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為一只夢魘,她能吸食旁人的靈力與記憶。
曾恰巧吸過都城之人的靈力,殘存的記憶告訴阿閼,來人是誰。
巫皇唯一的妹妹,巫界的長公主,靈綣。
靈綣笑意盈盈地看著她,又在阿閼身邊走了幾步,聲音里帶了一絲驚喜,靈綣說:“魘?”
在靈綣的面前,她們是弱小的,無力爭斗,阿閼肩膀一抖,伏下身子,頭磕在冰冷的地面,道:“是,殿下。”
山洞里是靈綣低低的笑聲,索引和飛鉞僵在原地不敢動,阿閼的心涼了下去,越發(fā)不敢動彈。
“你倒是給了我一個巨大的驚喜。”,靈綣繞著阿閼走了一圈,眼中興味十足。
九魔一魘,出了九只魔都不一定出一只魘。
魘的天賦出眾,若是好好打磨,不失為一把利器。
靈綣原以為她得了一只魘,沒想到阿閼還是只夢魘,更是難得。
“你叫阿閼?”,靈綣的聲音從頭頂傳來。
阿閼眉頭緊鎖,身子伏得更低,恭順地回道:“是?!?p> “全名呢?”
“阿閼打小便叫阿閼,沒人給我取過名字?!?p> 在山莊醒來后,過往的記憶早就不記得了,只知道夢中曾有人喚她阿閼。
在山莊本就沒有什么規(guī)矩,有個名給人喚就行了,也從未想過取個姓。
“巫族只有皇族才可無姓,你得有個姓?!?p> 阿閼愣住,死之前還要給她取個姓嗎?索引也不太明白,和飛鉞互相望了望,臉上是滿滿的疑惑。
這時靈綣又道:“嗯,你既是夢魘,又名阿閼,往后就叫孟閼吧,子皿孟,也甚是動聽?!?p> “長公主?”,阿閼聽到了往后這個詞,她們還有往后嗎?
“從今天起,你就是都城蘼蕪宮的人。”,長公主彎下腰輕聲說道。
入巫界第三十三年,阿閼有了出路,三人不再風(fēng)餐露宿,開始了新生。
沒有殿下的知遇之恩,她們?nèi)嗽绮恢呛蜗聢?,更不會有敘陽的出生?p> 余生是一場恩賜,知遇之恩,永生不忘,唯以此殘生來報恩情。
孟閼的意識完全陷于一片黑暗之中。
······
······
······
“快來人搭把手?!?,有人在客棧外頭喊道。
敘陽伸出頭一望,兩個人搬著一個血人,搖搖欲墜。
還是兩個陌生的面孔,敘陽驚叫一聲:“你們別放我客棧面前??!”
把血人搬他客棧面前,他都嫌晦氣,做生意最忌諱這個點。
聽到外頭的動靜,排骨也跟著走出來一瞧,震驚不已,第一反應(yīng)就是:“趕緊搬走啊,影響咱們客棧生意啊?!?p> 抬人的人一臉為難:“城里除了你們這兒可真沒地抬了,他還有氣兒呢,總不能見死不救吧。”
“額。”,敘陽有些糾結(jié),這可就有些難辦了。
笑顏掀了簾子出來,秦難的臉撞見她眼里,這個男人還沒死嗎?心里涌上一陣火:“帶著他趕緊滾?!?p> 落到她母親手里,竟然還能被放出來,笑顏臉色愈發(fā)陰沉。
素日里也算個和氣的人,今日怎么跟吃了火藥一樣。
“笑顏那人還有氣呢?”,敘陽小心翼翼跟她商量著。
笑顏冷笑一聲,抱臂說:“那人是冥府的,斷氣了又能如何?!?p> 這話倒是提醒排骨了,他瞇起眼睛在秦難周圍轉(zhuǎn)了一圈,雙手插進袖子里,說:“還真是冥府的那個,被綁在城主府里的蟠龍柱有些日子,被打得真慘啊?!?p> “活該。”,笑顏冷冷道。
“你說話那么沖作甚,活像他跟你有仇一樣。”,敘陽忍不住說了她兩句。
笑顏眼神倏地凌厲起來,兇神惡煞地說:“我說錯了嗎?冥府的人本來就是個魂體,你管他做什么?”
是魂體沒錯啊,可是魂體也會受傷?。?p> 如今冥府和巫族之間都和睦了,還說這種話?敘陽挺起胸膛來,說:“你說這話可得小聲點,兩族現(xiàn)在和睦相處,你可千萬不能抱別的心思啊?!?p> “你話挺多的啊,我說不許救就不許救,你救一個試試?”,笑顏底氣不足,說話用上了吼,吼得敘陽耳膜發(fā)疼。
“怎么還不講道理了呢。”,敘陽道。
鼻子里哼出一聲,笑顏甩開簾子,直接往里頭走,臨了還丟下一句話:“你膽肥的話就救他?!?p> 敘陽眉毛一掀,他膽子還真是肥的,他就救了怎么著?指著秦難,當(dāng)即一聲喝道:“把人給抬進去,找個會醫(yī)術(shù)的來,本掌柜就要救他,還要救活,讓他活蹦亂跳的?!?p> 到底是年紀(jì)輕,說到最后時,還踮起腳故意朝客棧里喊了一嗓子,故意向笑顏挑釁。
“啪?!?,里面像是砸碎了什么東西。
“哼,本掌柜還怕你不成。”,敘陽啐了一口,和還在發(fā)愣的人說:“愣著干嘛啊,還不快把人抬進去?!?p> 幾個人回過神來,忙應(yīng)了一聲:“好?!保缓髮⑷颂Я诉M去。
大堂里人多,擁擠得厲害,敘陽轉(zhuǎn)了一圈:“把人抬樓上吧?!?p> “好叻?!?p> 賬本狠狠摔在柜臺上,笑顏惡狠狠地瞪著敘陽。
見錢眼開的家伙,和她對著干的時候,就將錢拋諸腦后了,說到底還是存心和她過不去。
眼前抬過去一個血人,燕綏一臉莫名其妙:“這是咋回事?。俊?p> “哼,你們掌柜善心大發(fā)了?!?,笑顏咬牙切齒地說。
奇怪的眼神落到笑顏身上,燕綏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追到敘陽身旁:“掌柜要幫忙嗎?”
敘陽站在秦難身邊,不住地伸長脖子去看。
秦難的呼吸甚是微弱,胸膛起伏幾乎是看不見,敘陽對著燕綏搖搖手:“你去忙吧,這里有我呢?!?p> “行?!?,燕綏點點頭,他又想到雷轟聲,撓撓頭:“掌柜,城主府早上有一陣?yán)邹Z了半天,咱們要不要去看看?。渴遣皇歉锇l(fā)生何事了?”
心思都放在秦難身上,敘陽隨意應(yīng)了一聲:“不去不去,雷都打完了還去做甚,待會陸知杳來了,你還能不知發(fā)生何事?”
陸知杳好奇心重,嘴又碎,還喜歡到處晃悠,城主府里的熱鬧,估計待會就會被她傳得滿天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