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京城內(nèi),現(xiàn)在每天都在上演著這樣一幕:
一名身穿夜行衣,行蹤鬼祟的“刺客”在街上拼命奔逃,身后則有一堆服飾各異之人死命追著他,嘴里還大聲喊著“抓刺客”。
然而往往追到“刺客”之后才發(fā)現(xiàn)是其他國家巡夜或者刺探軍情的諜報人員,惹出了不少亂子。
這幾日抓刺客抓得城內(nèi)百姓都郁悶了,天天抓刺客,也沒見抓到什么真刺客,都是假的,浪費人力不說,還把整個上京城攪得一團(tuán)亂,也不知道京都府尹怎么想的,也不管管。
再這樣任由他們胡鬧下去,刺客抓沒抓著不說,上京城先就亂了。
上京要是亂了,整個仙樂也就亂了,百姓的日子自然不會好過到哪里去。
而在京都為官者則是擔(dān)心,再這樣下去他們的官位和小命會不會不保,于是在上京城內(nèi)外都加派了巡防人手,但這些“違法亂紀(jì)”之人基本上都是從大陸上其他國家來的,仙樂的律法管不了他們,于是在與這些人多番協(xié)商之后也只好妥協(xié)。
最終達(dá)成了一個從表面上看對他們稍加約束力的和平協(xié)議。
……
“抓刺客?!”
笛弦兒有些哭笑不得,她作為這案件的當(dāng)事人這些日子已經(jīng)想清楚了,明明是二皇子連同驍騎營搞得鬼,怎么就扯到刺客身上去了?
“沒錯,就是抓刺客,而且這刺客還狡猾得很,到目前為止連個人影都沒見到?!?p> 葉無痕這話是看著笛弦兒說的,說完眼角還帶著戲謔之意。
“你看著我干嘛?我可不是刺客!
而且,如果是我笛笙想要殺的人,我一定會光明正大地告訴所有人,然后再去殺了他,絕不會使那些暗地里的手段,我實在看不起那樣的?!?p> 笛弦兒卻是以一番義正言辭的話將他眼神之中的戲謔反擊了回去。
“真是好一個光明正大的辦法!可要是按照你所說的告訴了所有人,他要是還不跑到天涯海角讓你找不到的地方去藏起來,那才是真的傻啊哈哈……”
葉無痕的話簡直一語中的,說完他還一點不給面子地笑得前仰后合。
笛弦兒當(dāng)然也發(fā)現(xiàn)了她這話的邏輯有些不夠嚴(yán)密,但話已出口此時再想改口顯然為時已晚,只好硬著頭皮解釋道:
“那我就先去殺了他再昭告天下人是我殺的,有什么不服的或者要尋仇的都盡管沖我來。”
“那……如果你想殺的是我呢?”
“如果你真的做了什么對不起我的事,那我也照殺不誤,絕對不會手下留情的。”
“這樣…能死在你手里…也挺好……”說這句話時葉無痕把聲音放得極輕,輕到幾乎只有自己可以聽見。
笛弦兒只聽到他好像說了什么,卻沒有聽清楚到底說的是什么,于是好奇問道:“什么?”
葉無痕卻是立馬改口:
“我說……希望你真能做到,讓所有對不起你的人都付出代價,要是……能讓他們都不敢找你尋仇那就更好了?!?p> 笛弦兒卻明顯對自己一點信心也沒有。
“哎嘿嘿……這話也就是開開玩笑,可千萬不能當(dāng)真,我要是真有那能耐,那還有人敢惹我嗎?
而且,這世上又有幾人能做到這般,就算真有這么一日,那等我達(dá)到那個水平人也七老八十了吧,到那時我的仇人是否還活著都是個問題,遑論復(fù)仇了!”
但是她的心中依然有向往。
“一個人要有多強(qiáng)大才可以做到這般無人敢惹?也……太囂張了吧!”
笛弦兒還在做白日夢,一聲輕笑卻瞬間將她的思緒拉了回來。
“呵呵……”
“你笑什么?”她皺了皺眉,不理解有什么好笑的。
葉無痕這家伙行事總讓她感覺莫名其妙,不過她總是看在他笑得還算好看的份上繞過他,不過這次這家伙前科尚在還好意思笑她,她卻是忍不了了。
“我笑你天真啊?!?p> “我知道像我這樣的普通人肯定很難……”
她剛想解釋,然而話說到一半,那句“我做做夢還不行嗎”還未脫口而出就被葉無痕接下來的話給打斷,再也說不下去了。
“我笑你身邊就藏著這樣的高手而不自知,可不是天真嗎?”
“你說的該不會就是你自己吧?”笛弦兒鄙夷。
此人的修為與他的表象年齡不符這一點她是早就知道的,但就算再怎么厲害,也該謙虛一點吧。
說實話,像葉無痕這樣如此喜歡自夸的人她還是第一次見到。
“確切地說是我,和他?!比~無痕伸手向她的身后一指,神秘一笑道。
笛弦兒順著他指的方向望過去,便見到了那熟悉的一襲血衣,以及那張妖艷不似人的臉。
是姬千尋!
與上次見他不同的是,這次見到的姬千尋仿佛多了幾分生氣,行走間的步子也不那么生硬了,風(fēng)姿綽約了不少,就連表情都與初次見面時幾乎一模一樣。
他就這么含笑走來,一顰一笑皆是風(fēng)情,若不是早就知道他的身份,笛弦兒恐怕依舊會把他認(rèn)成一名女子。
……
“你說,他也是?”笛弦兒有些不可置信。
“嗯?!比~無痕卻是理所當(dāng)然地點了點頭。
……
走到近前,笛弦兒近距離觀察了一陣,才看出哪里不一樣了。
眼睛!他的眼睛里有了神,因此看起來才會多了不少生氣,更像一個人而不是一臺機(jī)器。
“姬千尋?”笛弦兒試探著問道。
她想知道他是否真的恢復(fù)了神智,還是只是看上去靈動了些,本質(zhì)還是個傀儡。
“什么事,主人?”
熟悉中帶著一絲陌生的回答,依舊是那么恭敬,笛弦兒微微有些失望。
“沒什么,還有,你不用喊我主人,我不是,他才是。”
笛弦兒本來都不抱什么希望了,沒想到姬千尋竟然破天荒地說了一大堆話,而且語氣絲毫不帶一點僵硬。
“不,你們都是我的主人,主人的命令千尋都會聽,主人不讓千尋喊你主人,是怪我之前在忘川之澤的時候沒有帶你走嗎?”
他竟然會問話了?!他好像真的與之前有所不同了!
笛弦兒再度抬頭望向他,然后便驚喜地發(fā)現(xiàn)他竟然擁有不久前的記憶。
那是不是就說明,她所認(rèn)識的那個姬千尋真的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