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此刻,笛澍率領(lǐng)著自己的親衛(wèi)正在歸家途中,全然不知上京城發(fā)生的種種變故。
直到,一名當(dāng)日因出府采購而僥幸留得一命的親衛(wèi)告訴了他這件事。
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笛澍當(dāng)場就下令大軍原路返回,他一個人卻是同那名親衛(wèi)一道朝著上京城的方向來了。
……
仙樂,笙簫殿。
一道白衣的女子身影立于殿中,與高而華貴的龍椅之上的那名身著玄衣絳裳的男子遙遙對立。
兩人的身影皆是筆直,如果非要說一點不同的話就是玄衣男子身上是那種高貴的冷漠,而白衣女子則是一身清冷。
“離魄,這就是你讓我同你演一出戲得來的?萬里江山?”女子的語氣略帶著不屑。
“仙樂的國土面積并不大,談不上萬里,不過也算得上是這個大陸上一個國富民強(qiáng)的國家了?!?p> “那也是仙樂國的先祖創(chuàng)造的,與你何干?你別說的自己好像很偉大一樣?!迸右琅f是不屑地撇撇嘴,如果可以選擇的話,她很不想把這里當(dāng)一回事,可偏偏那家伙在乎。
“花月,跟你說過多少回了,不要拿先人說事,他們是他們,我是我。”
“怎么?戳中你的傷疤了?也是,你又不是正經(jīng)八百的儲君,不過一個篡位者,有何臉面提起先祖?!?p> 女子毫不客氣地一通懟,顧南弦聽到后來臉色都隱隱泛青了。
“你……閉嘴?!?p> 聲音雖輕,可是兩人距離那么近,白衣女子又怎會聽不到。
“好啊,顧南弦,我?guī)土四氵@么多,你現(xiàn)在竟然讓我閉嘴,你信不信我可以隨時把這些事捅出去,讓仙樂的百姓都好好看看,這就是他們崇拜的王!”女子的聲音已經(jīng)能聽出明顯的怒意,可某人卻似是一點也不在乎。
“隨意,只要,你出得去這個門?!蹦莻€人居高臨下地看著她,眼神淡漠無比。
“離魄你什么意思?難道你要軟禁我?”白衣女子突然想起了什么不好的可能,臉色也跟著一變,“可我是助你登上王位之人啊,你的父王還是我?guī)湍恪?p> “閉嘴!”
就在她準(zhǔn)備說出點什么關(guān)于他的秘密時,一聲怒喝直接將她打斷。
花月驚恐地看著此時的顧南弦。
她做夢都不會想到有一天這個男人會因為她說了幾句損他的氣話而對她發(fā)這么大的脾氣。
“來人,把這個女人帶下去嚴(yán)加看管,沒有我的允許不準(zhǔn)放她出來?!?p> 一聲令下,就有一隊數(shù)十個人跑到殿上將白衣女子押了下去,途中顧南弦沒有再看她一眼。
……
身體輕飄飄的,笛弦兒感覺自己好像再一次來到了夢中世界。
可是這次又和以往的感覺有所不同,她好像并不是以靈魂體的形態(tài)進(jìn)入的夢境世界,而是有意識的實體。
“小家伙,你醒了?”一道輕柔之語自耳邊傳來。
她驚喜地睜開眼睛,才發(fā)現(xiàn)眼前之人竟然是那個第一眼見到還以為是變態(tài)的葉無痕。
“啊,嗯,醒了……那個,是你救了我嗎?”
渾渾噩噩了半晌,她才想起來最重要的事情還沒有問。
“這里是你的夢境世界,確切來說,也不能算救了你吧。”
“何解?”
“你的毒已經(jīng)解了,但我卻始終無法將你喚醒,因此才想到這個辦法,進(jìn)入到你的夢中尋找答案,不過……”
“不過什么?”
“不過…沒有任何發(fā)現(xiàn)?!比~無痕無奈道。
“按理說,只要毒解了我應(yīng)該就沒事了才對,如今這是什么情況?”
“我想了很久,只想到一種可能?!?p> “什么?”
“此毒名既為紅袖引,其毒性之霸道,實屬平生罕見,我做了試驗,被它侵蝕過的生物生命力會在短短一柱香時間內(nèi)消失殆盡,身體卻不會腐爛。因此,表面上看上去你的肉身雖然看起來完好無損,但其實內(nèi)里已經(jīng)壞死?!?p> “??。 ?p> 聽完他一番分析,笛弦兒感覺自己整個人都不好了,那種透撤心扉的涼意從頭到腳,滲入了她身體的每個毛孔中去。
“那……我還有救嗎?”笛弦兒的聲音已經(jīng)變得有些顫顫巍巍,她可還不想死呢。
“有一個辦法,但是必須經(jīng)得你本人同意才可以?!比~無痕鄭重起來。
笛弦兒也不由得正了正色道:“有辦法盡管用就是,我不會怪你的?!?p> “給你換個身體也可以嗎?”某人試探性問道。
“這么直接?”笛弦兒有些哭笑不得,這個辦法也太簡單粗暴了些吧。
“是直接了點,不過也最有效,你還記不記得那個叫笙歌的人?”
“他不是已經(jīng)死了嗎?難道他的肉身還可以用?”笛弦兒不明其意。
“他活了這么多年,身體中蘊含著諸天靈力,就算死了也不容易腐壞,可以一試。”
“如果真是這樣,那……好吧。”
笛弦兒就好像在做一個無比重大的決定一般,艱難地點了點頭。
其實她心里想的是:那家伙給我下毒,如今借他的身體換我一命,也算是不虧。
……
暗無天日的時光總是無比漫長的,不知歲月幾何。
這一天,銷金窟的門口處,突然閃出兩道黑色人影,其中一人走路還有些搖晃,活像這身體不是他的一樣,走路姿勢略顯怪異,引得不少路人頻頻側(cè)頭看他,不過好在是夜間,路上行人并不多,也留給了他充裕的時間去適應(yīng)這具新的身體。
雖然男女終歸有別,但好在的是這具身體除了比她原身高了壯了一點外,其他并無太大變化,穿在身上的黑色玄衣還頗為華麗,倒是省得她再去辛辛苦苦翻出一套衣服來。
這便是放下一切“出走”生殺殿的夜殿以及一路上都嚷嚷著要回家的笛弦兒。
當(dāng)然,葉無痕本就沒打算在這里多待,也不能算作是出走,最多是功成身退的幕后人員,因為他已經(jīng)將生殺殿的一切事務(wù)又重新交到了赫連癡的手中,他自己則是做一個掛名的閑散殿主罷了。
笛弦兒早在幾天前已經(jīng)央求葉無痕將老頭他們都放了回去,至于她為何這么急急忙忙地要趕回去則是因為蕭彧給她寫的一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