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見過田橫了吧,他現(xiàn)在在何處?”叔孫鳴道。
“你們還真是生死之交,若是我們之間不是敵對關(guān)系,我也真想交你這個朋友?!表n信道:“他現(xiàn)在帶領(lǐng)著齊國最后五百多士兵困守在一處海島上,我會把具體位置標在地圖上,一會兒拿給你。漢王有心讓他歸順,并以禮相待,許其高官厚祿,可是他一概拒絕了。他是條硬漢子,不會被任何失敗打垮?;蛟S他這次也覺得復國無望,即便自封齊王死守孤島,也不過是為了保留他們田氏最后的尊嚴吧?!?p> “我很感謝你和漢王的仁慈,沒有將他們趕盡殺絕?!笔鍖O鳴道。
“你今日來此,只為了解田橫的下落嗎?”韓信道。
“不錯,我現(xiàn)已知曉他的下落,一會兒便動身去找他。我畢竟也曾是齊王田廣欽封的蘭陵侯?!笔鍖O鳴道。
“哦?不錯嘛,你也封侯了?!表n信道:“你冒著被我軍士亂刀砍死的危險,只為從我這里得知好友的下落,難道你不想順道殺了我嗎?過去你說過,如果我真的攻陷齊國,你就會動手的?!?p> “不錯,但我也明白天下大勢是無法違抗的,這個混亂的世界終將歸于一統(tǒng),而你和漢王則是結(jié)束這亂世至關(guān)重要的人物,如果我殺了你們兩人中的任何一人,天下又要多受幾年的戰(zhàn)亂之苦,我反倒成了罪人。所以,也罷,至少齊地的百姓沒有怨言,他們只求太平,我也不會再去執(zhí)著些什么?!笔鍖O鳴道。
“那我就謝謝蘭陵侯不殺之恩了。哈哈哈哈?!表n信說罷,沖著叔孫鳴開懷大笑。
叔孫鳴也露出了久違的笑容,他向韓信拱手告辭,正要走出大殿,韓信將其叫?。骸澳愕纫幌隆!?p> 韓信走到書桌旁,桌下有一個鎖著的銅箱,韓信打開箱子,從里面拿出一個包裹,韓信解開包裹的布條,展示出里面的物件,竟是殘缺的承影劍。
叔孫鳴走近細細察看,確實是當初遺落的佩劍,沒成想竟被韓信收藏了起來。
韓信道:“這是你的佩劍吧,當日你和蒯徹大戰(zhàn)于黃河邊,你最終不敵他,掉進了黃河里。我趁他沒注意,就把這柄殘劍悄悄藏了起來,奇怪的是,這把劍的劍刃斷成了三截,除了連在劍柄上的劍刃外,另外兩部分劍刃都消失無蹤了,這是何故?”
“此劍名曰‘承影’,乃有影無實之劍,只有這把劍的真正主人使用它時,方可顯露完整的劍身。之前,這把劍斷成了幾截,斷掉的劍刃失去了主人,自然消失無蹤?!笔鍖O鳴道。
韓信拿起劍柄,站在陽光下,他看著劍的影子,影子顯現(xiàn)的確實是一把完整的寶劍。韓信道:“不愧是把好劍,簡直匪夷所思?,F(xiàn)在當物歸原主了?!?p> 叔孫鳴道:“你真的愿意贈還給我?這可是一把稀世難得的兵器?!?p> 韓信道:“我真正癡迷的是兵法和陣法,這些寶劍寶刀之類的我并不感興趣。你我也算相識一場,即便不是朋友,應該也算不上仇人吧,你就收下好了?!?p> 叔孫鳴接過承影劍,抓住劍柄的一瞬間,承影劍的寒光劍氣緩緩發(fā)散,最終完整的劍身呈現(xiàn)在眼前。
“你果然是這把劍的主人,今天我是大開眼界了?!表n信道。
“韓將軍,你是古今難覓的奇才將領(lǐng),愿你能夠?qū)崿F(xiàn)你的抱負,讓天下再度統(tǒng)一。”叔孫鳴道。
“我一定會實現(xiàn)的,你看著好了。”韓信道。
叔孫鳴作揖告別韓信,離開了齊王宮。
叔孫鳴在泰山時,已經(jīng)將裘萬麟留下的天極功心法重新修煉?,F(xiàn)已將殘存的心魔除凈,筋脈運行暢通,且功力更勝以前。他下山前已經(jīng)將赤狐劍法秘籍留給齊語嫣好生保管,臨行前他曾對齊語嫣說:“師姐,你服下了不老仙丹,身體已經(jīng)恢復,而且功力也比以往增強了很多,希望你能把這赤狐劍法傳承下去,將來重建赤影門吧?!?p> 齊語嫣道:“師弟,掌門之位一直是傳男不傳女的,還是應該由你來繼承?!?p> 叔孫鳴道:“師姐,我赤影門到我們這一輩才算第三代,師尊和師父做的錯事要由我們來彌補,干脆也把這傳男不傳女的破規(guī)矩也改了吧。師姐也是師父的首徒,繼承師父的掌門之位也是理所應當,你就別再推辭了?!?p> 齊語嫣道:“外面的世界就那么吸引你嗎,好好留在泰山不好嗎?”
叔孫鳴道:“我還會回泰山的,只不過,我不放心田橫,他是我的生死之交,如果他真有不測,我也好幫他收拾身后事?!?p> 叔孫鳴認為天極功是師父和師尊強行奪取的,所以和師姐商量后,就打算前往衡山,把天極功秘籍交給裘萬麟的弟子。
在去衡山之前,叔孫鳴前往田橫駐扎的海島。見到田橫后,叔孫鳴原以為海島上的兵士剛剛經(jīng)歷了大敗,士氣會很低落,可是,五百人馬依舊是虎狼氣勢,田橫的目光依舊透露著堅毅和執(zhí)著。
“田兄,今后你有何打算?”叔孫鳴道。
“我自會死守住我齊地田氏的風骨,不會作犬狀向人搖尾乞憐,我自知已是回天無力,但我今生已是無怨無悔!”田橫道。
“田兄,你若早生幾百年,定是那孟嘗君一樣的人物,即便是如今這般境遇,田兄你也會名垂青史的!”叔孫鳴道。
“幸得叔孫兄如此了解我,有兄如此,不枉活一世!”田橫道。
田橫和叔孫鳴在島上把酒言歡,把過去的傷痛和挫折統(tǒng)統(tǒng)甩到腦后,二人喝了個酩酊大醉,倒地便睡去。
第二天清晨,海島上第一縷陽光照射在叔孫鳴的臉上,他望著從海上升起的太陽,那是他這一生中見過最美的朝陽。
此時田橫還在夢鄉(xiāng),叔孫鳴把田橫背到臥房里,留下一封手書,作別老友。
迎著朝陽,叔孫鳴踏上小船,一路南下,前往衡山。
與此同時,還有一個人也在望著美麗的朝霞,他滿身戰(zhàn)痕,懷中抱著的是已經(jīng)永遠睡去的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