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落的過程并不短暫,這似乎是個很深的裂隙,早就存在,只是被封印了,周圍很黑,伸手不見五指,且充滿了未知,換作常人無論如何也會感覺到驚慌,但宸臻依舊十分從容,他調(diào)整了自身,完美落地,輕巧的一點聲響都沒有。
眉間的金色劍影放出光來,將黑暗驅(qū)散。
有了光之后,似乎有什么被激發(fā)了,四面八方都亮起來,宸臻微愣,將萬滅的光收起,這里已經(jīng)不再黑了,滿地的熾火精爭相亮起,四處都是火焰的熾熱和光明,這里一瞬間如同白晝一般明亮。
這熾火精可以說是極為難得的火屬性圣物,而在此處竟然有如此之多,宸臻蹲下身掰下一塊感知了其中的靈力,發(fā)現(xiàn)這熾火精的純度很高,幾乎是只有在火山的最深處才能找到這樣高純度的熾火精,更重要的是,這里有五行之火遺留的氣息。
一瞬間宸臻似乎明白了什么,他站起來,順著道路向前走去。
這么多的熾火精,若是放在外界怕是能引起軒然大波,這幾乎是千年難得一件的天地靈材,可遇而不可求。鳳凰一族與火焰密不可分,有熾火精在的地方火屬性靈力會十分濃郁,從剛才開始,宸臻就感覺到四周的空氣變得滾燙,這讓他更加確定了他的猜想,他加快速度到了深處,在一片火紅之中,看到了一顆散發(fā)著紅光的蛋。
鳳凰蛋。
輕輕用指尖觸碰,這蛋還是溫?zé)岬模路饎倓倧哪赣H那里誕生。
“死蛋......嗎?”
這是個死鳳凰蛋,里面沒有生命氣息,即使外表再怎么溫?zé)幔哺淖儾涣似鋵嵥莻€死蛋的事實,但即使里面的生命已經(jīng)逝去了,遺體卻仍然保持著完好,似乎只是陷入了沉睡。
想必這些熾火精的作用,就是讓這蛋保持這樣的形態(tài),一種雖不生卻也不死的形態(tài)。
宸臻將那個蛋小心翼翼的抱進(jìn)懷里,傳音給老君。
“當(dāng)初取五行之火的時候,你們?nèi)サ幕鹕绞遣皇请x火山?”
離火山。
滾燙的巖漿在吞吐之間產(chǎn)生無數(shù)氣泡,氣泡炸開的時候火星四濺,熱氣攀爬而上,黏著在四處,連呼吸都能感覺到那刺鼻的滾燙的空氣,宸臻抱著個泛著紅光的蛋,站在火山口,面色平靜的朝著火山深處望去。
他已經(jīng)猜出來怡情留下的后路是什么了。
看著火山中的巖漿,宸臻似乎很是無奈,他看了看懷里的蛋,戳了戳蛋殼,道:“這條命都是你的,不過是區(qū)區(qū)火山,只要你能回來,做什么我都愿意,就算前路是萬丈不復(fù)的深淵,我也不會退縮?!?p> 白影如驚鴻,稍縱即逝,只聽到一聲很輕的、什么東西落入巖漿的聲音,那聲音太小了,小到在火山嘈雜的噪音之中幾乎聽不到。
好在五行之火已經(jīng)被取走,即使仍然摻雜著些許靈氣,這巖漿也只算是普通的巖漿,可以用靈氣阻斷在人身體之外,比起怡情生抗巖漿的侵蝕來講,后來人已經(jīng)不必在意五行之火會不會受到影響這件事,可以安心用靈力隔開滾燙致命的巖漿。
宸臻一路向著火山深處潛去,在臨近底部的時候被一股很熟悉的力量所擋,他干脆的將手中的蛋放開,那枚蛋透過了力量的阻擋,緩緩地沉到了底部去,最終消失了。
看著那顆蛋消失在視野之中,宸臻于巖漿之中漂浮著,手握成拳。
事情的來龍去脈已經(jīng)很清楚了,碧落的秘法成功,因此原本應(yīng)該重歸于離散狀態(tài)的極善之力被秘術(shù)的力量牽引著沒有消散,怡情的神智得以保留,但畢竟肉身已毀,即使勉強(qiáng)保留了意識,她也無法做到以生靈體重現(xiàn),只能作為一種無處不在的力量存活。
這種存在形式如同規(guī)則,活著,卻幾乎不能干涉三界的任何事情,只能作為糾正的力量存在,不能被感知,也無法有所行動,知曉發(fā)生的一切,卻如同生活在世界的背面,雖生猶死。
碧落的秘術(shù)起到了至關(guān)重要的作用,單單依靠怡情自己,想要重聚意識是件十分困難的事情,也許需要幾百年幾千年才能恢復(fù)過來,但有了碧落的幫助,這個時間就被大幅度的縮短了。
欠缺的是肉體,一個連規(guī)則也無法干涉,只能選擇默許的肉體。
雖然不知道這個鳳凰蛋是怡情從哪里搞來的,但很顯然它符合了要求,活著,卻也死了,規(guī)則干涉不了這樣非生非死的東西。
而且,天地浩劫大陣最終獻(xiàn)祭選擇的本就是鳳凰族,他們力量的產(chǎn)生方式如此超乎常理,就是為了度過浩劫,也正是因為如此,規(guī)則默許了鳳凰族可以在犧牲之后擁有可能,讓鳳凰族成為了幾乎不受制約的種族——怡情當(dāng)初投身鳳凰族,這個決定可以說是相當(dāng)正確的。
就是不知道接下來的融合到底需要多久,也許是十年,也許是百年,也許是千年,再也許,更久。
但有希望總是好的。
宸臻回到青丘,在那群新生的狐貍小崽子之中拎出來一個皮毛上帶了點紅的,帶回了天界。
“我借個你們的族人。”他是這樣說的,“到時候還你們個族長?!?p> 他說這話的時候,懷里的那只小狐貍用還不鋒利的牙咬了他一口,宸臻只是笑了笑,撥弄了一下小狐貍的耳朵,引得小狐貍叫起來。
他還順手帶走了碧落命牌前的那顆回溯珠,看著明亮的命牌,他露出高深莫測的笑。
“哥,來喝一杯吧?!?p> 向煜抬頭看著悄無聲息出現(xiàn)在魔君殿里的天帝,嘴角挑了挑,也不問他到底是怎么出現(xiàn)的,只丟給他一個酒杯。
“天帝找本君有什么事,看在你叫我這一聲哥的份上,本君保證不會對天界出手?!彼攘丝诰?,道,“也沒精力折騰這些事?!?p> “你周圍竟然沒有女人作陪,若是說給以前的你聽,你應(yīng)當(dāng)不信的。”
倒酒的動作頓了頓,向煜自嘲的一笑,道:“讓這雙眼睛再見證一遍我的放蕩嗎?”
“你打算改邪歸正了?”
“只是不想讓這雙眼睛再看到什么骯臟的東西罷了,它這么干凈,理應(yīng)被好好珍惜。”