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股截然不同的圣氣分別在海岸邊徹底爆發(fā),魂熏還沒有對上江玄,就感覺到一股令人窒息的壓迫感從眉心的天印傳出。當她有些艱難地抬頭望向江玄時,卻是瞳孔一縮,巨大的離陽凰后背上,江玄傲然挺立,從下方呼嘯而上的勁風將他的衣袍吹得鼓起,手中握著圣耀,眉心圣臨跡璀璨發(fā)光,一切都如同一位神罰者,專門來懲戒他們的人。
“怎么會,他明明和我們一樣是通境,為什么會爆發(fā)出這般強烈的壓迫之感?他到底是什么怪物?”
德爾克雙目微微一瞇,他倒是沒有感覺到所謂的壓迫感,可是當江玄眉心地圣臨跡變換成紫色和金色時,邢風和魂熏就會感覺到窒息的壓迫感:“難道這就是圣臨跡嗎?據傳圣臨跡包攬世上七大元素,并且每一種元素覺醒后,都是最頂尖的質量,現(xiàn)在,江玄他不再是元素克制,而是元素壓制!”
“德爾克,扶著我退遠一點吧,希望切汐婭沒事,如果江玄要對切汐婭下殺手,你就去留下切汐婭。她是我們計劃中不可或缺的一環(huán)?!被暄嬷乜?,嬌俏的臉蛋慘白,拉著德爾克的手臂說道。
“也只能如此了?!钡聽柨酥苯颖饗绍|顫抖的魂熏,朝后方疾馳而去。然而,卻看到本來昏迷的亞蘭殿兩人消失了蹤影,德爾克心中一驚,究竟是什么人,能在他們的眼皮子底下帶走人?
切汐婭小手舞動,十指交纏,結成一個個古老紋路,她身后蠕動的濃郁黑霧開始幻變出一個個的形狀,長矛,大刀,弓箭最后印法一結,全部都對著江玄激射而去,詭異萬分。
江玄冷哼一聲,看著切汐婭仿佛眼前浮現(xiàn)的是布特汀,一股稟然殺意從心底蓬勃發(fā)出,若不是黑暗殿他又怎么可能家破人亡?若不是布特汀和蒼嵐,長孫簌又怎么可能差點死去?這一切早已在江玄心底埋下復仇的種子。
“黑暗,一切都是這么骯臟,在圣光普照下,終將會顯露出原型?!苯p手握住劍柄,張口低聲說道,隨后圣氣紋路攀爬至上,浩瀚如汪洋的圣氣源源不斷地從圣臨跡中涌出,江玄大喝一聲,圣耀像是在一瞬間有了靈性似的,突然爆發(fā)出凌厲無比的劍氣,剿滅著四周的黑暗元素,就連空間都是隱隱扭曲。
切汐婭俏臉一寒,江玄這是要和她比拼圣氣,如果她此刻退,必然會被江玄抓住漏洞,給切汐婭的選擇,不,應該說給切汐婭的只有一條路。切汐婭眉心黑色天印光芒大放,更多的黑霧涌現(xiàn),顯然已經打算和江玄死磕到底了。
半空之中,長孫簌震動雙翼,手中朝鳳無所不破,以凌厲的攻勢將邢風逼得節(jié)節(jié)后退,不過后者也并非等閑之輩,依靠對風元素的熟練掌控加上海上數不勝數的氣流,還是與長孫簌拼得個旗鼓相當。
即便如此,長孫簌的攻勢依舊讓他心驚不已,這個那天晚上所見到的長孫簌根本不可同日而語。如果那晚上長孫簌給他的感覺是一場軟弱細雨,而今天也是一場狂風暴雨。邢風心中暗驚:“難道長孫簌上次是在隱藏實力嗎?也對,上次她還沒有發(fā)揮出來就被空碾粉給封印,這次估計就沒這么好對付了,不過,我也不是好欺負的!”
長孫簌心中一直憋著一團火,進入遺跡后的戰(zhàn)績不佳,首先便慘敗在邢風手上,更是讓江玄看了笑話。在峽谷對付火源蟒的時候根本沒有出力這讓江玄私底下嘲諷了她多次,現(xiàn)在遇到邢風,自然把所有的火氣都撒出來。
“長孫簌,一直這么打下去也沒意思,我們一招定勝負吧。”邢風收起了心底的想法,嘴角勾起一抹微笑,氣流在他腳下盤旋,看起來真的如同一位弱不禁風的書生。
長孫簌冷漠地瞥了一眼,檀口微啟:“那好啊,正好早點完事?!?p> 邢風臉上肌肉一抽,這是什么話?她是對自己太有信心了?還是根本沒把他放在眼里?隨即,眼中的憤怒轉換成狠厲,只要將長孫簌擊敗,一切都不成問題。
想到這里,邢風雙手握住劍柄,端正地把持在身前,天印擴散出一道道圣氣紋路,這個過程極為緩慢,就仿佛邢風是一張宣紙,有人在他身上涂畫著紫色的畫。每隨著邢風身上奇特的圣氣紋路增加一點,天空中的氣流就會急促一分,一場風暴已經隱隱成形。
長孫簌面無表情地注視著大海上的變化,心中劃過一抹冷冷的嘲諷。潔白柔軟的玉手輕輕一揮,散去了掌心的神圣之力,長孫簌很少報復敵人,因為能讓她報復的敵人的確很少。而她一旦決定了要去報復敵人,那就只能是以牙還牙。既然邢風封印她的圣氣,那就讓邢風感受一下什么是徹底被封印的滋味。
當邢風蓄力快要完成時,抬眼一看,見到長孫簌仍舊不為所動,心中居然劃過一絲喜悅,在他看來長孫簌這個時候有些托大了,這一招是他最強的殺招,如果長孫簌全力抵抗或許還能逃出去,可眼下,長孫簌只能是送死。
正當邢風這樣想著,突然,遼闊的海域上沒有了呼嘯的風聲,邢風與長孫簌仿佛置身于一個與外界隔離聲音的扭曲空間中,邢風張了張嘴,驚駭地發(fā)現(xiàn)自己圣氣依舊如同往常般運轉,只是發(fā)不出絲毫聲音,就像人到了真空中,沒有聲音傳播的途徑。
這時,邢風的耳畔突然傳入一道柔美的梵音,梵音柔美中帶有一種銀鈴般的清脆,同時又似乎蘊含一種秋風掃落葉般的蕭條傷感。聽了讓人說不出情感,但是又隱藏了一縷讓人無法察覺的殺機。
邢風驚駭地望著長孫簌,發(fā)現(xiàn)這梵音正是從她口中傳出,一股死亡地威脅之感縈繞在他心頭,眼中甚至露出恐懼的神色,眼下的長孫簌居然可以給他帶來這般強烈的求生欲望,她到底,有多強?。?p> 梵音如同天神的祝?;\罩在長孫簌身上,此刻的長孫簌異常神圣,淡金色的大髦輕輕扇動,身后淡金色羽翼向兩邊張開,一片片柔軟的翎羽飄落在海域上空,被氣流隨風吹散。此刻的長孫簌,就猶如一個下凡的天使。長孫簌的眼里早已沒有了任何情感,手中的朝鳳已經脫手而出,原本凝聚的圣氣又開始散開,盤旋在長孫簌身體周圍的圣氣配和散開的圣氣又一次在其頭頂上匯聚。在接下來的十數秒內,長孫簌體內的圣氣極速消耗,像是被誰抽去。
隨即,一道宛如天神投下氣勢輝煌的千丈巨槍,如同天神之怒,光芒萬丈,勢不可擋地刺向相對之下顯得異常渺小的邢風。后者同樣一聲大喝,蓄力完成的長劍悍然落下,長孫簌的正下方突然爆發(fā)出一聲怒吼,萬丈大小的颶風在一瞬間之內將長孫簌重重包裹,一道道風刃將空間撕裂。讓人在其中有一種說不出的恐懼之感。
千丈長槍悍然對上颶風,金色與紫色在天際之上交纏,整個圣跡島都能夠看到這一處的戰(zhàn)場。江玄釋放出一道圣氣匹練,回頭瞥了一眼即將被颶風包裹的長孫簌,發(fā)現(xiàn)后者也在望向他,看似冷漠地眸子在江玄眼中就像是一種最完美的安慰。江玄心中一陣舒坦,同時為邢風默哀了一下。
圣跡島另一端,白芷看著眼前傷痕累累的四人,遠方突然傳來一陣劇烈的圣氣波浪。白芷冷厲的鳳目微閃過驚詫,邢風的實力在天域年輕一輩中排行第二,而她只是第三。當然前三名的實力都相差無幾,這是邢風的殺招,在天域里除了面對天祭,很少看到邢風用出這招。
“希望簌姐姐能贏吧?!卑总七@樣想到。
千丈巨槍沒有立刻突破颶風的風壁,這讓邢風暗地里松了口氣,但是正當他要進行反擊時,他的天印突然一陣收縮,釋放出的圣氣也頹萎了不少,包裹長孫簌的颶風一陣減弱,長孫簌隱隱有突破的跡象。
邢風一陣錯愕,這到底怎么回事?而此刻,又是一次圣氣收縮,邢風周身的氣流像是承受不住邢風身體重量,所有的圣氣全部回歸到天印之中,無論邢風如何召喚多不能將其召喚出來,明明圣氣很充裕,卻不能動用。這讓邢風想到了空碾粉。
沒有了圣氣,邢風的身體如同隕石般便海洋落去,包裹長孫簌的颶風也自然而然地消散,千丈巨槍緊追而上。
后方的德爾克見狀,立馬運足圣氣,化作一道藍色光芒,在邢風面前撐起一面冰墻,接住邢風迅速朝海岸退去。
“可惜了。沒殺了他?!遍L孫簌無奈地搖了搖頭,回到離陽凰的后背上,撇了撇嘴,對江玄說道。
看到長孫簌這個動作江玄感覺心跳一縮,不得不說長孫簌露出這一面真的太可愛了。
“知足把你,我們接下來還要面對更棘手的人了?!?p> 長孫簌嫣然一笑,說道:“有你在還有什么棘不棘手的啊,我相信你一定可以贏的?!?p> “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