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這是在拒絕我?”
青衣人忽然神色一冷,收起了之前的好言好語嚴(yán)肅道。
笛弦兒抿了抿嘴,并未回答。
“你可知拒絕我會有什么后果?”
青衣人的神色愈發(fā)冷峻了。
他上前一步,湊到近前,同時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她。
一股無形的壓力隨之撲面而來,若是旁人,這會兒肯定已經(jīng)被壓得喘不過氣來了。
但此時的笛弦兒顯然早已不在可以任他人隨意欺凌之列了。
只比青衣人慢了一息,笛弦兒緊接著也仰起頭來,雙目灼灼,不落一絲下風(fēng)地直視著他。
“我雖不知會有何后果,但有一點卻是可以肯定的,我,絕對不會跟你們走!”
脫口而出這句話的時候,笛弦兒還以為她要玩完了,然鵝,世事總是如此難料,驚嚇和驚喜總是喜歡接踵而至…
“呵呵…不愧是長公主殿下的后人,哪怕落魄至此依舊如此硬氣,在下真是佩服。
既然如此,在下也不喜做強(qiáng)人所難之事,那便就此告辭,后會有期?!?p> “?”
笛弦兒眼睜睜地看著青衣人臉上恢復(fù)了之前的表情,并且重新整理好衣袍,朝她恭敬地行了一禮,奪門而出,那片山清水秀的天地應(yīng)聲而碎,笛弦兒回過神來才發(fā)現(xiàn),她依舊站在一開始的那個院子里。
“喂,你不是開玩笑吧?就……這么走了?”
這一切來得太過突然,笛弦兒還來不及反應(yīng)人就已經(jīng)在百米之外了,還好她及時叫住,再晚一會兒恐怕連影子都看不到了。
“等公主殿下什么時候回心轉(zhuǎn)意了,我自會前來迎接。至于現(xiàn)在嘛,在下還有要事在身,不便多留,殿下請留步?!?p> 話還未出口,兩人的身影已然消失在街頭的轉(zhuǎn)角處,只好作罷。
笛弦兒此刻的心情就像是坐過山車,剛才還在低谷中思考著該如何脫身,這會兒卻是突然雨過天晴了。
她其實一直很好奇,這兩人到底什么來頭?竟能在守備如此森嚴(yán)的上京城來去自如而不被人知曉,莫不是哪國的高手在此執(zhí)行秘密任務(wù)?而且看起來對她也并無什么惡意,有機(jī)會再見的話倒是可以好好結(jié)交一番。
心中如是想著,人卻也沒閑著,蕭彧的下落至今還未明,她要盡快去一趟蕭府問清楚情況才是。
……
轉(zhuǎn)角后的大樹旁,一青一藍(lán)兩道人影悄悄地躲在樹后,交談了一陣之后,兩人便轉(zhuǎn)身離去了,只是方向略有不同。
“殿下,我們真的就這么走了?”
“嗯,她既不愿,我們也不好強(qiáng)求。既然早晚都是我們的人,也不急于這一時。”
“可…就這么回去,王爺那邊恐怕不好交代?!?p> “父王那邊我會去說,你不用擔(dān)心,不過有一件事我還是要拜托你?!?p> “殿下但說無妨,只要是殿下所求,卿塵定當(dāng)赴湯蹈火,在所不辭?!?p> “好,那你幫我去保護(hù)一個人。”
“殿下所謂何人?”
“她。”
……
笙簫殿中一聲怒吼,百官都為之震顫。
“你說老七怎么了?”
“回…回陛下,是屬下無能,讓七殿下昨晚上跑了。”
“說清楚!什么叫跑了?怎么跑的?這么多人看著,一個大活人總不能憑空消失了吧!”老國主也是氣急了,差點從龍椅上摔下來。
“屬下并未看見…”侍衛(wèi)的聲音越來越小。
“沒看見?什么叫沒看見?連個人都看不??!孤養(yǎng)你們這群人有什么用?來人啊,押下去?!?p> 老國主大袖一揮,一言就決定了殿下之人的生死。
“陛下,屬下失職,只是當(dāng)時樂靈殿走水,情況緊急,火勢太大,恐會累及旁宇啊陛下……”
那侍衛(wèi)還欲解釋些什么,押他的人卻是根本不準(zhǔn)備給他這個機(jī)會,雙手一架就給人拖出了殿。
那人一被拖下去笙簫殿內(nèi)立刻恢復(fù)了寂靜,針落可聞。
文武百官皆是噤若寒蟬。
七皇子被禁足之事知道的人本就不多,如今又發(fā)生了這樣的事,怕說多錯多,更是無人敢應(yīng)聲。
老國主顯然也并沒有就這件事同百官商量的意思,只是一個人在龍椅上枯坐了許久,待到朝會即將結(jié)束時才吃力地在宮人的攙扶下站了起來,緩緩地頒布了一道令眾人目瞪口呆的圣諭:
“孤年事已高,近日又接連痛失愛子,常常夜不能寐,做事深感力不從心,故立三皇子顧西洲為太子,暫理朝政?!?p> 此詔令一出,整個皇宮都沸騰了。
此前有人推測過最有可能坐上儲君之位的皇子,二皇子和七皇子作為兩大熱門人選,朝里朝外一直都呈分庭抗禮之勢。
眾人都以為儲君之位最終一定會落在這二人手里,好不容易等死了一個,本來以為這回朝堂局勢該穩(wěn)了,沒想到如今竟然又殺出了一個顧西洲。
堂下一眾大臣當(dāng)場懵逼者不在少數(shù)。
就連今日一大早就被宮人從溫暖的被窩里硬生生拖起來,算上這次還是第二次上朝的三皇子顧西洲都是一臉地懵。
老國主原以為宣布完這則“爆炸性”消息殿內(nèi)一定會亂成一鍋粥的,最起碼也會有幾個不怕死的老臣跳出來質(zhì)問他為什么不跟大伙商量就擅自定好了繼承人,還是這么個平日里誰都看不上的倒霉皇子。
沒成想不僅沒人跳出來質(zhì)疑,就連站出來個說話的人都沒有,整座笙簫殿都像被人施了禁言術(shù)一樣,寂靜一片。
“怎么?都成啞巴了?不會說話了?”
老國主今日本就被氣得不輕,如今就連宣布自己欽定的太子都沒人附和,簡直是反了!
一怒之下砸碎了一只剛沏好茶的茶壺,一時間,殿內(nèi)水花四濺,水汽蒸騰。
但,仍舊無人敢說話。
如果說剛才是因為震驚而無人出聲的話,那么如今就是被老國主給嚇到了。
見砸一個不過癮,老國主還欲抬手再砸一個。
還是尚書大人反應(yīng)快,上前一步,眼疾手快地給奪了下來,才沒有釀成慘劇。
不過他自己也嚇得不輕,奪完茶壺之后遞給旁側(cè)侍立的宮人,自己則是“撲通”一聲干脆利落地直接跪倒在地。
笛小弦
2020新年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