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梔回頭走了兩步,心里不知如何抉擇。
趙琰把她迷暈帶到這個地方,她是沒有道義救她的。
再說沈梔也不會拳腳功夫,萬一那個也不是人呢。
不如她現(xiàn)在去搬救兵?
“??!別過來──”趙琰的聲音戛然而止,讓這石室內(nèi)更添詭異。
不,來不及了……
沈梔左右為難,最后還是決定下去救她,也不為了別的,至少皇后娘娘對她挺好的。
沈梔脫下身上的一件外衣包成一團(tuán),又拿下那盞油燈,點(diǎn)燃衣服一角之后朝那通道里一扔。
包成一團(tuán)的衣服往下滾去,照亮了臺階。
沈梔趁著這時亮堂,趕緊端著油燈跑下去,只是越往下就感覺越冷,像是進(jìn)了冰窖一般。
她眼前所見到也是一間石室,這里有十幾壇酒和幾個看似很舊的木箱子,奇怪的是還有一張供桌,上頭有新鮮的貢品和香爐,正點(diǎn)著的三炷清煙徐徐向上。
桌上沒有牌位,只有墻上掛著的一副男子的畫像。
沈梔稍稍湊近一看,那畫中男子身處于一片花海之中,笑得格外燦爛,畫的左上方還題了一首詩:細(xì)聽絲雨浮花宴,不負(fù)紫蘿香雪海。
畫情意境雖美,只是她想起現(xiàn)在的處境,不免覺得心底有些發(fā)毛。
收回視線,她往別處照過去,發(fā)現(xiàn)趙琰正倒在地上,她臉上蒙著的黑色面巾也去掉了。
沈梔趕緊過去探了她的鼻息,發(fā)現(xiàn)她只是暈了過去,于是就扶著她朝著臺階爬上去……
直到回到原來的石室,她們也都有驚無險(xiǎn)的。
只不過不知道剛才趙琰看到了什么會如此害怕,甚至還暈了過去。
沈梔定了定神,這時候再想就愈發(fā)害怕了。
而且趙琰還沒有醒,為防止再有變故,沈梔便背起她沿著暗暗的室道摸出去。
估摸著走了有半盞茶的功夫,她就看到了亮光,猜想這就是這間大石室的出口。
好在趙琰挺清瘦的,若是換做冰兒那個小胖臉,她怕是扶著也得走半天了。
沈梔扔掉了那盞燃得見底的油燈,用空下的那只手扒開纏繞在出口的藤蔓,她力氣漸漸用盡,連呼吸都急促起來,眼前只覺得出口之外煙氳一片。
她也顧不得許多了,直接撲了出去。
“啊!“
“噗通——”
沈梔一腳踏空后才發(fā)現(xiàn)那個出口是假山上頭一個隱蔽的洞,好在那下面是一方池水,不然她和趙琰兩人恐怕就要摔死了。
落水后,她莫名地發(fā)現(xiàn)這池水是熱的。
溫?zé)岬某厮嗳胨目谥?,一時間難以呼吸,沈梔緊緊拉住趙琰的手,拼命往上浮,她還不想死,她答應(yīng)過母親,要好好活著的!
雖然這么想著,但她著實(shí)沒力氣了……
沈梔使出最后的氣力把趙琰往上一推,而她則漸漸沉下去,微微睜開的眸子流進(jìn)薄弱的亮光。
下一刻,一個身影遮住了她眼前所有的光,朝她游過來。
她有些不敢置信,她此刻仿佛看到了兒時的那個少年,他跨坐在粗壯的桃樹上,那明亮的黑眸宣示著主權(quán),他唇角一張一合,可她聽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