,定住了片刻,才悠悠回答道,“神殿的大門永遠向虔誠的信徒與英勇的戰(zhàn)士打開,閣下只需要能證明自己,在下便能以純白神典成員的身份邀請您入內(nèi)?!?p>  “信徒嗎……請原諒我對神的理解還太淺薄,還請給我一個證明自己實力的機會?!?p>  提里昂被這個青年的不按套路出牌打亂了思路,這個青年盡做出和常人相反的選擇,他原以為這個青年是維克多的侍從而并未太過在意,但現(xiàn)在看來他更像維克多請來拆臺的,把談話的方向盡往偏僻的方向?qū)ァ?p>  想進入神殿的話,明明是成為信徒才是最優(yōu)解的方案啊。

  還是說因為擔心賽斯忒國王的態(tài)度才只能用這種迂回的方法引起我方的注意。

  提里昂在心中重新審視這個半路殺出的身份不明的青年,臉上卻不露半分異色,指向靠近的重裝騎士,說道,“真理神典的各位是十二神最可靠的盾,若您能越過諸神的護衛(wèi),自然就有資格進入神的居所?!?p>  “打敗他嗎?”帕西法爾打量著眼前兩米多高的銀色鎧甲,手持等身長的巨斧,看起來比起盾牌更像是處刑者的畫風。

  但帕西法爾并未多想便答應(yīng)了下來。

  “那便請您展現(xiàn)身手吧,請盡量不要打擾到大廳中的各位?!碧崂锇鹤杂X退后為兩人留出戰(zhàn)斗的空間,只有維克多藝高人膽大站在原地絲毫不慌。

  “不用擔心,帕西,”帕西法爾聽到身后傳來維克多的低聲寬慰,“這是教國最常備的士兵之一,雖然力量奇大但行動緩慢,是你最擅長的對手,弱點在于鎧甲的關(guān)節(jié)部位。放心吧,若出現(xiàn)意外我會出手的?!?p>  帕西法爾悄悄向維克多打了個沒問題的手勢,伸手摸到長袍下藏著的白羅的劍柄。

  他當然不擔心自己的安危,但他會這么輕易地提出挑戰(zhàn),不僅是想幫維克多,同時,也想試驗一下自己最近才從黎澤口中得知的能力。

  “那么,可以開始了嗎?”

  帕西法爾微微點頭,眼前的騎士也緩緩舉起手中的長斧,一言不發(fā)地擺好了起手式。

  “既然如此,就請,開始吧。”

  話音剛落,騎士悍然揮下手中的長斧,速度之快令人咋舌,斧頭直奔帕西法爾頭部而去,看上去是想直接砍下對方的頭顱。

  但與維克多的雷光相比這種速度完全逃不開帕西法爾的視線。

  “簡直像靜止的一樣。”

  帕西法爾此時也正好握穩(wěn)了劍柄,白羅順勢出鞘。

  二十秒后,戰(zhàn)斗結(jié)束。

  帕西法爾收回長劍,打了個響指,便帶著維克多走向了大門。

  只留下原地一臉驚愕的提里昂,不敢相信地看向大門前,被無數(shù)藤蔓捆得動彈不得的重裝騎士,長柄大斧脫手而飛,卻被一株手臂粗細的翠綠藤蔓及時接住,沒有落地,也沒有發(fā)出一絲聲響。

  帕西法爾向提里昂點頭致意行禮后,帶著逐漸緊張的維克多來到大門前,模仿提里昂做出了請的手勢,畢竟維克多才是今天的主角。

  維克多也明白這點,只好深呼吸,硬著頭皮向前走去。

  大廳內(nèi)十分空曠,結(jié)構(gòu)和羈旅者公會很像,但卻沒有那么多花哨的裝飾,內(nèi)部都是潔白的大理石,看起來確實有一種神圣莊嚴的氛圍。

  大廳內(nèi)早已有許多服飾不同之人在等待,穿長袍的,穿鎧甲的,穿正裝的,神情肅穆地自覺站成左右兩列,襯托出站在正中的那位一副神職人員打扮的和藹老者。

  這個陣勢讓帕西法爾和維克多感到一絲不對勁。

  “歡迎您的到來,維克多·雷歐先生——”

  老者剛剛開口,卻又不得不立刻止住,因為他看見了站在維克多身后的帕西法爾。

  在場的眾人與老者一樣擺出不解的神情,目光不住在帕西法爾身上流連,流露出些許好奇。

  維克多伸手欲向各位道明帕西法爾的身份,卻忽然感覺到一陣空氣的流動。

  一道銀色的人影飛快地向自己這邊沖了過來,行動之迅速讓維克多下意識擺出防御動作。

  誰知來者完全對維克多沒有興趣,瞬間繞過了維克多,一下?lián)涞沽怂砗蟮呐廖鞣枴?p>  人影停下腳步顯露出了身形,竟是一名銀發(fā)的少女,此刻正緊緊地抱住帕西法爾,淚如雨下,帶著哭腔顫聲道,“小白,我終于找到你了!”

  維克多:“Σ(☉▽☉“a——”

  眾人:“Σ(☉▽☉“a——”

  老人:“Σ(☉▽☉“a——”

  帕西法爾:“Σ(☉▽☉“a——大姐你誰啊[?_??]?”

  少女全然不在乎旁人疑惑的目光,仍舊趴在一臉懵逼的帕西法爾胸前不停地哭訴著。

  “小白,不要再丟下我了?!?p>  “我已經(jīng)變得很強,不會再拖累小白。”

  “我真的加入了重生神典?!?p>  “我已經(jīng)學會了太陽神的神跡,我也能成為小白的太陽,成為小白心中的太陽了?!?p>  “所以,別再丟下我一個人了,好嗎?”

  所有人目光停滯地看著這出人預(yù)料的一幕,一時間都忘記了行動,只是呆呆地看著這一切,不知如何是好。

  大廳內(nèi),少女喜悅與痛苦交雜的哭泣聲回音陣陣,久久不散。

  良久,老者才開口,用一種不確定的口吻,顫巍巍地問道:

  “你,就是白銀嗎?”

  幕間故事:

  帕西法爾:“作者你出來,為啥才兩章我就被兩個妹子推倒了兩次,我記得你不是最不擅長寫這種內(nèi)容的嗎(╯°Д°)╯︵┻━┻?”

  作者:“咳咳,放心,以后不會了(-ω-;)?!?p>  維克多:“作者的嘴,騙人的鬼(;?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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