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家雖也自種植有稀貴藥草,但目前病者還在增加,那些是遠遠不夠的。
數(shù)十人問了問住在城外的百姓,一路來到離城偏遠,藥草居多的山腳。
易安安插著腰,對身后眾人道:“就在這吧!我們分開尋找,天黑前在此會和,此山離京城較遠,大家都注意,別走的太遠迷路了!”
她為何會走到如此偏遠的山脈,恐怕這里的人只有她自己和姚遇安知道了吧,這處人煙稀少,徬有小河,是她們經(jīng)過這一路來她能感覺到的靈氣最足的地方,靈氣足之處,生長的藥草藥效最為濃郁,名貴的藥材也更加的多。
語畢,她接過姚遇安手中的簍子自己背上,姚遇安:“注意安全……”
易安安瞧了他一眼,啥也沒說。
隨后眾人紛紛散開,各自尋找藥材。
神羲山三年不是白待的,她憑借著自身的優(yōu)勢和對藥材氣息的靈敏,以瞬移之速,還未到半個時辰,已經(jīng)采得了一簍子的藥材。
用袖子隨便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珠,在易安安準備下山看看眾人的情況時,離她不遠處,忽然傳來的幾聲呼喊,疑惑了一下,瞬移往那飛去。
然而在看到接下來這一幕之后,易安安的心臟卻忽然漏跳了幾拍。
只見姚遇安不知從哪來的針袋,正在以以熟練的手法往那暈倒的奴才上施針。
姚遇安:“中暍了,去打點水來?!?p> 另一個奴才看著親自施針的姚遇安,咽了咽口水,呆著點點頭,趕忙跑去一旁用寬葉去溪水邊打水。
或許是太慌張了,一邊跑回時水還灑了不少。
姚遇安還在施針,許是太認真,連易安安都快走到身后了都沒注意。
那名奴才看見易安安,正想喊一聲,易安安卻打了個禁聲的手勢。
她放下簍子,放慢腳步,來到姚遇安身后,原本目光只注意到了姚遇安熟練的手法的她,卻移到了銀針上。
目光微動,易安安蹲下來,拿起針袋數(shù)多銀針中的一根,她輕輕的摸著上面的紋路,銀針在陽光的照耀下,顯得更為閃亮刺眼。
姚遇安取下銀針,看著蹲在他身旁的易安安,剛想開口,易安安卻迅速的放回銀針起身離開,不給他開口的機會。
姚遇安迅速收回針袋,朝易安安追去。
那名奴才:“哎…五……”語畢,看了看還躺在地上的人,最終還是抬起他的頭,將水遞到他嘴邊,喂他喝。
還別說,這天氣,他覺得自己差點也要中暍了……
另一邊,姚遇安追著易安安走了老遠。
姚遇安:“安安,你聽我解釋……”
易安安:“你別跟著我,我不想理你!”
姚遇安:“安安,我……”還未說完,察覺易安安速度更加快了些后,忽然瞬移攔住了她的去路。
易安安看著握著自己手臂的姚遇安,怒氣未減:“放手!”姚遇安緩緩放開……
隨后,易安安繼續(xù)往前走去。
姚遇安:“安安,我…我真的不是有意瞞著你的?!?p> 易安安握住拳頭,轉(zhuǎn)過身來:“可你還是瞞了,你從一開始就知道我是師傅的弟子了對不對?那你為何不直接告訴我?!”
姚遇安:“我這不是怕你會討厭我嘛……”邊說邊走到她跟前。
“我也沒想到,我綁架的人,會是師尊的弟子,我的師妹啊……”
沒錯,他是她的師兄,她是他的師妹。
從易安安進宮時拿出的那副銀針開始,姚遇安就已經(jīng)知道了,也就是那時候,他只是想著多照顧照顧這個小師妹,他也沒想到,自己會為她的一番言論而慌亂。
以至于后面,讓她如此討厭自己,甚至有一段時間,他是不知所措的。
他活了二十多年,身為一國皇子,遭遇過多少失命是算計,卻在一個小姑娘身上,感到無可奈何。
易安安看著姚遇安的神色變化,軟下聲來:“可就算那時你不知道如何說,那后面為什么還是沒告訴我?”
姚遇安看著她,心里一動,有些話,他憋了太久了。
姚遇安提步上前,將她輕輕的擁入懷里。
易安安被他莫名輕柔的動作嚇得呆愣在了原地,一雙大眼睛,滿是疑惑,聽著他砰砰的心跳聲,心也變得慌亂,臉也不自覺的紅了起來。
姚遇安緩緩道來:“安安,我喜歡你,從我們第一次見面開始,我就越來越喜歡你,日益增長,后日未減……”
易安安目光閃爍:“姚遇安……”
姚遇安輕輕的撫摸著她的發(fā)絲:“先聽我說完……”
“我喜歡你,不是因為你是我的小師妹,更不是因為你是易家嫡女,安安,你知道嗎?在遇到你之后,我發(fā)現(xiàn),這曾經(jīng)讓我引以為傲的皇子身份,變得一無是處……”
“這皇位,我不想爭了…讓我一直陪著你,做你想做的事,好不好?”沒人看得見,此時的他,眼含淚光,滿腹深情。
易安安心跳一落一起,輕盈又沉重。
她的眼里,隱隱有淚光泛濫:“若這樣,貴妃娘娘怎么辦?”
姚遇安:“母妃隨我意,皇位之爭,無關大體。”
易安安聞言,緩緩掙脫開他的懷抱,向前走去:“不,你不知道我們?nèi)羰菙y手,意味著什么,你不是也不明白我為何屢次推開你嗎?那我現(xiàn)在就告訴你,你若是要和我在一起,不僅僅是放棄一個皇位這么簡單的。
我是易家獨女,我將來所要繼承的,是易家先祖世世代代的心血,易家此脈僅我一出,若…若將來生子,必定一方先隨易姓,業(yè)權,也只能歸屬我易家,這意味著,你不僅僅是放棄皇位之爭,還需放棄你的皇子身份,放棄你的朝權之實……你明白嗎?”
這數(shù)者,說來簡單,其中持有的,卻是令人迷失自我,撲朔迷離的誘惑。
畢竟一國皇子這一生的所擁有的東西,是多少人,甚至數(shù)代人…窮極一生,都得不到的。
一番話語閉,在易安安還想勸他放棄之時,卻被他打斷……
姚遇安緊隨她后,握住她的肩膀,讓她轉(zhuǎn)回身來:“傻丫頭(撫摸著她的頭)我既在乎你,這些東西我怎么會不清楚呢?…”
易安安:“你知道?那你為何……”
姚遇安:“我承認,那些東西,我曾經(jīng)看的很重,但在遇到你之后,我發(fā)現(xiàn),其實也沒那么重要,我已經(jīng)找到自己這一生最在乎的、最想要的了……”
他的確認不是即刻之間,而是在那些個沒有陪伴在易安安身邊的日子,一點一滴發(fā)現(xiàn)的。
他愛的清楚,想要的堅定,他只知他活這一生,雖不知多久,但,他想陪著她。
易安安有些愣了,眼前這個姚遇安,真的是那個面露風流的姚遇安嗎?為什么,一點都不像……
易安安垂頭,再次掙脫他的雙手轉(zhuǎn)身:“我…我可不喜歡常年流連風月之所的人……”
語畢,她身后卻忽然傳來一聲嗤笑。
易安安轉(zhuǎn)身,看著面上恢復那笑的姚遇安,心里面莫名一股生氣,叉著腰:“你笑什么?”
姚遇安:“我向你保證,我雖常年流連,但我從來沒碰過任何人?!?p> 易安安:“沒碰過?我憑什么相信你?”
姚遇安笑道:“有些事情,我日后會慢慢跟你說的?!?p> 易安安:“少來!本姑娘才不想知道呢!”
姚遇安:“你不想知道我也要說……”
走了幾步之后,易安安似想起什么,停了下來。
易安安轉(zhuǎn)身問道:“師傅,當真只傳了你毒術?”姚遇安點點頭。
見姚遇安如此,她也不知說什么,她并不是懷疑自己的師傅,只是有些想不通罷了。
姚遇安見易安安如此,怕是怕這丫頭擔心,所以沒告訴她,為何只單獨相授一技。
易安安看著姚遇安,忽道:“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師傅是不是跟你說過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
“額……”
“實話實說?!?p> 姚遇安笑笑:“物極必反,這就是師傅為何一技單傳的原因。”
易安安叉著腰:“物極必反……”睜大雙眸:“你是說……”
姚遇安點頭:“沒錯?!边€挺聰明。
所謂醫(yī)毒雙圣,名號不是白來的,古林自身的醫(yī)術與毒術,已經(jīng)達到了自身可以承受的最高境界,而修為卻一直停滯不前,長期依此修煉,最嚴重的后果便是爆體而亡。
而他單獨傳授技藝的原因,便是防止日后二人像他這般,古林完全是為了自己的徒弟在考慮。
易安安:“師傅既然這么久都沒告訴我……”難怪在神羲山那三年里,她都未曾見過一本毒術秘籍……
姚遇安:“他老人家怕是怕你擔心……”
易安安看了他一眼,擺了擺手,往回走去。
那一簍子的草藥還在山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