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江山如此多妖
在千米高空御劍飛行，狂風從耳邊呼嘯而過，即便被鄭重承諾，保證他不會從這根又細又窄的飛劍上摔下去，但腳下那深淵般的視覺還是讓多寶的小心臟狂跳不止。
在此之前，即便在最瘋狂的夢里多寶也不過是夢到自己像武僧一樣飛檐走壁、如履平地。
像此刻這種俯視萬物的感覺他是想都不敢想的。
在經過了最初提心吊膽的幾分鐘之后，多寶饒是再膽小、再沒見過世面，心理承受能力也總算是提到了新的水平。
至少，他可以和正在駕馭飛劍的京川聊上幾句了。
“你叫京川對吧？謝謝你帶著我?！?p> “區(qū)區(qū)小事，不足掛齒。對了，你今年多大？”
“十三，你呢？”
“十二，看來以后得管你叫師兄了?！?p> “才十二歲就能在天上飛，你真厲害！”
“這不算什么，駕馭飛劍上天的最年輕記錄是三歲零兩個月一天，還是個女孩子呢。不過人家家里世代修真，根紅苗正不像咱們。誒，對了，你家里還有其他人嗎？”
“我六歲起就是孤兒了?！?p> 無論什么時候提起爹娘，多寶的心馬上就是一沉。
“沒什么，我也是孤兒，這年頭，要是有父母誰肯當修士啊?！?p> “當修士不好嗎？”
在多寶眼中能夠駕馭飛劍，眨眼間飛躍萬水千山是多少人求之不得的事情啊，怎么到了京川口中就變成苦差事了？
“你是新來的，當然不了解里面的情況，等你到了地方就懂我說的含義了。
不過，反正閑著也是閑著，我就先跟你介紹一下咱們修士的基本常識吧?！?p> 修士，也叫修真，據(jù)說最早的修真法則是天上的神仙傳下來的，第一個修真就是上古大神的直系弟子。
那個時候，人們想學什么可以直接上山里去尋訪神仙，只要神仙肯教你就可以學。
千百年過去了，學會了仙術的凡人越來越多，漸漸的在各種沖突甚至戰(zhàn)爭中運用他們所掌握的仙術，造成了大量平民的傷亡。
于是后來的人皇發(fā)布了命令，叫做“絕地天通”，意思是天上的神仙不許下界，地上的凡人不許上天，一切溝通都只能由君權神授的天子來完成。
從那以后，人間與仙界的交流通道就被隔絕了，人們失去了強大的神仙做老師，但追求仙術的步伐卻從沒有停止。
修真?zhèn)儾粩鄬σ阎南尚g進行試驗改良，經過千年的不斷摸索最終形成了一套完整的修煉體系，憑借這套體系人類甚至有機會重新飛升仙界！
看到多寶驚訝的大張的嘴巴，京川嘿嘿一笑又說道，“當然了，這種概率實際上和不存在差不多了，至少在最近五百年的歷史上還沒聽說過哪個人類修士能夠白日飛升的。所以，我就這么一說，你就那么一聽，全當神話科普了吧?！?p> 多寶點點頭，這京川還真是個話癆，明知道是些沒用的廢話還說的這么起勁。
“按照無數(shù)代修真前輩摸索的規(guī)律，修真體系從弱小到強大可以分成不同的階段，分別是后天、先天、筑基、金丹、元嬰、分神、煉虛、合體、大乘以及天劫。
每個階段又分為九個階段，傳說大乘期九階的高手只要度過天劫就可以羽化飛升。
當然了，像那種呼風喚雨的大人物咱們是見不到的，就算見到了以你我這種菜鳥的見識也根本看不出人家的深淺。
咱們教派名字是真手千手，最強的教主就是元嬰期，據(jù)說還是元嬰后期。
在他之下，兩位長老也是元嬰期，不過只是初期。
教主和長老往下，一共有三十六座分殿，每位殿主都是金丹期。
像咱們闞殿就是其中比較強的，上次比試，已經金丹八階的他排在第三。
普通人終其一生也就是后天境界了，除非像你一樣有機遇，才能在高人的點化下覺醒為先天。
先天再往上就是筑基，目前咱們分殿包括我在內的其他五個人都是筑基。
前面那個，個子很高、身材很好、飛的很穩(wěn)的是小雨姐，她已經是筑基七階了，是咱們分殿除了闞殿以外最厲害的。
她旁邊的那個是呂萌，別看她成天瘋瘋癲癲的，現(xiàn)在也有筑基六階的實力。
我比呂萌稍差一點，在分殿看家的孟琪和陳小都是筑基四階。
還有一年就要門派大比了，比試的結果將直接影響到下一年勢力的劃分。
雖然拉幫結派找同盟也會有幫助，但闞殿說了，打鐵還需自身硬。
所以，作為最新加入的新人你可要多加努力了。修真世界可不是一個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地方，它殘酷的一面以后有機會你會見識到的。
“謝謝你，京川，我會努力的?！?p> 京川永遠不會知道，他只當閑聊說的這些對多寶產生了多大的影響。
一直以來，多寶唯一的人生目標就是解決溫飽，活下去就足夠了。既缺乏其他目標，也沒有實現(xiàn)遠大目標的現(xiàn)實基礎。
在東山寺的幾年也只是混混日子、得過且過，從來沒有和尚會找一個十歲小孩談理想、談人生。
對和尚來說，唯一能算理想的就是成佛。但是成佛何其縹緲，甚至成佛以后什么樣這些僧人都不知道。
多寶不知道東山寺里有多少和尚是有理想的，反正他沒有。
可是今天，短短半天時間發(fā)生的事情，產生的沖擊比過去十年都多。
他以為他這個年紀只要健康成長就可以了，可是比他還小的京川正在千米高空御劍飛行！
他以為當一天和尚撞一天鐘挺好的，結果妖魔來了，全院的和尚不分文武，只分肥瘦，最后都是口糧！
他以為妖魔很厲害，結果被一個金丹級別的修士滿山的追殺，最后一劍砍成六截！
他以為這個修士是天神下凡，結果很快發(fā)現(xiàn)原來上面更厲害的大有人在！
短暫的一天，有太多他以為、他堅信的事情被打破，多寶的人生觀和世界觀第一次發(fā)生了質的巨變！
他的人生第一次有了除溫飽之外明確的目標。
他要變強，只有變強才能看到更廣闊的世界！
一個時辰之后，一行人回到了云嶺山脈上的朝陽分殿。
京川沒有騙人，眼前看到的景象讓已經有了一定心理準備的多寶仍舊大吃一驚！
這是怎樣一副險惡的場景??！
天空中飛翔的那是什么？鳥嗎？還是什么可怕的妖獸？
即便飛得太高看不清真容，那呱呱的巨大噪音也吵得人耳膜生疼。
還有山間路上、樹梢枝杈上遍布的毒蟲猛獸，這里真的是人間嗎？
不是佛經里所說的阿鼻地獄？
京川拍了拍多寶的肩膀，“放心吧，分殿有防御結界，那些可怕的東西進不來的?！?p> 多寶稍微松了一口氣，然后就聽京川又補充了一句，“它們雖然進不來，不過，你早晚還是要出去的。”
朝陽分殿此前一共只有六個人，多寶在來的路上已經見過四個了。
剩下的兩個其中之一是陳小，名字雖然帶個小字，可他的身材卻高大魁梧，一臉絡腮胡子更是看起來成熟的不得了。
多寶以為他少說也得二十開外，誰知一問才知道，竟然和京川一樣比多寶還小一歲。
見過了小雨和呂萌之后，多寶以為剩下的那位孟琪小姐必然也是美的超凡脫俗，結果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對方竟然滿臉抹著泥巴就出來了。
雖然后來知道了，那種看起來黏黏甚至有點惡心的東西叫做面膜，是很多女性修士為了保持皮膚光澤用靈石高價換來的。
但是當時，天知道多寶誤會成什么了。
闞殿簡單向眾人介紹了多寶，表示今后就是同伴了，大家要互相照料。
然后通報了本月朝陽分殿的任務完成情況，在今天呂萌也收獲一枚妖核之后，隊伍里就只剩京川和陳小還沒有收獲了。
于是闞殿吩咐，接下來一周自己會拿出更多時間教導多寶，而他們五個人則要想方設法的弄到兩枚妖核。
該說的都說完了，闞殿讓京川和陳小領著多寶去倉庫取行李，就在他們倆的隔壁住下。
朝陽分殿的空房間足夠，但是人卻沒有幾個，多寶沒有問京川為什么，結合外面的景象，他心中已經有了猜測。
等到多寶一切都安頓好了，京川和陳小就雙雙回各自的房間打坐修煉，畢竟只有他們倆的任務沒有完成，接下來雖說是五人行動，但男子漢總不好讓女孩子沖鋒在前。
多寶看他們倆轉身要走，連忙問出了一直想問的問題，“等一下，這里什么時候吃晚飯？茅房又在哪？”
陳小和京川面面相覷，最后是京川一拍額頭，“抱歉，我忘記你不是修士不會辟谷，恐怕闞殿都忘了才對?！?p> “辟谷？那是什么意思？”
多寶心中隱隱感到一陣不安，這些修士每個人都那么瘦弱，該不會不吃飯吧？
“辟谷是一種特殊的修煉方法，掌握以后可以從自然能量中汲取養(yǎng)分。簡單說就是不用吃飯，你不會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吧？”
陳小用一種憐憫的看白癡的目光打量著多寶，然后多寶悲鳴一聲，無奈的點了點頭。
“抱歉啊多寶，我剛問過闞殿了，今天的事情太多，他的確把你不會辟谷這事忽略了，他要我代他向你道歉。
但是現(xiàn)在殿里確實沒什么能吃的東西，晚上的森林又是極度危險的，所以沒辦法，只能讓你忍耐一晚了。
不過闞殿說了，作為補償，明天白天他親自帶你去森林里找吃的，就當是帶你提前熟悉環(huán)境了?！?p> 看著多寶一臉的苦相，陳小翻了個白眼，還是京川拍拍多寶，略帶羨慕的道，
“別這么苦著臉嘛，你知道能讓闞殿帶你去森林意味著什么嗎？這表示他打算收你為弟子了，說不定你以后能學到闞殿賴以成名的絕技呢，那你小子就厲害了！”
“絕技？我寧愿現(xiàn)在就懂得辟谷。。?！?p> 就在幾天之前，多寶還在東山寺自己舒服的床上，雖然他每天睡得很少，但躺著卻是很舒服的。
可如今這是什么情況？修真不吃飯，連睡覺都不需要嗎？
怎么這鋪蓋這么硬？難道他們都是坐一整夜？
修士生涯的第一個晚上，多寶在久違的饑餓感中失眠了。
第二天天剛一亮，朝陽分殿的眾位修士居然就已經穿戴整齊，整裝待發(fā)了。
多寶的旺盛精力在東山寺絕對是數(shù)一數(shù)二的，可是跟這些修士一比，那自己簡直跟病貓沒什么兩樣。
他們到底哪來的這么大精神頭？不知疲倦的嗎？
“昨晚睡得怎么樣？是不是換地方失眠了？呵呵，沒事，我剛來的時候也不習慣，后來慢慢就好了。
昨晚讓你餓肚子，真是抱歉啊，是我考慮不周全了。
收拾收拾，咱們出發(fā)，我?guī)闳デ懊娴拿造F森林轉轉，興許能逮到什么能吃的呢?！?p> 多寶一句話都沒來得及說，就聽見闞殿一句不聽的說個沒完，同時在心里忽然冒出一個念頭：京川的修真本事誰教的他不知道，但是這話癆的屬性絕對是跟闞殿學的??！
“下了山，咱就得步行了，森林上空不能用飛劍，否則會被所有飛行妖獸群起攻之。
咱們邊走邊聊，我呢，先給你簡單說說咱們這套體系是如何運作的。
首先你要知道，在這片大陸上普通人類的壽命是很短的，基本不會超過百年。
但是修煉過特殊功法的修士卻可以很輕松的活到兩百歲以上，這就是修士的第一個好處，強身健體。
第二個好處，我想，昨天京川那小子應該和你說了，雖然飛升的可能微乎其微，但我們卻是唯一有可能成神的人類。
即便無法飛升，我們在修煉的路上也會不斷變強，你越強，便越有資格主宰自己的命運。
像命運這種充滿不確定性的東西還是牢牢抓在自己手里比較好。這句話是我的師傅教會我的，我希望你也能牢牢記住?！?p> 多寶點頭答應，他意識到了這句話將帶給他一些什么東西，但是完全沒有預料到是在多久以后。
“說完了成為修士的好處，咱們接著說修士的弊端。
首當其沖的就是稀有性，不是所有人都有資格成為修士，第一個攔路虎就是機緣。
你得遇到一個真的修士，才有機會走進真正的修真世界。不然你空有滿腔熱血和一身天賦，沒有引路人，你甚至不知道修真是什么，修真住在哪！
還有，有幸達到這一切標準，最終成為修真的不止你一個人，修真界的資源看似很多，實際上還是有限的，好地方基本都被占了，還沒有被占的地方不是極端危險就是充滿競爭。
這也是各門各派成立的目的：團結一切可以團結的，摧毀任何可以摧毀的。
弱肉強者，欺軟怕硬，就是修真界第一行動準則。
你是不是想說，這和你們佛門的處事法則截然相反？”
“沒有，我到現(xiàn)在還記得那只妖魔?！?p> “很好，希望你永遠不要忘掉。
眼前這片森林，今后很長一段時間將是你和同伴們狩獵的戰(zhàn)場。
你們在狩獵妖獸的同時，妖獸也在狩獵你們，究竟誰能笑到最后，就要看你們的智慧、勇氣、力量和意志了?！?p> “我們?yōu)槭裁匆鳙C妖獸，只是為了妖核嗎？妖核有什么用？”
“多寶，你記住，這世間一切生物想要生存都需要能量。
普通人從食物中獲取能量，修士從自然界獲取能量，但這些能量僅僅只是初級能量，想要獲得提升就必須吞噬。
我們吞噬妖獸的或者妖獸吞噬我們，所以我們才有每個月狩獵一個妖核的任務?！?p> “我們辛辛苦苦狩獵到的妖核為什么不自己留著，上交的意義何在？”
“因為妖獸和人類修士一樣，本身是有不同屬性的。
比如我的屬性是風，那天那只妖獸的屬性是暗，那它對我就沒用。
不僅是我，對咱們分殿所有人都沒用，所以我們要將它交上去，換取適合我們使用的妖核。
如果我們交不上去，短時間內倒也不會有什么懲罰，但從長期來看，我們好不容易積攢的庫存就要因為得不到補充而一點點耗盡了?！?p> “一枚妖核可以使用多久，一個月？”
“因人而異，也因妖核的強度等級而異，但是修士吸收同等級的妖核確實只能維持一個月，所以這種以命搏命的狩獵游戲才必須以月作為單位?！?p> “我懂了，我會努力參與狩獵的，不會一直拖大家后腿?！?p> “你能這么想我很高興，不過我們得先確認你是不是修士這塊料，雖然我的感覺告訴我你準沒錯，但是一些必要的測試還是要進行的?！?p> “測試？測試什么？如何測試？”
“很簡單，看到前面那顆最高最大的樹了嗎？在那棵樹的底部有一種月見草，可以顯示出一個人的基礎屬性，是什么就顯示出對應的顏色。
一般來說，紅色代表火，藍色代表水，綠色代表風，黃色代表土，紫色代表雷，白色代表光，黑色代表暗。
除此之外還有一些稀奇古怪的特殊屬性，比如粉色表示泯滅，灰色代表腐蝕，金銀就更加稀有了。
我們先找到月見草，然后再看看你屬于哪一種?！?p> “一個人只能有一種嗎？”
“當然不是，不過月見草的特點就是它只會顯示你屬性中最突出的那一種，也即是說，除非你的兩種屬性完全對等，否則一般情況就只是一種顏色?！?p> “最多只能是兩種嗎？”
“你沒聽到我的話嗎？月見草會顯示出你屬性中最突出，也就是最強的一種。
一個人的力量畢竟是有限的，即便他修煉的功法比別人高明一點，但是他所能調動的自然能量也是有限的，絕不會超過同級對手太多。
這種情況下，是盡可能只掌握一種屬性威力更大？
還是屬性混合在一起，哪個都不突出更厲害呢？
答案是不言而喻的吧！”
多寶點點頭沒有再說什么，他剛剛問出那樣的話完全沒有經過大腦，仿佛冥冥之中他早就知道自己是多種屬性的廢柴一樣。
果然，一刻鐘后，當那株月見草爆發(fā)出一陣強烈的光，緊接著竟然炸掉之后，闞殿的臉色就變得陰晴不定。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瞞著我？”
闞殿的表情異常嚴肅，實際上如果不是他百分百肯定多寶不可能是妖獸化身，他都要拔劍攻擊了。
沒錯，這小子剛剛問的都對上了，他確實不是單一屬性，而且絕對不是兩三種屬性那么簡單。
至于到底有多少種，他覺得恐怕掌門在此也無法做出判斷。
這小子不簡單啊。
普通人不可能承受如此眾多的屬性，但是這不是重點，重點是，正如自己前面所說的，在總量不變的前提下，屬性越多，單系屬性就越稀薄，即便以后學到了法術，也根本發(fā)揮不出威力。
換言之，這小子廢了！
“我沒有故意隱瞞什么，但我身上的確有些不一樣的地方。
沒有人教我識字，但所有的書我都能讀。
還有武僧教的那些功夫，我一個也學不會，但是所有武僧都打不過我。”
“這是什么意思？”
“我不知道，可能是我力氣比較大，身體更結實吧。”
多寶無奈的聳聳肩，果然天無絕人之路，自己小時候好幾次差點沒餓死，想不到體質居然后來居上，反倒超過常人了。
“你說你力氣比別人大，大多少？怎么證明？”
“那邊那塊石頭你看到了嗎？我曾經舉起兩個那么大的爬上山頂沒問題，不信你看?！?p> 多寶指著樹下一塊半人多高的石頭，一邊說一邊快步跑到跟前，伸手就要去搬。
等到闞殿意識到那東西到底是什么，急忙驚呼出聲，想制止的時候已經晚了。
“等下，那不是石、”
話還沒說完，多寶就被一股巨力狠狠的撞飛出去老遠。
等到他晃晃悠悠的爬起來，才發(fā)現(xiàn)那塊他以為是石頭的東西原來是一只巨大的穿山甲。
剛剛的自己，就是被那東西用尾巴抽飛的。
“這是三級妖獸，土系的大穿山甲，相當于我們人類修士的筑基中期。
雖然攻擊方式只有尾巴抽擊一種，但它背上那層厚厚的甲胄，如果沒有趁手的兵刃，縱然筑基后期也奈何不得。
你且退下，我來出手。一只土系妖獸的妖核，正適合陳小?！?p> “不必了，闞殿，如果它只有這點本事的話，我想我能對付?！?p> 話音剛落多寶就沖了上去，一番精準的走位，巧妙的躲過了穿山甲最初的幾十次抽擊。
體力的巨大消耗讓它越發(fā)暴躁起來，情緒的失控則導致更多破綻的產生。
一番纏斗過后終于被多寶抓住機會，一把握住它的尾巴，而后掄圓了臂膀將其狠狠砸向地面。
一次，
兩次，
三次；
三百四十六次！
在闞殿目瞪口呆的注視下，多寶用最野蠻原始的方式解決了自己面對的第一只妖獸。
當闞殿取出那枚黃色的妖核，多寶才突然意識到自己剛剛做了什么。
這還是記憶中的自己嗎？
自己是什么時候變得如此野蠻暴力？
剛剛被抽飛那一下，原本并未如何憤怒，但一陣刺鼻的香氣卻讓自己整個人都變得瘋狂，這是什么情況？
多寶將自己的疑惑告訴了闞殿，但此時的闞殿還沒有從剛才的震驚中恢復過來。
他粗略的評估了一下多寶剛剛的表現(xiàn)，然后無比震驚的得出結論：
雖然多寶是標準的先天廢屬性，幾乎不具備使用法術的可能，但是哪怕單憑肉身的力量以及超強的防御力，多寶這個堪比人形兇獸似的家伙竟然有了筑基級別的實力。
只要不是特別厲害的法寶或者飛劍，同等級別的攻擊甚至都很難傷到他！
分析到這里，闞殿真想大喊一聲，這還要什么專一屬性，這本身就是超級變態(tài)的屬性了好吧！
“闞殿，闞殿，你看那是什么東西？”
多寶一連叫了幾次，闞殿都在傻笑，最后他沒辦法只能過去搖晃對方。
搖了半天，對方才大夢初醒一樣晃了晃腦袋，“什么？怎么了？”
“闞殿，剛才咱們倆似乎都有些不正常，你看會不會和那個東西有關？”
闞殿順著多寶手指的方向一看，頓時倒吸一口涼氣，心說：“怎么在這么外圍的地方碰到這么難纏的東西？這下好了，是機遇也是挑戰(zhàn)，原本只是觀摩教學的，看來要改成實戰(zhàn)演練了！”
“多寶，也不知道該說你運氣好還是運氣差，你看到的那個東西學名叫做龍門草。
這種植物有兩個作用，第一，對人類修士，它會使人產生幻覺，影響人的神智。
剛剛恐怕你就是被它刺激，才發(fā)狂將那只穿山甲殺死的。而我在一時激動之下，想不到也著了它的道。
除了致幻以外，這種植物對妖獸的意義更大。
龍門龍門，顧名思義，魚躍龍門變化龍。
任何低等級妖獸只要能吃了這龍門草，便具有立刻進化一階的可能。
這株龍門草已經暴露氣息了，想來用不了多久就會引來大批的低等級妖獸。
多寶，既然你有能力對付一只三級妖獸，那等會三級以下的我便都交給你了。
咱們的教學，就在實戰(zhàn)中邊打邊學吧！”
多寶這會兒已經從幻覺的影像中清醒過來，再要他發(fā)揮那種戰(zhàn)斗力顯然是不現(xiàn)實的。
他剛想勸說闞殿，其實還有第二種選擇—轉身就走。
腳下的地面卻突然裂開，一只鋒利的蜘蛛腿猛地扎了出來！
多寶機警的閃到一旁，還未站穩(wěn)，頭頂上方就閃過兩只利劍般的怪鳥。
剛剛哪怕稍微偏差一寸，這張臉就要破相了。
剛想呼喚闞殿救援自己，卻發(fā)現(xiàn)闞殿揮舞著長劍，至少被八只形態(tài)各異的妖獸包圍了。
多寶長嘆一聲，江山如此多妖，為活命，只有拔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