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的確非將軍和您的手下所為,”眼看著就要松口,顧南弦卻突然話鋒一轉(zhuǎn),“行此大逆不道的刺殺之舉的乃是您的女兒,也就是我們仙樂國的笛傾公主?!?p> “什么?!這絕不可能!”
這么多年的虧欠,笛弦兒的性情到底如何,笛澍最是知曉,所以他是絕對不會相信他的女兒會做這種事。
“將軍您相信偏袒自己的女兒,這無何厚非,但是國有國法,家有家規(guī),凡事都必須拿出證據(jù)來才能讓人信服,你說是嗎,將軍?”
“這……”由于此事在下屬的稟報中并未提及,笛澍一時語塞,不知該如何回答。
“若是拿不出證據(jù),即便是將軍您把我的師父請來也是無濟于事的?!鳖櫮舷业穆曇舻恢兴聘糁鵁o盡的冷漠。
這可如何是好?
若是陛下執(zhí)意不肯松口,他作為一介臣子,實在不知該如何破解此局。
就在笛將軍心急如焚之際,虛空中突然傳出一道不同的聲音。
“那若是我們有證人呢?”
緊接著,光華一閃,笙簫殿前便出現(xiàn)了五道人影,為首者便是那出聲之人。
“星決?怎么是你?”
這下子輪到笛澍驚訝了。
他是萬萬沒有想到蘇星決會在這種時候以這種方式出現(xiàn)在他的面前。
“將軍,別來無恙啊,我可是為弦兒找到了證人,怎能不來?”蘇星決見到笛澍的第一時間瞳孔亦是微微放大,好在的是很快就回過了神。
“哼,證人?哪里來的證人?當日在場的所有人孤早已全部派人審問清楚,如今都身在這皇宮之中。那么,孤想請問蘇將軍,你這證人是從哪里找來的?”
顧南弦的語氣之中包含著濃濃的質(zhì)疑,還有那咄咄逼人的氣勢,讓站在蘇星決身后的蕭彧感覺到極其的不可思議。
他怎么會變成這樣?
不過驚訝歸驚訝,他卻是很識時務(wù)的沒有發(fā)出任何聲音,這些問題,自有人會去問,他就不代勞了。
“回陛下,這證人此刻就在我的身后,就讓他自己來跟您講吧?!?p> 說著,蘇星決微微轉(zhuǎn)過身移開了一個身位,向身后之人做了一個邀請的手勢。
他這個動作可是驚到了在場不止一人。
到底是什么人需要蘇星決如此鄭重以待?
……
笛弦兒同葉無痕一道來到皇宮中時,瞧見的正是眼前這一幕,不由得也是悄悄屏住了呼吸。
“不必緊張,他們是發(fā)現(xiàn)不了我們的。”葉無痕輕輕地在她耳邊笑了笑。
說來也奇怪,自從她的靈魂寄宿在這具身體中之后,她明顯能感覺到雙手緊握便充滿了力量。
如果說這些力量來自于這具身體的原主人,可為何她也能用?
這種感覺,像極了是她在謀奪別人的家產(chǎn),而且還不用擔心后患的那種。
因為,那個人已經(jīng)死了。
“嗯,我就是有些不習慣在這么高的地方?!?p> 說著還瞅了瞅腳下晶瑩剔透的琉璃瓦,直感覺雙腿有些發(fā)軟。
沒錯,他們此刻正是在笙簫殿的殿頂上。
“別怕,有我在?!比~無痕看出了她的害怕,輕聲安慰道,“身上的傷好點了么?”
“嗯,多虧了你的雪靈芝,已經(jīng)沒有大礙了,放心,我可以的?!?p> 笛弦兒也不是個矯情之人,有他的一句話就足夠了。
……
“見過仙樂國國主,我是來自南韻國的使者,孤雁衡?!?p> 神秘人上前兩步之后,非常鄭重地做了一次自我介紹,同時眼神隱晦地瞟向了一個方向。
“哦?南韻國的?孤之前見過你,你家殿下呢?沒有來么?”
一直不知其身份的眾人還以為這是對一國之君才會行的禮儀,卻沒想到顧南弦根本是從一開始就認識他。
那他這是向誰做的自我介紹?
“他是在看我們嗎?”殿頂上的笛弦兒在看到他眼神掃過來的那一刻心跳一滯,感覺好像被發(fā)現(xiàn)了。
“嗯。”
啊啊啊……她就知道……
所幸這道視線停留的時間不長,很快就收了回去。
……
“勞陛下掛心,我家殿下已經(jīng)先行回國了,我只是留下來做個證罷了?!惫卵愫獠槐安豢旱?。
“蘇將軍所說的證人竟然是你?”顧南弦亦是沒有想到這個結(jié)果,背著手踱步的動作都僵硬了一瞬。
“正是在下?!?p> “那你倒是說說看,你當時并不在場,要如何作證?”
“陛下您錯了,那時我是在場的?!?p> 石破天驚之語,眾人都沒有想到會是這么個回答。
“嗯?你說你在場,可孤問過驍騎營的人,他們在現(xiàn)場并未見到過除魏國師之外的他國之人,這又該如何解釋?”顧南弦明顯不相信他這套說辭,毫不客氣地反問道。
“陛下有所不知,臣有一技,可于萬人之中來去自如而不被人發(fā)現(xiàn)?!?p> “隱身?”
“可以這么說?!?p> “所以你的意思是魏國師被刺那晚,先生是在場的,只是處于隱身狀態(tài),因此沒有人發(fā)現(xiàn)先生,這樣可對?”
“沒錯?!?p> “先生既是來為笛傾公主作證的,那么當時先生看到的必定不是公主行刺的國師,而是另有其人了?先生可看清楚兇手到底是誰?”
“是一名仙樂士兵模樣打扮的年輕人,當時,他不顧公主殿下的阻攔,將劍插進了那國師的咽喉,因此那國師才暴斃身亡,我看得清清楚楚,此事根本就與公主殿下無關(guān)?!?p> 聽著孤雁衡一字一句地道出那件事情的真相,殿頂之上笛弦兒的眼眶已經(jīng)不知不覺的濕潤了,她從沒想過這件事情竟還會有真相大白的一天。
這一刻,被旁人誤解,被最親近的人背叛……這些所有令她感覺到心灰意冷之事全都隨著迎面吹來的風消散在了空氣中。
這是屬于她的意難平??!
“先生可要想好,你如今在這殿內(nèi)說的每一句話都會成為這案件的關(guān)鍵性證據(jù),斷斷不可胡言。”顧南弦仍是有些不死心。
他當然知道事情的真相是怎樣子的,可就是不甘心謀劃了這么久的計策一朝被人揭穿反而成為了桎梏他的枷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