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四章 誰調(diào)戲誰?
車隊停在路易城一條偏僻的街道上。這條街已經(jīng)廢棄很久了,也基本上沒什么人居住。估計要不了多久,這條歷史悠久的街就會被拆遷。
空無一人的街道上,只有馬蹄踏在地上的聲音。拉馬的車夫挑眉看著站在道路中央,一動不動的兩人,心里面對他們升起一抹憐憫。自家主人是什么脾氣他很清楚,但凡有一點不符合他的心意,辦事的人都活不到明天。
馬車?yán)锏娜肆瞄_沉甸甸的華貴垂簾,目光陰沉地看著前方一動不動的江玄與長孫簌。兩人的臉被遮在寬大的帽檐下,外人根本看不見他們的容貌,衣著華貴的男人輕蔑地把目光移開,從牙齒間冷冷地吐出兩個字:“讓開?!?p> 兩人沒有動,似乎也沒有看到身后正朝她走來的、拿著沉重鏈錘的壯碩武士。車?yán)锏哪腥死湫α艘幌?,坐回車?yán)铩6?,長孫簌身后的那個武士用力地?fù)]舞起黑鐵打造的鏈錘,他的雙臂肌肉怒漲,沉重的長滿尖刺的黑鐵錘頭,朝著長孫簌的脖頸處奮力地砸下去。
骨頭碎裂的聲響和鐵刺插進(jìn)血肉的混濁聲。壯碩武士的身體“砰”的一聲飛出去,墜落在幾米遠(yuǎn)的地面,在巖石的地面上滑出去很遠(yuǎn),地面一條斑駁的血痕。
?車夫,侍衛(wèi),以及仆從都低著頭默不作聲,但彼此都悄悄地用眼角的余光打量著一動不動站在道路中央的長孫簌。剛才僅僅一秒鐘內(nèi),長孫簌便輕而易舉地將身體比她大好多倍的武士給擊飛,并且生死不知,這個人必定是圣修士。
車上的男人眉頭輕輕一挑,似乎饒有興致地看著前面的兩人。然后慢慢地下車來,他華麗長袍上點綴鑲嵌的白銀滾邊和肩頭襟花,在烈日下反射出耀眼的白光。男人站在馬車前面,伸展了一下軀體,輕蔑地說道:“你們應(yīng)該是從外地來的圣修士吧?在路易城內(nèi)有沒有人告訴你們,惹了我,路易城將是你們?nèi)松械竭_(dá)的最后一座城市?!?p> “你也是圣修士?來吧,我讓你一只手?!苯M跨一步上前,面對著男人,說道。
男人的眼睛里閃出一絲怒意,壓低了聲音:“你剛剛說什么?”
“我是說……”江玄開始朝著男人走去,一步一步,看起來很慢,可實際上只用了幾步,便走到了男人的面前,隱藏在帽檐下的眼睛中滿是殺意:“你是圣修士,那我就讓你一只手,讓你體驗一下什么是死亡?!?p> “開什么玩笑!”男人的瞳孔瞬間收緊,殺氣砰然釋放,將他的長袍鼓舞起來:“一個只知道隱藏在陰影處的人,有本事把你的臉露出來,等你死后,我會查出你的家人。放心,我不會讓他們死的,因為我要讓他們生不如死!”
話音一落,江玄再沒有給男人一秒鐘的時間,男人就連出手的機(jī)會都沒有。江玄把戴著秘銀鎖子甲手套的右手朝天空虛空一舉,那個男人的軀體就像是被一雙無形的巨手攫住一般,朝上方高高升起。隨后,江玄優(yōu)雅而不急不緩地伸出左手,對著拂面而來的清風(fēng),輕輕地隔空一握,接著,所有的仆從都被下了一跳,正準(zhǔn)備上前,卻只看到眼前金光一閃,緊接著他們便倒在地上,喉嚨處緩緩浮現(xiàn)一條細(xì)小的紅線,接著大量稠黏的鮮血從紅線里面涌出,把地面染成了紅色。遠(yuǎn)處的長孫簌手腕處的金色圣氣紋路開始消散,猶如普通人一般,注視著被掐住脖子的男人。
空氣中數(shù)不盡的透明氣流開始涌現(xiàn)出淡淡的紫色光芒,匯聚成一顆顆紫色的細(xì)針。朝著男人浮空聚攏過來,江玄把手背一轉(zhuǎn),五指朝著天空上那個男人用力伸展。那些小指長度的細(xì)小細(xì)針,以極快的速度朝那個男人激射而去。
一連串“噗噗噗”的聲響,是細(xì)針穿透那個男人身體的聲音。這些由氣流凝聚而成的細(xì)針在某種力量的控制之下,仿佛變成了無堅不摧的堅硬利器,細(xì)針圍繞著他的身體瘋狂地旋轉(zhuǎn),反復(fù)地穿射,如同一群瘋狂的昆蟲,密密麻麻反反復(fù)復(fù)地,將他的身體射出了無數(shù)的窟窿。漫天飛灑著細(xì)密的紅色血霧,紛紛揚(yáng)揚(yáng),如同鮮艷的赤紅塵埃,沾滿了周圍高大的白色石墻。
“砰——”男人千瘡百孔的軀體墜落在了地面上。那些在他身體穿插不停的細(xì)針隨著江玄揮了揮手,此刻已經(jīng)融化進(jìn)了拂面的清風(fēng)吹向那片遼闊的大海,絲毫沒有受到男人血液的影響,還是如此的細(xì)微,讓人神清氣爽。
江玄依然沒有表情,但是眼睛里閃爍著淡然的光,看起來像是滿足了。男人身體上成千上萬個窟窿里,有更多黏稠的血漿汩汩地涌出來,一會兒,男人身下就凝固起了一個黑色的血泊。
江玄走過來,站在他邊上蹲下來,輕輕地摘下兜帽,那個男人的瞳孔顫抖著,像是看見了可怕的怪物。海風(fēng)把江玄額前的碎發(fā)吹起來,陽光下,他眉心處那個散發(fā)著紫色微光的印記,清晰可見。
“圣,圣跡??!”男人含滿鮮血的口中發(fā)出模糊的聲音,“你是……”
“一個死人,知道也無妨,我是圣光國圣子,江玄。”江玄冷漠地說出這句話,不顧男人驚恐的目光,站起身來對不遠(yuǎn)處的長孫簌點了點頭,而后兩人如同詭異的幽靈消失在了這條破敗的街道。數(shù)分鐘前還不可一世的車隊,現(xiàn)在只剩下正在悲鳴的馬匹……
“心里面暢快了?”走在街道上,長孫簌看著身邊這個化身為修羅的人,輕笑著問道。
江玄笑了笑,摘下帶在手上的秘銀手套,隨手放入嵌玉環(huán),說道:“這種人,死了也沒有人會為他心疼,我們也算是為百姓除害吧,反正我沒有心里負(fù)擔(dān)。只是可憐了那位老婆婆,還沒來得及安享晚年?!?p> “哼!你還好意思說?!遍L孫簌輕哼一聲,一扭頭,腦后一頭秀發(fā)也隨之搖動:“你用神風(fēng)國的圣氣來殺死這些人,到時候追查起來他們也只會懷疑到神風(fēng)國的身上去,你當(dāng)然沒有負(fù)擔(dān)了,說不定還會引起亞蘭國和神風(fēng)國的戰(zhàn)爭呢?!?p> “那又怎樣?反正又打不到我們圣光國來。這是天誅該操心的事,現(xiàn)在我們該去放松放松。我還是第一次出國,當(dāng)然要好好逛逛?!苯荒槦o所謂,在人來人往的街道上,誰也沒有聽到他們兩人的說話聲。
“你這話被天誅聽到,他估計會被氣出兩口血啊。”長孫簌掩嘴輕笑,現(xiàn)在她的心情暢快,興許是悶了十多天,終于有了一次使用圣氣的機(jī)會:“對了,你說過的,在到達(dá)天結(jié)城之前,伙食費由你出。所以今天你準(zhǔn)備好掏錢吧。”
“我什么時候說過這句話?我怎么不知道?不會是你看上我的錢了吧?”江玄一臉茫然地看著長孫簌。
長孫簌眼神閃了閃,乘著江玄不備,一把掐住了他腰間的軟肉,憤憤地說道:“要你裝!那天在郡王府你打的賭,難不成你還忘了?不準(zhǔn)用圣氣!”
江玄吃痛,只得連忙求饒,承諾自己出錢,長孫簌這才松開了他。
江玄雖然用空氣中的氣流隔絕了聲音,但是無法隔絕其他人的視線,他們兩人無論走到哪里,都會是被關(guān)注的重點。沒辦法,誰叫江玄長得帥,而長孫簌的俏臉更是可以稱得上絕色。路易城中,不少富貴人家的公子千金,皆是回頭望向小打小鬧的兩人。
“看樣子有不少人都被我給驚艷到了?!敝車切┤说呐e動自然是逃不過江玄的感知,含著笑對長孫簌說道。
長孫簌白了這個厚臉皮的江玄一眼:“你還要不要臉???你的臉皮到底有多厚?”
“我當(dāng)然要啊,至于我有多厚的臉皮,你要不要摸摸?”說著江玄還笑嘻嘻地把臉湊過來。
長孫簌下意識地伸出手夾住江玄的臉皮,她也不知為何,這個動作仿佛就是她應(yīng)該做的。等到夾住了江玄的臉后,長孫簌才反應(yīng)過來,一時之間有些不知所措。江玄本來只想來個玩笑,卻感覺到臉上傳來微涼的觸感,笑容頓時僵在了臉上。這丫頭,還真的摸了。
等了許久,長孫簌的臉頰刷的一下緋紅,連忙松開江玄,將頭扭過去,心跳撲通撲通地跳著,心里把江玄罵得個半死。江玄笑了笑,也沒往心里去。自己臉皮還是很厚的,只是長孫簌臉皮薄,估計又要害羞一陣子了。
“行了,摸都摸了,我都沒說什么,你害什么羞?”江玄看著扭過頭去的長孫簌,笑著說道。
“你還好意思說,哪有像你這樣直接把臉伸過來的?。俊遍L孫簌瞪了江玄一眼,說道。心里面卻還在回憶剛才的觸感,江玄的皮膚還是挺好的,摸起來很有彈性。
“啪!啪!”
突然,一道掌聲從前方傳來,緊接著,一道蘊(yùn)含著笑意的聲音也隨之響起:“可以嘛,光天化日之下長孫簌公然調(diào)戲江玄,我還真是小看你們了?!?p> 江玄和長孫簌皆是一愣,這道隔音墻除了江玄之外,就只有圣氣在他之上的圣修士才能做到化解這一步,可這里是亞蘭國。兩人立馬抬頭望去,只見到前方站立著四道人影,最惹眼的就是一頭紫發(fā)的天誅笑瞇瞇地看著他們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