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在水下沾了一身水,華儀怕二人染疾,此刻正在忙著煮些驅寒的藥。
但那兩老頭可并未覺著冷,此刻聊的正歡。
“你可真是厲害!”
“唉!哪里,哪里,哪里?!?p> “我年輕時那小兒子才叫厲害!”打魚的老者一臉的不可思議,道:“你這一家到底是什么人呀?神了!可真神了!”他邊說邊豎起個大拇指,一上一下的晃來晃去。
“要我有你這般了不得,可就好了!”
白胡子老頭瞧他一陣嘆息,好奇道:“為何如此說?”那打魚的倒也不忌諱,開始說起他那前塵往事。
“我年輕時沖動好勝,一不小心犯下大錯,至此悔恨一生!”說著說著他竟熱淚盈眶,白胡子老頭一時不知該說些什么話,自個兒也跟著他傷感起來。
“唉!怪我呀!怪我呀!怪我……怪我……”他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小,越來越低沉……
“人生在世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你如今這般傷情又是何苦?”話說的在理,但打魚的老者并沒多在意。兩人正說著,華儀拿著兩碗藥走了進來,兩老頭一見著藥,面色難忍,一副苦悶的模樣。但華儀可管不得他倆愛喝不喝,只道:“受涼了,必須得喝藥!”兩個老人家拗不過她一個小姑娘,只好端起碗,聞不得那味道,于是只好鄒著眉頭一口悶。兩人喝完藥,剛把瓷碗放在桌上,周舟就從外面走進來,今兒個他竟穿了身白凈的衣裳,同他那張白凈的臉倒也挺搭,越看越像個白面書生。
“周公子!”
“姑娘在這兒過得可好?”
華儀笑了笑,道:“挺好的!”聽她如此說,周舟到也就放心了。
這日天兒晴朗,艷陽直射入屋子里,周舟一時被晃的眨不了眼睛,于是走過去把那窗子給放下來,等到他一轉身竟恍然間見著白錦手指微顫,他一時欣喜若狂,但沒過一會兒,那手指又沒了動靜,這時他一顆心又跌落到了谷底,難過不已。
“錦錦姑娘!”
“我原以為你就要醒了,看來是我……”他的手又不自覺摸著白錦的手,道:“錦錦姑娘……錦錦姑娘……我求求你,快醒醒!我……我……我好想你!真的好想你!你不知這五年我有多難受,多傷心……我在夢里天天見著你,天天同你一處,可一醒來便知那是假的!不是真的,不是真的……錦錦姑娘……”睡著的白錦像是聽著他的呼聲,手指又微微顫動,周舟感受到她手的動靜,心里就像久經(jīng)干涸的枯木遇著甘甜的水滴,等待著新生。果不其然那白錦竟迷迷糊糊睜開了雙眼,瞧著天上。
“喬河!”
“錦錦姑娘!你終于醒了!”腦子還不太清醒的白錦一見著周舟此刻竟有些陌生的感覺,一雙眼睛明明白白透露著陌生感,周舟看的明白,道:“錦錦姑娘!你不記得我了?我是周舟??!”
“周舟……”白錦一時可真是記不起他是誰,腦子用的太久,開始一陣一陣的疼,周舟可不忍她如此,忙道:“好了、好了,別想了,別想了!”白錦見他是個好人,只張著雙眼睛瞧著他,一句話也不愿說。周舟瞧著她就一臉歡喜,滿目柔情地說:“你想不想去外面走走?”白錦可有些見不得他的眼睛,低垂著頭微微點了點下巴。周舟見她如此,心里可開心了,于是高高興興地摻著白錦走到外面。周家在小民鎮(zhèn)子上有家大院子,但是人卻少的很,然而即便如此周舟他娘勤勉得很,院子里每日都是干干凈凈,看著舒服。遠處那地兒開著一朵花,花朵繁茂,好看極了,給這空曠的院子添了束明艷的風景,白錦瞧著那花也甚是歡喜,一雙秀氣的眼睛發(fā)著光彩,周舟瞧她瞧得仔細,想討討她歡心,于是走過去將那花一折,握在自己手里就過來給白錦。
“錦錦姑娘,給你!”
沒有哪個女孩子不喜歡明艷的花朵,白錦自然也不例外,于是高高興興地接過就握在手里嗅了嗅花香。
“好香!”
“錦錦姑娘就像這花一樣!”白錦聽著他這話,一時有些無措。
“周公子,這是哪兒?”聽她叫周公子,周舟高興的合不上嘴,喜笑顏開地說著:“錦錦姑娘,你記起我是誰了!”
“嗯!”
“太好了!你還記得我!太好了!”周舟一時欣喜若狂,竟開始在原地轉圈圈!
“這是小民鎮(zhèn)子!我家?!?p> 白錦聽的有些不明白,小唇微啟:“你家?”
“我記得公子的家是在西京城的?”
“錦錦姑娘你竟記著我西京城有個家,真好!但西京城那地兒我離開了好久,至今也沒回去,所以那地兒并不算我家!”
“哦!”兩人正說著,周舟娘從遠處走來,見著白錦此刻正同周舟說著話,一時驚訝不已,忙走過去說著:“姑娘啊!你醒了呀!”要說白錦剛醒過來那會兒不認識周舟是因為腦子還不太清醒,而此刻卻是清醒得很,自然是識得她是何人。
“伯母!”周舟娘聽著更是驚訝不已,但轉而又喜極而泣,說著:“姑娘呀!你可算是醒了!你說你這么好一姑娘,怎么凈做些傷害自己的事兒呢?”白錦眼瞧著她掉下淚水,心里有絲不忍,忙說著:“伯母,我沒啥事兒?”
“唉!你呀!”周舟娘豎著個指頭不悅地說著話,但白錦接下來又不說一個字,只板著張臉。
“行了!我不和你說了,你剛醒來,得好好休息休息,我得去辦點事兒。過會兒再來瞧你!”說完轉身就走得遠遠的。
“錦錦姑娘!你還想去哪兒?”
白錦聽著頓了頓,繼而道:“我想去西京城!”
“西京城?。?!”
“不行?。。。 ?p> 白錦被他這樣子嚇到了,小聲翼翼地說著:“為什么?”
周舟氣憤道:“你知道那地兒有多危險嗎?你是不是真的不想要自己這條命了?”
“我不怕死!怕的是我父戎馬一生,到頭卻要忍受著世人唾罵!所以我就是再拼一次命,也要為我父正名!為我白家數(shù)十余人討個公道!”
“哎!也罷!你執(zhí)意如此,我若是不讓你去,怕是你這心里永遠也不會開心,既然如此,還不如答應你,但,我有個前提?!?p> “什么?”
“我得同你一塊兒去!”
白錦可不是第一次見他如此,但她向來是不愿牽連他,此刻正想著什么。
“你不用想著擺脫我,這次我可不像上次那么好騙!”
白錦心思被他戳穿,一時也不知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