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你半個時辰安排一下,但是如果沒有把握讓城里其他人不會對我們不利,你要看著辦,這是你的責任?!?p> 李左車冷冷說道,擔任奉常令十幾年,生命,尤其是承天子民以外的生命,在他眼里都如同草芥。
城雖小,但里面的人卻是不少??吹侥切┰陉幇堤幎阒暮⒆?,周子沐有些于心不忍,陳青陽沒有說話,他不想干涉堂堂承天王朝奉常令做事,更不想與金砂城的人扯上什么因果,太遠,太麻煩。金錢則是一副無所謂的樣子,他知道這里的人都是該死的,為了活下去,哪一個不是作惡多端,甚至于那些孩子,可能比大人們更要可惡,但是誰都沒有錯,生存的欲望本身就沒有錯。
金錢走出城主府,已在門外聚集等候的金錢幫眾一下圍了上來,七嘴八舌吵個不停,金錢怕惹怒了屋里那位喜怒無常的大人,動用修為鎮(zhèn)住了幫眾。
“無妨,各位兄弟,隨我入內(nèi)府議事?!?p> 這個時候一道稍顯陰柔,聽起來讓人很不舒服的的聲音出現(xiàn)再眾人的耳朵里。
“不知城主大人要商議何事啊,可否說與我兄弟二人聽聽?”
金錢眉頭一皺、瞳孔微縮,而后冷汗?jié)癖槿?,連滾帶爬地跑回府內(nèi),大喊‘救命啊,大老爺,那群殺千刀的又來了。’看到陌生的陰柔男子,心中放心,原來不是那些人,但下一刻他嚇得魂不附體,那說話男子一個瞬步便趕上金錢,‘大老爺,是叫我嘛?!f話間也不閑著,一掌朝金錢印了過去,金錢毫無還手之力,眼睜睜看著那掌就要落在自己腦袋上,李左車及時趕到,從府內(nèi)沖了出來,也不言語,殷正劍直接閃著寒光朝那陰柔男子刺了過去。
陰柔男子收掌側(cè)身躲開,一個空中翻滾而后穩(wěn)穩(wěn)地落在地上,正好與從門外走來的一精壯漢子并肩站立。
金錢往府外一瞧,他的那些個弟兄們?nèi)缃穸继稍诘厣?,不知死活,頓時也差點暈了過去。
李左車看著眼前一白袍陰柔男子、一短衫精悍男子,覺得有些不好對付。
“你們就是摧毀了金砂城而后又犯我承天邊境的那伙人?”
聲音冰冷,面對不知實力的敵人,李左車恢復(fù)了承天王朝奉常令兇神的稱號。金錢打了個寒戰(zhàn),長吁一口氣,原來這位大人對待自己還算比較好的。
“呦,這位大人好大的官威啊,在下可要嚇死了,只是這里并不是承天,官大沒有用的,拳頭大才有用?!?p> 話音剛落,那陰柔男子抽出腰間軟劍,如同毒蛇吐信,直奔李左車面門撲來,那精悍男子卻立在原地一動不動。周子沐與李左車都不是迂腐之人,一個對視互通心意,兩人同時出手,想要一招制敵。
殷正迎上了陰柔男子的軟劍,頓感如膠似漆,李左車暗道陰柔男子劍法詭異莫斷,周子沐則踏著卷殘云身法一記手刀朝陰柔男子的脖頸砍去,電光火石間,陰柔男子漏出詭異笑容,俯身躲開周子沐一掌,然后踏著虛空一閃而逝,速度之快竟有六道殘影。
周子沐退回到陳青陽身旁,靜待時機。李左車將殷正按停在虛空,奉常司秘訣催動,殷正劍一分為六,化作流光朝那陰柔男子刺去,‘鏗、鏗、鏗’,殘影中不斷有兵器交接的聲音傳出,一時間誰又奈何不了誰。
突然間,那陰柔男子直接出現(xiàn)在李左車身前,不顧身后追襲的殷正劍,一掌拍向李左車的頭顱,李左車左臂抬肘橫檔,右手則持殷正劍鞘往陰柔男子胸口一刺,像是刺到了空氣中,‘奉常大人怎么回事,有脾氣朝我來,不要拿空氣泄憤啊’原來那只是陰柔男子的一道殘影,速度之快,令人咂舌。李左車沒有被激怒,暗中開啟心眼之術(shù),確定陰柔男子的位置。
暗道一聲,找到你了。李左車手掌虛握一個瞬步,往前一刺,‘鏗’,不知何時出現(xiàn)在李左車手中的殷正與那陰柔男子的軟劍碰到了一起,而后兩人皆是化為殘影,拳腳相加,劍鳴不止。
周子沐覺得事情不簡單,奉常司的功夫他知道,向來都是以殺人為目的,論單體實力,同等境界下,若分生死,天下間恐怕無人能出奉常司官員之右。況且他到現(xiàn)在都沒看出那陰柔男子的真實修為,旁邊還有一位不知深淺的精壯漢子坐鎮(zhèn),三人孤軍深入無援的弊端終于顯露出來。
虛空中二人對了一掌各退十數(shù)步,看的金錢那叫一個揪心,心想若是李左車戰(zhàn)敗,自己肯定也沒有好下場,就要上場助陣,不過被周子沐攔了下來,‘靜觀其變’,其實周子沐并不是不想讓金錢出手,而是不信任他。沒有辦法的金錢只能干著急,他怕當初的那些人就在不遠處,萬一一齊趕至,他們就真的插翅難飛了。
李左車不想再拖,真氣涌動,眼中閃過一抹紅光,殷正劍也比之前更加陰森,一腳踏出如同奔雷,閃爍間殷正劍便橫在了陰柔男子的脖頸之上,只是不等他下一步動作,陰柔男子詭異笑著從原地消失,再出現(xiàn)時,手中軟劍架在了李左車的脖頸上,如同挑釁?!缲i吃虎?沒想到堂堂承天王朝的官老爺會如此做作。’下一刻,不知為何,李左車沒有動,陰柔男子也沒有下殺手。直到精壯漢子一指點在陰柔男子的眉心,陰柔男子才一身冷汗恢復(fù)過來。‘瞳術(shù)?’又驚又氣的陰柔男子顯然沒有想到李左車的心眼境界如此高深,剛才若不是精壯漢子解救自己,差點就著了道。
“北狄擊剎十三名,松山、白令在此恭候承天多時了。”
精壯漢子待李左車回到陳青陽身邊,沉聲說道。
“水井村人是你們所殺?”
心中大驚的李左車表面不為所動,沉靜發(fā)問。北狄擊剎,類似于承天王朝的大內(nèi)府,其中十三名是擊剎最強大的十三人,這是專司北狄密探的太祝司提供的情報,若不是承天王朝大內(nèi)府有深不可測的府尹大人,大內(nèi)府對上擊剎,李左車沒有太大信心,因為擊剎十三名,每一人的實力都堪比承天司令之職,也就是說,對面的二人實力都不在他之下。
“不是。”
李左車一頭霧水,想不明白他們是什么意思。
在一旁快把腿站麻了的陳青陽突然扭頭問了周子沐一句話。
“跟李大人打架的那個人是男的女的?”
眾人汗顏,那名為白令的陰柔男子頓時殺氣騰騰就要殺來,不過卻被松山一把扯了回去。
“神皇有令,通知承天來金砂城辦官員承天有鬼?!?p> 陳青陽愣了,李左車與周子沐也愣了。這是什么意思?一向與承天王朝敵對的北狄會揭發(fā)自己的盟友?是想讓承天內(nèi)部互相猜疑?
李左車當機立斷,大喝一聲。
“大膽妖人,敢妄議我承天之事?!?p> ‘神皇的命令執(zhí)行完了,我要和你打?!缮秸f話的語氣很直很硬,他的人也是如此,如同兩顆小型流星對撞,李左車的拳頭對上了松山的拳頭。硬,就是硬,這是李左車所有的感覺。
“松山可是十三名中最硬的男人,一身的橫練功夫出神入化,就連神皇都對他贊口不絕,這個承天不知名的家伙真是不知好歹。”
“師兄,我們有四個人,他們只有兩個,為什么非要單挑?”
陳青陽問的每一個問題都直擊周子沐的靈魂,更是把白令氣笑了,‘那邊的憨批老爺爺,你動一下試試?’聽到此話,陳青陽覺得有些搞笑,老爺爺,倒也有趣。
“試試就試試?!?p> 陳青陽惡狠狠說道,但除了空中李左車與松山的激烈碰撞,沒有任何聲音,在精通心眼之術(shù)的白令與周子沐二人的感知中,陳青陽說完話后就連心臟都明顯地跳慢了許多。
“怎么不動?。俊?p> “老子動嘴皮子不是動?你個小娘皮?!?p> 白令的表情已經(jīng)是猙獰無比了,在寬松的北狄,他從沒沒有受過這樣的侮辱,但他實在不清楚陳青陽的實力,完全沒有估計,而且聽說承天人都精于陰謀軌跡,當下便不敢妄動。
陳青陽得意地看著周子沐,周子沐的腦海中又浮現(xiàn)了陳青陽賤賤的聲音,‘看到?jīng)]有,這就是天下第一帥的實力,不戰(zhàn),而屈人之兵?!?p> 虛空中李左車與松山的戰(zhàn)斗已經(jīng)步入了白熱化,松山以肉身硬抗殷正,看得陳青陽三人是心驚肉跳,周子沐感嘆,只有中原的佛修金身大成,才能達到如此境地吧,這個叫松山的真不知道是如何修煉的。
只見李左車一劍刺向松山的眼睛,陳青陽大喜,覺得勝負已分,只是還是‘鏗’的一聲,松山就連眼皮都是金剛不壞的境界,這等肉身實力,殊為恐怖。
陳青陽簡直看呆了,從小到大,他所接觸的都修煉真氣的修士,還是第一次見這么強的體修強者。
瞧著陳青陽呆若木雞的表情,白令心中一陣鄙夷。
空中激戰(zhàn)二人突然分開,周子沐知道,勝負已分,沒有再戰(zhàn)下去的必要。
“雖然你輸了,但是我覺得你沒有用全力,你叫什么名字?下次有機會,我也不會留手的?!?p> 聽得此話,陳青陽有些意外,他不知道李左車怎么就輸了,什么叫也不會留手,意思是剛剛那激烈的場面,兩人都留了手?
“承天奉常令,李左車?!?p> “我聽說奉常司是你們的圣皇陛下用來殺人的利器,今天你沒有殺我,說明你的刀還不夠鋒利。”
“你也殺不了我。”
“我們擊剎都是成組出動,若是任務(wù),你應(yīng)該是一打二,你沒有勝算?!?p> “你這么說,我也沒辦法?!?p> 松山面無表情轉(zhuǎn)身離去,除了與李左車激戰(zhàn)時那猙獰的表情,其余時刻,松山就像是個面癱。白令輕蔑地看了一眼陳青陽,跟在松山后面,快速離去。
看著滿地狼藉,李左車大踹粗氣,原來輪番與二人激戰(zhàn),體內(nèi)氣息早已紊亂需要調(diào)理。陳青陽走到李左車身邊,遞了一顆恢復(fù)真氣的丹藥過去,他想,或許是怕波及到自己,李左車才沒有出全力,不然堂堂承天奉常令怎么會輸,別的不說,據(jù)陳青陽所知,最起碼的,奉常司官員都不會只有一把劍。
金錢看著松山、白令二人走遠了,才趕忙跑到府外,一番查探之后才松了一口氣,他的弟兄們都只是暈倒了,并沒有被殺。叫醒所有人后,李左車三人剛好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