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森
在了解了情報之后,蕭啟跟唐宇焜在吃完晚飯后道別,拜托唐哥關(guān)注將樺的動向后返回了家族領(lǐng)地,而之后的幾天里,蕭啟頗為密切地關(guān)注著蕭捷妤的行動。
夏天說的話也無不在理,畢竟再理智的人只要是碰到關(guān)乎親人的事,也會有失去理智的那一刻。
根據(jù)蕭啟的觀察,第二天蕭捷妤便去了玄靈閣,出來的時候面色比平日里白了幾分,握劍的手上青筋暴起,想來是知道了強能丹的來源正是將樺。
但奇怪的是,之后的蕭捷妤卻每日呆在家族領(lǐng)地之內(nèi),完全沒有外出的跡象,就仿佛那消息隨風(fēng)飄散了一般……于是,蕭啟也不再糾結(jié),只要他的兄弟能夠關(guān)注將樺的動向,并在第一時間能夠通知到他就應(yīng)該不會出什么大問題,而后的蕭啟便積極投入到了修煉之中,磨練自己的體力并且修煉閃靈斬是他目前最重要的目標(biāo)。
……
蕭啟打探到消息一個月之后的夜里,薩圖城內(nèi)最有名的“浮靈”之內(nèi)來了一位特殊的客人。
“浮靈”作為薩圖城內(nèi)最有名的青樓,擁有著在城內(nèi)最大的容客量,并且設(shè)施以及裝潢方面皆是城內(nèi)上等,古色古香的桌椅、姿色上等的女子、香氣撲鼻的酒菜等等無不令人沉醉,因此,此處也是富貴子弟的歡愉場所之一。
而浮靈的位置極為顯眼,哪怕是夜晚站在城門口也能看到這燈火通明的建筑,周圍開有一家藥房賣著靈肉交融所需的藥以及其它的藥。
當(dāng)時夜已深了,整個城里只有幾處勾欄亮著燈火,街道上四處無人,寂靜一片。
一陣腳步聲突然在街道上響起,穿著一襲黑色練功服的年輕男人扛著一桿包裹著黑布的槍走在街上。
他淡定地推開浮靈的大門,慢慢踏進去,偌大的廳堂已經(jīng)沒有一位客人,但他的耳朵里卻滿是床榻之聲,整個浮靈仿佛已經(jīng)停止接客了一般。
伙計見年輕人滿身灰塵,臉上還有一道爪痕跡,當(dāng)下準備趕人。
可年輕人卻毫不在意,在交給收拾的伙計幾枚金幣封了他的口后,他便自顧自地走入了浮靈接客樓后的院子。
這一片院子都歸于浮靈,每個院子都帶有名稱,而每個院子門口都點著兩盞燈籠,若現(xiàn)在都還在點著就說明院內(nèi)的女子沒有接客,若熄滅則是相反。
年輕人掃視了一眼燈籠,便直接走入了一處還燃著燈籠的院子,其間還注意到了一塊新的匾額“皓月小院”,這代表那處院子有了新的主人,而它的燈籠已經(jīng)熄滅了。
而年輕人徑自走入了旁邊還燃著燈籠也是唯一還燃著燈籠卻院門緊閉的“雨馨小院”。
值得注意的是,這院子的主人并不是因為長相丑陋才遲遲沒有客人,而是因為接客與否全是她這個花魁說了算。
夜已深,門房伙計已經(jīng)休息,于是年輕人飛身入院,卻在落地時踉蹌一下,背靠著墻坐在了鵝卵石所鋪的地面上,一時沒有站起。
“誰?”院子的主人似是聽到響聲,早已熄滅的蠟燭重新點燃,在窗戶上投下了曼妙的影子。
見無人回答,那女子似有些慌亂,投在窗戶上的影子似是拿出什么才舉著蠟燭走出來,循著先前的聲響處靠近。
走近之后,在燭光下,女子的面容跟年輕人的面龐也展現(xiàn)出來。
在忽明忽暗的燭光之下,女子俏麗的臉有些朦朧,只有一雙盈盈妙目在細細打量著倒在地上的年輕人,而女子身上的衣裙厚度恰到好處,不顯臃腫的同時又凸顯出玲瓏身段,頗顯婉媚。
而年輕人低著頭似是昏迷,額前的劉海垂下,整個人看起來十分柔和。
就在這時,微風(fēng)乍起,漆黑的練功服緊貼在皮膚上,年輕人的肌肉線條凸顯。
常年鍛煉的軀體沒有一絲贅肉,每一處肌肉哪怕是被衣服遮擋都蘊藏著宛若獵豹般的迅猛力量。
花魁雨馨握著匕首的手有些顫抖,見英俊的年輕人陷入昏迷又不禁善心大發(fā),便在沒有驚動丫鬟的情況下將年輕人背進了自己的房間,只不過這來回僅幾分鐘的路程變成了二十分鐘。
而背的時候雨馨就感覺有液體在背上蔓延,先前思考著可能是年輕人身上的水袋漏了,可直到放下,雨馨才發(fā)現(xiàn)自己背后的白色衣裳已經(jīng)血紅一片。
顫抖的手將年輕人漆黑的練功服拉開,白色布匹在簡單的包扎下滲透出了大量的鮮血,沒有包扎的地方露出了猙獰的傷口。
而身為麻瓜的雨馨只得慌亂中將屋內(nèi)的藥全部拿出,找了一種能夠治傷的藥和水讓年輕人服下,然后又將他靠在床頭對胸膛以及腰部的傷口重新包扎,又將年輕人放下。
這是怎樣的意志力才能讓他堅持到這里……雨馨不敢想。
在將衣物換下后,雨馨便和衣躺在床榻的內(nèi)側(cè),在祈禱藥物起效中進入夢鄉(xiāng)……
……
第二天清晨,雨馨醒來時,年輕人還在昏睡,但他的額前滲著冷汗,似是做了一個噩夢。
雨馨讓丫鬟打了盆水放在門口,端進來后用毛巾擦拭著年輕人的臉。
冰涼的水觸碰到面頰,年輕人突然醒來,睜開的雙眼閃過兩道攝人的寒芒,恍若離弦的利箭一般刺在雨馨心里。
年輕人劍眉星目再配合干凈利落的短發(fā),整個人只是坐在那里就會產(chǎn)生一種英氣,令雨馨心里一動。
年輕人坐起來,在看到雨馨后緩緩放松身體,倚靠在床頭,才緩緩道:“謝謝?!?p> 雨馨聞言一怔,而后搖搖頭,示意不用謝,而后坐在凳子上。
接下來,房間里陷入了詭異的沉默,仿佛空氣都已凝固。
“你叫什么名字?”良久,年輕人打破沉默。
“雨馨?!被〗阏f道,“你呢?”
‘原來她就是傳言中琴舞雙絕卻從不接客的花魁’
“我是森,”年輕人緩緩開口,“枝如森?!?p> “你是枝如森?!”聞言,雨馨一下子彈了起來,“枝如家的少爺,枝如城主的孫子?!”
“是?!敝θ缟馈?p> “那你的傷……”雨馨道。
“這是我在靈獸山脈里歷練受的傷,”枝如家的少爺緩緩道,“我是從那里過來的?!?p> 就這簡簡單單的一句便讓花魁小姐嚇得花容失色。
從靈獸山脈來,而且能夠在夜晚進入薩圖城,這就說明了枝如森是從薩圖城的后山進入城內(nèi),但薩圖城的后山乃是絕壁,枝如森在重傷的情況下還能攀過如此險峻的路來到這里,可見他的意志力有多么恐怖……
“那個,接下來的幾天里我需要在這里養(yǎng)傷,不知雨馨小姐是否方便?”枝如森語氣十分平淡地道。
“可以?!币膊恢菫槭裁?,雨馨鬼使神差地應(yīng)允下來……
接下來的半個月,雨馨夜晚在浮靈表演,枝如森便在屋子里養(yǎng)傷,而每夜雨馨回屋時,枝如森早已睡下,于是就躺在床榻內(nèi)側(cè),在枝如森平穩(wěn)的呼吸聲中進入夢鄉(xiāng)……
某日,枝如森突然問雨馨:“隔壁皓月小院的匾額很新,里面的人是最近才來的么?”
“???”正坐在桌子邊喝茶的雨馨被問得一愣,隨即反應(yīng)過來,“哦,那個院子的主人是皓月,好像是一個月前來的?!?p> “她長得很好看么?”枝如森又問。
聞言,雨馨心里像是堵了塊石頭似的,然后悶悶道:“很好看……”
“那她經(jīng)常接客嗎?”枝如森還問。
雨馨喝茶的手一頓,額角浮現(xiàn)了淡淡的青筋,已經(jīng)在發(fā)怒的邊緣,緊接著又深吸了幾口氣,道:“每日接客,而且將家的那些少爺們受邀的次數(shù)最多。”
說完,便沒人再講話,知道丫鬟來送飯,雨馨將四層的飯盒拿進屋時,枝如森忽然若有所思道:“看起來很受歡迎?!?p> 雨馨將飯盒重重放在桌上,發(fā)出了沉悶的響聲,隨即她在枝如森懵逼的眼神中怒道:“那你今晚也要去她的院子里做客嗎!”
枝如森被雨馨的怒火弄得一愣,隨后輕笑道:“我并不是這個意思,只是有些問題需要證實一下罷了,其實我長這么大,只覺得你很漂亮。”
雨馨被枝如森說得俏臉一紅,臉上發(fā)燙,愣愣地說了句“哦”,然后沉默地把菜從餐盒里拿出來,兩人開始吃午飯。
這幾天相處下來,雨馨發(fā)現(xiàn)枝如森的吃相很好看,但吃法的速度卻很快。
那種快并不是街上那些漢子們端著碗狼吞虎咽般的那種張揚的快,而是一種存在于動作內(nèi)的收斂的快,而且他吃飯的速度雖快,卻不似囫圇吞棗,每一口都細細地咀嚼,這是對食物的尊重,也是枝如森多年歷練養(yǎng)成的習(xí)慣。
“你的傷怎么樣了?”雨馨收拾桌子時問道。
“好得差不多了。”枝如森道。
“那你什么時候走?”雨馨道,說完這句話,她只覺得心里像是空了一塊似的。
“不知道?!睂Υ耍θ缟膊磺宄?,這半個月的相處下來,他似乎對這位花魁小姐產(chǎn)生了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愫,現(xiàn)在的枝如森,除了修煉之外似乎找到了一件新的目標(biāo),這讓他有些不愿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