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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閼

第五十五章 秦笑笑

阿閼 一樹高花 2008 2019-11-07 08:30:00

  城主府廣場之上,秦難被縛在蟠龍柱上,白色的里衣?lián)街t色的血液。

  計競看他不大順眼,照著三餐按時打一頓。

  鞭痕交錯,傷口結(jié)痂了再裂開,在冰天雪地中更是雪上加霜。

  從皮肉痛到了骨子里,秦難這些年哪里受過這種苦。

  臉頰上殘著一道鞭痕,整個人看上去狼狽不堪。

  計競當(dāng)真是看他不太順眼啊,鞭鞭都是下了狠手的。

  “嘖嘖嘖,計競下手也沒個輕重,差點將你的臉打爛了,實在抱歉啊秦將軍?!?,巫羅諷刺地笑笑,只是笑意未達(dá)眼中。

  那一處鞭痕打得極狠,狠到連肉翻了出來,秦難笑的弧度不敢太大,只能彎了下唇角,口氣卻輕佻依舊輕佻,“打是親罵是愛,為夫還是懂的。”

  被打成這副模樣,嘴巴還是不干凈,巫羅笑意消減了幾分。

  計競瞧出她心情不悅,鞭子狠狠甩在地上,發(fā)出響亮的聲音,道:“還有力氣說話,看來是不夠痛?!?p>  秦難嫌棄計競在此十分礙眼,他冷冷瞥了一眼才朝巫羅說:“有些事我想同你說?!?p>  “妄想?!保粭l鞭子毫不留情地就打上了他的肩膀。

  秦難悶哼一聲,對著不發(fā)一語的巫羅道:“是女兒的事?!?p>  計競眼睛瞇起,還真是話多啊,揮舞著鞭子直往他的嘴去,將這張嘴打爛掉,看他還能不能再講話。

  聽到女兒,巫羅眼神失去了焦距,霎那間耳邊傳來呼嘯之聲。

  巫羅眼睛微睜,計競的鞭子竟往秦難的臉上鞭去,她想也沒想伸手握住了鞭子。

  鞭子繞著她手一圈,被巫羅牢牢握住手心里,計競訝異地看著她:“城主?”

  “鞭子給本座?!?,巫羅坐在椅子上冷冷地說。

  計競頭了低下來,將鞭子遞到巫羅手上,道:“是?!?p>  提到女兒,巫羅臉沉了下來,握緊鞭子說:“說吧。”

  “玉佩,我贖回來了。”,秦難渾身的骨頭都在發(fā)痛,他強撐著低下頭,看向自己腰間的玉佩,嘴角帶了一絲若有若無的微笑。

  臉色愈發(fā)陰沉,那枚玉佩曾被她親手當(dāng)?shù)?,沒想到還能再見,巫羅雙眼一瞪:“你就要說這個?”

  秦難見她不悅,強牽起嘴角:“不,我想問女兒還活著嗎?”

  人族和巫族結(jié)合,生出來的孩子壽命未知,秦難怕那個孩子也活不過百年。

  但翻遍冥府冊子,又查不出秦笑的只字片語。

  秦難曾疑惑過,當(dāng)看見巫羅后,他明白了。

  巫族不遵天道輪回,所有族人均不在冥府記載之中,他才查不出任何東西。

  “她死了?!保琢_冷笑一聲。

  秦難掙扎起來,鐵鏈摩擦發(fā)出聲響,情緒激動地說:“死了?如今在何處?她的魂體被你放到哪里了?”

  演得真好,巫羅卻沒有理他,冰冷的眼神落在他身上。

  “你說話啊,女兒的魂體在哪里?”,秦難激動地喊了出來。

  魂體入了巫族,等于終身囚禁,秦難身為父親,又效力于冥府,怎么可能容忍這樣的事情發(fā)生。

  “這是你一個母親該做的事嗎?”

  廣袖甩過,巫羅嗤笑一聲:“你覺得冥府是真正的天道,可我亦覺得巫族才是正道!各為其主罷了,強大的巫族有何不好,投生成弱小的螻蟻就是好了?”,她反問著秦難。

  巫羅展開雙臂,廣場上轉(zhuǎn)了一圈,迎著霜雪說:“本座自認(rèn)為,身為一個母親從未虧待過自己的女兒,倒是你這個做父親的,什么都未她做過?!保膊酵白吡藥撞?,巫羅掐住他的脖子,呵呵一笑:“口口聲聲念女兒,她長大后是什么樣子,你知道嗎?”

  怕是連小時候什么模樣都記不住了吧,也是啊,秦將軍膝下兒女眾多,子孫滿堂,又哪會記得她所生的孩子。

  被鐵鏈縛住的秦難動彈不得,脖子上青筋暴起,“笑笑一歲時,我便入伍打仗去了,從何知道她長什么樣子?!?,倒是笑笑剛出生時的模樣,深深地印在了腦海中。

  笑笑生得白凈,皮膚似母親,眼睛隨他,只是向來女大十八變,也不知長成了什么模樣。

  巫羅呵了一聲:“那又是誰讓你入伍打仗去的,把我和笑笑留在村中,一去不復(fù)返?”

  在動亂的年代,她帶著笑笑艱難討著生活,他可曾想過她們母女的日子有多艱難?

  “保家衛(wèi)國乃男兒之責(zé),況且我入伍打仗亦是為你們娘兩掙一個錦繡前程?!?p>  “說得比唱得還好聽,你是為你自己掙一個前程吧?!?,巫羅冷笑連連。

  雖未封侯拜相,卻也得了大將軍之位,粗布麻衣?lián)Q成華服長袍,好不威風(fēng)啊。

  “我為自己掙前程?”,秦難涼涼地笑了,“在你眼中,我怕是一文不值的吧,要不你也不會用一文錢將玉佩當(dāng)了。”

  一文錢的玉佩,當(dāng)真是個笑話!

  秦難雙目赤紅,冷冷地說:“秦某當(dāng)年想不明白,如今是想透徹了,您是高高在上的愿城城主,又是烏垣王的親妹妹,哪里會看得上一介莽夫?”

  巫羅眼神中滿是輕蔑,譏諷地說:“秦將軍巧舌如簧,若不是本座親眼目睹,還真的要被您騙了?!?p>  “我如何巧舌如簧了,你又親眼目睹了什么?”,秦難扯著嗓子喊道。

  巫羅目光冰冷,指甲深深陷進(jìn)肉里,她親眼目睹了什么呢?

  不過是發(fā)妻未死,將軍迎了新婦罷了。

  口口聲聲說為她們娘兩掙一個錦繡前程,伴他一生的卻是別的女人。

  沒了她和笑笑,秦將軍依舊有子有女,和滿一生。

  甚至在百年之后,和他牌位并肩而立的,也不是她。

  “秦將軍還是老實待著吧,往事也不必再提。”,巫羅說完便消失了。

  秦難低垂著頭,渾身無力,精神越加恍惚。

  他沒讀過什么書,聽村里老人說,石榴開花寓意吉祥。

  傾其所有換了一塊玉料,親手所刻了一塊玉佩,是石榴開花的圖樣。

  玉佩戴在了女兒脖子上,望她日日無憂,喜笑顏開,故也取名為秦笑笑。

一樹高花

有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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