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月令幾人被扶到后院客房,所有人都睡得很死,呼嚕聲此起彼伏。
在夢里,陳月令發(fā)現(xiàn)自己在赤影門前的山坡上,赤影門重新修繕一新,卻是空無一人。山坡上郁郁蔥蔥,鳥語花香。宛如世外桃源。
他走到山下的小河邊,見到河邊一女子正在對著倒影梳妝,那女子身著錦繡華服,如同仙女下凡,陳月令不敢上前。那女子回過頭來,沖他莞爾一笑道:“你什么時候回來的?”
“師姐!?”陳月令吃驚道。見到凌若羽的那一刻,陳月令如同置身仙境。即便是夢,他希望這夢永遠(yuǎn)不要醒。
陳月令不想再故作矜持,直接走上前去,想要和凌若羽直抒心意,可她的身后突然出現(xiàn)了一人,那人五十來歲,一身白衣,披散著頭發(fā),緩緩而來。
“師父......”陳月令眼里涌出淚水,當(dāng)即跪下對著凌千鈞道:“師父,我以為再也見不到您了!”
凌千鈞將陳月令扶起,說道:“如今大仇已報,為師要謝謝你。”
陳月令道:“師父,我好想你們。我再也不離開這里了。我要一直待在你們身邊!”
剛說完,凌若羽和凌千鈞緩緩后退,隨后轉(zhuǎn)身越走越遠(yuǎn)。
陳月令想要追上去。
忽然,凌千鈞化作一團(tuán)云霧,消失地?zé)o影無蹤。
凌若羽停下腳步,對陳月令說:“若敖,我,要嫁人了?!?p> “什么?!你要嫁給誰???”陳月令道。
這時,又走來一個四十歲上下的男人,一把將凌若羽摟在懷里。
陳月令怒火中燒,因為來者正是完顏?zhàn)阱觥?p> 他要出手將完顏?zhàn)阱銮苣?,可突然感覺渾身使不出力氣,所有的內(nèi)功盡失,就連承影劍也不在身邊。
完顏?zhàn)阱鰡问謱㈥愒铝畹氖滞筮。S即大笑了幾聲。接著一腳便將陳月令踹出老遠(yuǎn)。
陳月令仿佛五臟六腑被擊碎,難以站起。
眼睜睜看著凌若羽上了完顏?zhàn)阱龅鸟R車。
陳月令想要站起來,卻怎么都動不了。他迷迷糊糊睜開眼,眼前不再是綠草如茵的山坡和溪流,而是一處老舊的客房,空氣中隱約飄散來肉香。
陳月令低頭一看,鐵刀正抱著自己,呼呼地睡著。鐵砂也側(cè)著身壓著自己的雙腿,陳月令將兩人慢慢挪開,酒勁兒剛剛散去,但腦瓜仁兒還是疼得厲害。
經(jīng)過那一場夢之后,陳月令堅定了要返回大宋的念頭。
他已經(jīng)不想再摻和兩國之間的恩怨榮辱。即便出生入死也改變不了生靈涂炭的現(xiàn)實(shí)。他唯一能做的,或許就是返回關(guān)內(nèi),回到老家,找尋母親的下落。
陳月令走出院子,來到前廳,找到一處飯桌位子坐下。跑堂的見陳月令已經(jīng)醒酒,便告訴了陸庸平。
過了一會兒,楚溪流也來到前廳,說道:“終于找到你了。”
“師兄?”陳月令道。
“我來此是專門找你們幾個的。”楚溪流道。
“是楚前輩和杜前輩他們出什么事了嗎?”陳月令道。
“不,他們都被護(hù)送到了青石堂,都平安無事?!背鞯?。
“那就好,師兄,如今青龍教被擊潰,魏天循已死,我想離開金國,回到大宋?!标愒铝畹馈?p> “我來此,是受風(fēng)盟主所托,他說如今是殺死金國皇帝完顏吳乞買的好機(jī)會,希望你能再助一臂之力?!背鞯?。
“如今天道盟也是元?dú)獯髠?,為何還要強(qiáng)行為所不能為之事?”陳月令道。
“風(fēng)盟主其實(shí)是想趁著完顏吳乞買在正旦日出游時將其刺殺?!背鞯馈?p> “風(fēng)盟主準(zhǔn)備派遣誰去做這件事?”陳月令道。
“劉敞?!背鞯?。
陳月令本以為風(fēng)離愁要讓他和褚戶里去行刺金國皇帝,沒成想竟是派了一個不知名的人物。
“劉敞是誰?”陳月令道。
“他是乾坤圈牛曉鳳的哥哥,牛曉鳳被青龍教的人殺死了,如今青龍教被擊潰,他仍舊放不下這仇恨,決定要潛入金國皇宮,假扮成親兵,伺機(jī)殺死完顏吳乞買。”楚溪流道。
陳月令隱約想起曾經(jīng)一起從蒼龍谷突圍的天道盟弟子,其中一個提起過牛曉鳳是他的妹妹。若真是那人,那他去行刺完顏吳乞買絕對是有去無回。
“風(fēng)盟主希望我怎么幫他呢?”陳月令道。
“我們計劃是聲東擊西,正旦那天,上京會寧府會舉辦很大的盛會,官民百姓一同慶賀。那時候,上京城外會有禁衛(wèi)軍三千人巡邏護(hù)衛(wèi),到時我們會有一支幾百人的隊伍襲擾他們,在城外制造騷亂。同時,城內(nèi)的弟兄也會采取行動,表面上是襲擊王子和公主,最終為的是掩護(hù)劉敞,讓劉敞可以有充足的時機(jī)刺殺金國皇帝?!背鞯?。
“幾百人的隊伍?天道盟從哪里還能調(diào)動得了幾百人?”陳月令道。
“我也不清楚,風(fēng)盟主就是這么跟我說的,他應(yīng)該早有準(zhǔn)備吧。到時希望你能在城內(nèi)和其他弟兄一同行刺那些王公貴胄。讓金國的護(hù)衛(wèi)認(rèn)為我們的目標(biāo)就是那些貴族?!背鞯?。
“又是一番冒險?!标愒铝畹馈?p> “不知你意下如何?”楚溪流道。
陳月令道:“我本想遠(yuǎn)離這些你死我活的爭斗?!?p> 楚溪流道:“如果能有你相助,這次行動的把握更大一些。如果你不愿意,我們也不會勉強(qiáng)?!?p> 陳月令道:“既是如此,我答應(yīng)?!?p> 陳月令心里感到一股寒意,覺得這次行刺計劃的所有人都被利用鼓掌當(dāng)中,如果退讓,反而會落得一個罵名。不論成功與否,恐怕大部分人都難以活著逃離。
褚戶里昏昏沉沉地醒來,見到陳月令一個人在院子里踱步,問他:“陳兄,啥時候醒的,現(xiàn)在什么時辰了?”
“戌時了。晚飯早過了?!标愒铝畹?。
“我看你有什么事在發(fā)愁似的?!瘪覒衾锏?。
“沒什么,只是在想回老家的事?,F(xiàn)在你也找到憐越姑娘了,什么時候帶她回家?”陳月令道。
“是啊,我也十年沒回去了,咱們一起先去找到我爹和杜前輩,再一塊商量吧?!瘪覒衾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