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末最后一堂考試,林靜把考試專用愛放進口袋里,“東西都拿了吧,這堂可是蔣教授監(jiān)考,馬虎不得。”一邊說著,一邊朝蘇傾歌那邊看了一眼,她一只手轉(zhuǎn)動著黑色的考試筆,一只手拿著手機漫不經(jīng)心的靠著椅背玩著,蹺二郎腿的的大佬姿態(tài),完全看不出對考試緊張的狀態(tài)。
若是往時,她一定會婆婆媽媽的叮囑傾歌,可那天,傾歌案子給蔣教授打電話,把所有事情經(jīng)過一并告知,蔣教授只是淡淡的說了一句好,具體沒有說到底是贊同還是反對。
這樣模糊不清的態(tài)度,讓人不得覺得要掛科了,傾歌還能去參加考試,心態(tài)已經(jīng)讓她佩服了。
“你和樂…”余光瞟到浴室走出來的李樂渝,把要說的話咽回肚子里,繼續(xù)埋頭準備要帶的充電寶。
李樂渝一頭長發(fā)濕漉漉的,濕毛巾無法擦干,水滴像水龍頭沒扭緊一樣,順著發(fā)絲滴滴落在地板上,把掛在墻壁上的吹風機取下來,插進插座通電,對著手指捏著一小捋的頭發(fā)吹。
“呼呼呼呼呼呼…”
蘇傾歌聽見吹風機綿延不絕的聲音,撇了一眼李樂渝清瘦的背影,眉頭微微皺著,收回二郎腿走到陽臺上,拿出手機撥了一個電話。
“哎…”林靜在她身上的目光隨著門的關(guān)上,愁死的發(fā)出喟嘆,接著不露聲色的拿東西和放東西。
下了宿舍樓,戴著耳機聽歌的蘇傾歌尿意忽起,拉拉嘴里背法律條文的林靜,懶洋洋的打著哈欠道:“你們先走,我去下廁所,很快追上你們?!?p> 一樣戴著耳機聽歌的李樂渝,聲音沒有開多大,聽見兩人的對話,溫婉淡淡的笑著:“我們就在這等你?!?p> “不用,我這大長腿能追上你們?!碧K傾歌手不自覺的地上手表腕帶,咧嘴笑了笑,轉(zhuǎn)身往樓下的公共廁所走去。
“哎,到底是誰那么有能耐,校園論壇上只要出現(xiàn)她的帖子,不到幾秒鐘的時間,就會被無緣無故的黑掉?!?p> “我用小號發(fā)過的,親眼看到帖子在我眼皮底下沒了!”
“不要跟我說不知道三個字!收了錢就要做好事!廢物!”
走到門口的蘇傾歌聽見這段話,沒什么反應,這種事情常見得很,手輕輕握住手柄拉門。
“呵呵,李樂渝這個破爛不堪的公交車,竟然還會有人愿意幫她!”舉著電話的女生不耐煩的掛斷電話,煩躁加生氣地剁了剁腳。
推門而入的的蘇傾歌聽到公交車三個字,說話的女生臉上流露出震驚,她忍著火氣把門反鎖住,臉上沒有任何情緒的逼近打電話的何媛,對方嚇得連連后退,隔著很重的妝容,她也能看出對方在畏懼她,一直推到無路可走的墻邊,抬起來的手抓住她的右肩膀,兩根纖細修長的手指微微用力,捕捉到她眼里一閃而過的心虛,嘴唇勾出一抹弧度,忽然笑出了聲,聲音里帶著幾分諷刺,“喂,你剛在是不是餓了?!?p> “沒…沒有…”何媛握著手機的手,掌心已經(jīng)生出了冷汗,咬著牙鼓起勇氣:“我要出去,麻煩讓讓?!?p> 不知道她聽到了多少,如果剛才的話被全部聽到了,她一定會被蘇傾歌在當面和背后報復,本來趙蕓汐就對她有怨言了,這次的事要砸了,那賤女人再也不給她錢了!
不論如何,閉緊嘴巴不承認就是了。反正這里就她和蘇傾歌兩個人。
“你剛吃了屎,嘴巴臭得狠,我怎么能讓你出去臭人啊。”蘇傾歌慢條斯理地撥弄著何媛的頭發(fā),目光像釘子似的扎進對方眼里,臉上笑著卻毫無笑意,“跟我說說,你接下來該打算干嘛?!?p> “……”何媛想要嘲笑她問的問題,又害怕她會動手打自己,不知道自己的表情,在對方眼里有些詭異,拼死的維持自以為沉默的表情。
蘇傾歌勾唇:“沒事,我會打得你說出來的。”
何媛聽著她不在意的語氣,本來不大的眼睛瞪成了圓圓的玻璃球,氣得嘴角差點抽筋了,緊繃的后背也冒出冷汗,不甘心的出言辯駁:“你平白無故的打我是犯法的!你一個學法律系的,想要知法犯法嗎?!”
“哦,那你知道給人寄恐嚇信,造謠嚴重侵犯人權(quán),干擾他人正常生活犯罪嗎?”蘇傾歌微微偏頭,不快不慢的說著書里的知識。
“侮辱罪《刑法》第二百四十六條以暴力或者其他方法公然侮辱他人或者捏造事實誹謗他人,情節(jié)嚴重的,處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管制或者剝奪政治權(quán)利”
何媛非常白的臉瞬間變得脹紅,蘇傾歌剛才說的是她做過的,無法辯駁表情懨懨的蘇傾歌,那眸子的寒意快要刺穿她骨頭,不禁低著頭縮著脖子。
“你父親欠了一筆巨款,沒有能力供你讀書,所以,你能讀書靠的是自己。你可以為了生存不擇手段,但讓那些無辜的人因為你受到傷害,良心上真就過得去?”蘇傾歌慢慢收回在她肩上的手,輕描淡寫的語氣仿佛再說“今天天氣真好啊”,微揚的眉眼則是篤定的認真。
何媛輕笑:“敢問良心,價格值幾百幾千還是幾萬???”
“無價?!碧K傾歌手再次抬起手,指尖用力地點著自己的心臟。
“呵呵,你懂個屁!”何媛冷笑,垂著的手指彎曲得快要變形,一個從小童年都是黑暗的人,活著長大本就艱辛不易!留著良心能當飯吃嗎?!能變成錢交她的學費嗎?!能讓她不用專門看人臉色嗎?!不用跟條狗一樣的討好有錢人嗎?!
蘇傾歌平靜的與她對視,有一瞬間,好像看到了當年的她。
曾經(jīng),她也覺得良心是世界上最廉價的東西,那么多心狠手辣的人,過得生活比有良心的人好上幾百倍。
后來,有一個笑起來傻憨憨的女生,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抱著她說,即使活在地獄深淵里,也絕對不能去害無辜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