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兒天氣變晴,外面陽光普照,林江雪在屋子里待的太久,打算出門走走,沒走幾步,迎面就見著月兒走過來。
“你去哪兒了?”
“小姐,我這是第一次到太師府,心里好奇就四處逛了逛?!彼扑龢幼訂渭兊暮埽阋膊蝗绦呢?zé)罵她。
“你累不累?到屋里坐坐?!甭犓绱苏f,她倒一點也不拘束,完全沒想著她是個丫頭,丟下她那小姐就進了屋里,不過林江雪脾氣好,自然不愛計較。
進了太師府許久,還沒好好逛過,正巧今兒天氣好,身子也好差不多,她便想出門逛逛,可沒走幾步,就見著趙紫衣走過來,她心想剛出門就碰見她,難受的很!但是還是得陪她唱戲,所以她又不免開始強顏歡笑。
“郡主!”
“今兒個天氣好,帶你出去逛逛?”她要如何,她當(dāng)然是愿意的,反正左右都是哄她開心。趙紫衣見她也不反對,拉起她白嫩的小手就出了門。
街道上熱鬧非凡,各式各樣的東西應(yīng)有盡有,一會兒不是這邊吆喝,就是那邊吆喝!街邊有個玩雜耍,一手的好技藝,只見他一會兒平地翻轉(zhuǎn),一會兒高空走步,引的周圍的人掌聲連綿不絕,見著這樣的好生意,他一下子想打雞血似的,腳下手上舞的是越來越起勁兒,花樣也越來越百出,動作也越來越如行云流水那般,仿佛他手里拿著的不是棍子,而是片紙,輕輕一使力,那東西就順著他的心思飛起來,轉(zhuǎn)成片花兒,林江雪正看的起勁兒,卻突然見著林府那個老愛穿粉色衣服的小丫頭,她此刻跑的匆忙,誰知腳下的力道剎不住,然后她整個人就迎面栽倒在地上,手上都被磨破了層皮。她可見不得她受這般罪,忙走上去把她扶起來。
“這是怎么了?你這么急?”那丫頭長得一張娃娃的臉龐,眼睛也還挺大,瞧著讓人歡喜。
“小姐!夫人今兒突然就暈厥,我去找大夫!”她心里一緊張,竟連身后的趙紫衣也不想管了,自個兒一人跑到林府,那丫頭仍舊是去尋大夫,也不知要尋多久。
林夫人說來也奇怪,今早還好好的,一到下午就成了這幅模樣,此刻躺在床上睡得深沉,她的額頭燙得很,她便打算轉(zhuǎn)身去取張濕帕子,卻瞧著趙紫衣站在一旁,不過也沒什么好奇怪的,只當(dāng)是她這作戲的本領(lǐng)又進了一步。她剛把帕子往她頭上一放,喬河就從門外走進來,身后還跟個中年男子,留著小胡茬,在他走的稍近時,她便清楚地瞧著他身后背了個藥箱。
那人一看就是個有經(jīng)驗的大夫,瞧著他過來,她便很有分寸的從床旁移開。
“放心!他可是最好的大夫!”他說的話,她一向都是相信,心里自然就沒剛才那么焦急。
大夫正在給林夫人治病,此時門外突然傳來陣打斗的聲音,出門一瞧,竟是林溪!只是他此刻完全是變了個人,可怕的很!他手里拿著把劍,只要周圍的人一上來,他便持劍與之交戰(zhàn),可他手里是劍,那些人手里是棍棒,再加上他功夫也不賴,所以哪些人不是死的死,就是傷的傷,此情此景,血流成河,空氣中都彌漫著血腥的味道。林少祥也沒想著林溪會真地動劍,此刻見到血腥滿地,心里著實是打了個寒顫,然而即便如此,也不會阻止他要斬草除根的決心。
“即便如此,她還是得死!”
“你以為你是誰?你以為你就能護她一輩子嗎?”他發(fā)狠至極,一時有些氣息不暢,待稍緩片刻,又繼續(xù)道:“我告訴你,你這一輩子都不可能!永遠都不可能!你是我生的,就不得有那些三情四欲!”他此刻這幅狠戾至極的模樣,完全不知已被林江雪幾人瞧得清清楚楚!雖然她早發(fā)現(xiàn)他是個什么樣的人,但是若不是今兒個親眼瞧見他這幅模樣,她是無論如何都難以想象他會是這樣的一個父親!竟對自己的親身兒子都這么殘忍!
林溪自然不想聽他講話,手里的劍是提的更有勁兒,身后的血腥也越來越多。待劍指下一人時,突然就被一股強大的力量彈飛,等他反應(yīng)過來,就見著喬河站在他面前。
“人之發(fā)膚,受之父母,你怎如此殘忍!”
林溪此刻整個人已經(jīng)變得不像樣,就滿身的血腥顯眼得很!
“哼哼哼!他們?nèi)绱舜?,難道不該死?”
“人只有一條性命,況你武功卓絕,為何就不能多一點憐憫?”
“憐憫?哼哼哼!我憐憫,那誰來憐憫我?我也是人,我就應(yīng)該受人所欺?受人所辱?”他越說越激動,人也變得越來越可怕……
“你這逆子!竟敢忤逆將軍!”遠處的林少祥鉚足了勁兒跑過來,對著他又是一陣謾罵!那神情對他是極盡厭惡!
“林大人,這倒底是怎么一回事?”
“將軍!這逆子性子極端,見不得人好!”他說這話竟臉不紅心不跳,鎮(zhèn)定得很!就仿佛林溪是個他那衣服上的一顆珠子,喜歡時就無時無刻不帶著,一但開始厭煩,便是腳下的泥土,輕腳一踹,就將其丟的遠遠的,即便是落入水泥地里,他也仍舊是毫無半分在意,毫無半分愧疚!然而他的所作所為,卻沒有幾個人知道?沒有幾個人明白那多年來在深深封閉的庭院中那顆枯竭無力的人兒……
“既然這樣,他們畢竟是你府上的人,還是好生處理他們!勿讓他們曝尸荒野!”
林夫人被外面的棍劍相擊的聲兒驚醒,起身往外一瞧,瞧著滿地的鮮血,竟突然就暈了過去,幾人見著連忙把她放回到床上好生躺著。但她被這么給驚嚇,怕是更加難以醒過來。林江雪一邊抓著她的手,另一只手輕輕撫上她的臉頰,碰上她額角的皺紋,在那里畫了個圈,此時林少祥突然走進來,他還換了身干凈的衣裳,看著比剛才舒適。
“江雪,放心!不會有事兒!”她不想理他,更不想和他說話!一只手就摸著林夫人的臉頰,另一只就緊緊攥著她的手。但是那林少祥好似有很多話說不停,盡是些噓寒問暖的,關(guān)懷備至的……也不知道是真還是假,怕只有他自己知道。
“我明兒個去拜拜菩薩!”聽他要拜菩薩,她心里不解,問:“為何?”
“去去今兒的晦氣!”
“晦氣?爹是覺得今兒這晦氣是大哥?還是娘親?”瞧著她那雙凜冽的眼神,林少祥竟一時語塞,但他腦子精得很,只一會兒便道:“自然是今兒個林溪……”
“你住口?。?!”他話還未說完,卻被她厲聲打斷。
“大哥是有錯,難道你就沒有錯?”她難得的好脾氣,今兒個竟被他磨得干干凈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